原來還記得。

風聲呼嘯，來不及沖去他眼底泛上的洶涌浪。

向來喜怒不辨的人置若罔聞，抬頭看向攝影機，拿著明信片勾，“十年前，初見。”

“勇敢的不是我，是你。”

五分鐘的纜車比五個小時的飛機還要難熬，到達離山頂的最后一段小路，沿途的護欄中每一個扶手旁都掛了同樣大小的卡片，蔓延的黃暖燈柱一路向前。

一樣的畫風，一樣的實景底圖，應該是最近一個個地方特意打卡重拍的，有些找不到一樣的，就尋了類似的代替。

【想學，收到了全套的麥克哈丁料（第一筆夢想贊助金）】

【話劇社的子弄臟了，你送來的應急Plan B（被漂亮的小子選中了）】

【淋雨后有點冷，但是外套很暖。】

【傅老師數學小課堂，直線MN與EF之間的距離真的很難求（不及格警告）】

【忽然就及格了，獎勵了快樂兒套餐！（大吃一口）】

前面五年，寥寥六張明信片的背后，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集。

游樂園，禮服的更室外，江寧一中校門口前，恒越的辦公桌旁……唯獨了一張。

可如果讓記起的代價是伴隨痛苦，他寧愿永遠忘。

后面的明信片從一個半月前開始。

【結婚啦，新戶口本氣氛組選手營業中！】

【搶了小朋友的秋千，但是很開心（這是能說的嗎？）】

【再次跟隨傅老師學習（第二天就有獨自歷練，億點小驕傲）】

【葡萄酒占領高地，拯救王子計劃開啟。】

【水手先生夸我開船天賦異稟（開心的吃了一整條魚）】

【心地善良溫細心的男菩薩上線。】

【催眠曲很不錯，建議推廣。】

【末日來襲：沖出鏡頭包圍圈。】

【小吃街很好逛，下次還來。】

【因為月亮值得，星星也是。】

【未完待續：莫比烏斯環的盡頭。】

收完所有的明信片，被棱角分明的紙邊推著掌心，傅硯初才覺出一種真實。

沈聽月是無論做什麼事，只要開始就會竭盡全力的人。

做這一切也許只是秉承著你來我往的客氣，但他不是。

莫比烏斯環沒有盡頭，他的終點不是結束，而是和不斷集的開始。

踏上最后一個臺階，短短一瞬，傅硯初說不上來什麼心。

“月月。”

回答他的只有山頂的風。

走過樹林，眼前的視線逐漸開闊，平坦的草甸上，細小的燈匯聚巨大的源。

沈聽月站在莫比烏斯環的對面向他揮手。

穿著一條純白的法式長，眼里閃著明笑意。

空中的氣球被燈照亮，是不一的心形，他腳下用吸劍蘭，郁金香和繡球鋪滿，如海的藍像劃破天際的銀河。

傅硯初忽然想起一句話：人生中注定有一月亮不能圓滿。

但宇宙一直膨脹，就從未滿足。

月亮只是喻，所有的本都來源于你。

他的月亮無需圓滿，只愿相伴。

第55章 心是秩序外的一瞬間

傅硯初走來時，沈聽月拿著絨盒的手輕輕收。

在張。

設計場景和討論排布的時候只顧著擔心他會不會喜歡，真實站在場地的這一刻，忽然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娶。

不只是契約結婚。

從Crescent巡展回來，就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剝繭翻出真正的源頭，第一覺竟然是失落。

失落他們的開始并非真心。

如果之前還不明白，那這一刻的張悸足以佐證，對傅硯初不僅僅只是依賴。

瞬息萬變，心是秩序外的一瞬間。

直到他越來越近，最后在面前站定。

沈聽月眼尾染上一抹意，他出手把帶進懷里。

傅硯初低頭，抬手過的眼睫，“求婚的人怎麼先哭了？”

沈聽月差點沒反應過來。

對上他的視線，眼尾凝積的水霧愈發朦朧。

這一刻，無比慶幸自己讓攝影師退居只拍遠景。

“阿硯……”

只是一句稱呼，傅硯初輕嗯著應下。

“謝謝你和我結婚。”

……

“謝謝你一直對我的包容和鼓勵。”

……

聲音多了一輕，到邊的話不自覺卡了一下，“你、你愿意戴上我的戒指嗎？”

哪怕結果早已明晰，但這刻還是擔心地攥了盒蓋。

傅硯初松開的肩，出自己的左手，笑意中仿佛溢滿無邊溫的月。

“我愿意，榮幸之至。”

沈聽月脊背有一陣戰栗麻劃過，他的表只有認真。

婚戒推進無名指，冰涼的著皮蔓進指骨的那刻，的心酸的像是被人著。

互相給對方戴好后，藏在花海中的煙花沖向上空。

他執起的手，吻落在那枚Y形戒指上。

一即放，傅硯初再度將攬懷中，兩人相擁著看漫天煙火。

他說出了那句我愿意，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等到沈聽月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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