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默過後。
男人啞聲開口:“先把孩子生下來,生下孩子後我們再打針,到時你隻會記得我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
“清蕪,我會對孩子好的。”
沈清蕪捂住起伏不停的腔,微微氣,眼眶蒙上一層熱氣。
“陸隨之,你真的有病。”
“是,我病了,從十幾年前,你出現在陸家開始,我就病了。”
“清蕪,我治不好了,別丟下我,我怕我控製不住真的會傷害你。”
敲門聲響起。
陸隨之收回手,金鏡片後,眸已經恢複一貫的清冷。
“你先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沈清蕪想起眼睛複明的事兒,後知後覺剛才自己一時大意沒有在陸隨之麵前掩飾起來。
但看起來,陸隨之並沒有發現。
這對來說很重要,也許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逃離這裏。
剛才房門關閉前,聽見外麵的人用英文和陸隨之說了什麽“客人、書房”之類。能到訪這個蔽的地方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沈清蕪猶豫了一瞬,立即跳下床,赤腳跟了上去。
走廊裏很安靜,陸隨之篤信跑不掉,因此沒有安排人手在屋子裏看守。
記得Manee說過書房在一樓,於是順著樓梯往樓下走。這裏的裝修風格是傳統的泰式設計,熱帶風濃鬱,而且真的很大,潦草掃了一眼,能看見一樓客廳的院子還連著另一棟別墅似的洋房,樓裏同樣燈火通明。
很快,就發現書房並不在所在的這棟樓裏,想到剛才看見的另一棟別墅,於是穿過小院子,來到了另一棟樓裏。
剛踏進客廳,已經約能聽見談話聲,書房就在客廳後麵,開放式設計,用淡紫的垂幔隔開兩個空間。
沈清蕪立即往外退一步,隔著戶的屏風豎起耳朵聽起來。
“裴家的四爺昨晚到了泰國。”
說話的人音沉墜,而且有點耳。
很快腦海裏跳出一張蒼白瑰麗的男人的臉。
婁柏梟!
早該想到的,陸隨之這次負責東南一帶的工程,對接的便是婁柏梟。
如果不是有婁柏梟撐腰,他不可能在這邊如此肆無忌憚。
但婁柏梟為什麽要幫陸隨之?
難道陸隨之參與了樓柏梟背後的勾當?
接著,聽見陸隨之冷哼一聲,“我知道,但憑他一個人在這兒翻不起什麽風浪。”
“沒想到第一個來的是這位小爺。”婁柏梟的聲調著散漫,“陸厭行呢?就那麽有把握他找不到這兒?”
“他現在自顧不暇,至短時間他無法離開華國。”頓了頓,陸隨之繼續說,“計劃變了,他要真找到這兒,我希他永遠踏不出這個島。”
沈清蕪心頭一跳,不自覺用力咬了咬下的,痛覺讓迅速冷靜下來。
“終於決定要奪下陸家了?”
“我要奪的不是陸家。他隻有永遠消失,才會乖乖留在我邊。”
“嘖,他信的兒怎麽辦?他還想著讓你當他的婿。”
“我早就告訴過他我已婚,能合作繼續合作,不行就滾蛋。”
“後天晚上王宮有個宴會,泰王為珍吉拉王妃慶生,聽說裴四也會出席,你小心點……”
自覺聽得差不多,沈清蕪不敢逗留太久,轉準備離開。
不料剛轉,一個高大瘦削的男人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站在後,上穿著一件黑T恤,下是一件迷彩軍裝,帶著幾分匪氣,直愣愣地盯著看。
要不是咬著舌尖,差點兒嚇得驚呼出聲。
天!是太專注,還是這個男人太可怕,剛才全然不覺他的存在。
迅速模糊掉眼裏的焦點,視線越過男人,假裝看不見,打算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這事兒被揭發頂多被陸隨之發現聽牆角,但一定不能讓陸隨之知道眼睛複明這事兒。
就在即將經過男人邊時,一隻大手猛地扣著後腦勺,男人的另一隻手用力捂住的,閃將提溜出客廳,躲到院子一株高大的菩提樹下。
男人上的酒氣很濃。
屋子裏陸隨之的人不可能喝酒,那剩下的,很明顯,他是婁柏梟的人。
那個瘋子的手下一定是個瘋子,而且是個醉醺醺的瘋子。
落在這樣的人手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嗯……唔嗯……”死命拉男人捂著的那隻大手,拚命掙紮。
“是我,清蕪。”男人附在耳邊低語。
沈清蕪忽地僵住,一雙桃花眼圓睜,死死盯著男人的臉。
絡腮胡,瘦削的臉頰,眼尾還有一條尾指長的刀疤,頭發帶點兒自來卷,稍長的劉海糟糟地耷拉著,幾乎遮住雙眼。
“別,我鬆開你。”
點點頭。
那隻大手終於鬆開了,沈清蕪不確定地開口:“周寒?”
難以相信英朗正氣的周寒和麵前不修邊幅一臉匪氣的男人是同一個人,更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上出任務的周寒。
那就是說,周寒的任務和婁柏梟有關?
周寒皺眉看著,“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
這時,他們後突然響起一道聲,用泰語問跟前的男人:“阿南,你在這裏做什麽?”
沈清蕪的視線飄到周寒後,一個穿背心迷彩的寸頭人,認出正是那次婁柏梟帶在邊的打手。
周寒一把把抱在懷裏,“老子準備去爽,怎麽,你想看?”
周寒說的是泰語,沈清蕪聽不懂,但從周寒輕浮的語調,猜到了他打算借機將帶離這裏。
“什麽人?阿南,別那麽小氣,讓我看看,那兩條大白看著不錯,玩完了借我玩玩?”
“老子玩完再說,滾一邊去。”
周寒彎,正準備抄起沈清蕪的膝彎。
一道清冷的男聲驀然闖,讓沈清蕪心髒猛地跳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