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不愧是刑部的人，簡單的審訊了一番，就查明了真相。

紫紺沒有給人下藥，是那兩個丫鬟記恨在心，故意誣陷紫紺的。

江瑤安派人把那兩個丫鬟遣送回家，又和衛景一起請秦時安去酒樓吃飯。

秦時安才學過人，言辭之間對武將也十分傾佩，很容易讓人生出好，三人相談甚歡，直到夜幕降臨才分開各自回家。

一上馬車，秦時安的表就冷了下去。

回家后，他直接去了秦姝怡的閨房。

綠梳被發落后，秦夫人又提了兩個丫鬟一起伺候，兩人見秦時安面不善，很有眼力見的讓其他人都退下。

秦時安上有酒味兒，秦姝怡不滿的皺眉，用絹帕掩，問“兄長在外有應酬，應該早點休息才是，怎麼還來我這里了？”

“我早就說過，遇事要沉住氣，你在武館做那種事，要是被查出來可知會有什麼后果？”

秦時安的語氣不耐，看秦姝怡的眼神也頗為輕蔑。

賢名難得，秦家能有今日的聲，靠的是數十年的沉淀維系，秦姝怡為閨閣子，更要注意自己的名聲，不然日后嫁不到好人家，也會影響秦家。

秦姝怡臉微變，詫異的問“兄長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秦時安把前因后果大概說了一遍，冷冷道“衛家是商賈世家，能走到今日，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之前我就不同意你對那個孩子下手，他們這樣做，只怕是已經查出了什麼。”

秦相傾注了許多心栽培秦時安，秦時安的心才智都遠在同齡人之上，今日之事看似是巧合，但他不能不多想。

秦姝怡的手心有些冒汗。

在京中貴圈有盛名，如今和衛景明面上并沒有什麼集，若是讓人知道一個閨閣子下毒謀害江瑤安腹中胎兒，別說嫁人，獲罪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慌了片刻，秦姝怡又冷靜下來，看著秦時安說“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爹娘都是知的，昭陵今后數十年都不會有什麼戰事，武將地位下降，陛下倚重文臣，自然要把衛家的財富掌握在值得信賴的人手上。”

江瑤安一直無所出，之前也有人試探過讓他納個貴妾或者娶個平妻，衛景和衛家人卻都不同意。

他認定了江瑤安，那就怪不得別人對出手了。

秦姝怡說的不無道理，這也是當時秦時安不同意卻沒有阻止的原因。

秦家如今雖然很得陛下倚重，卻還不夠格把秦姝怡送皇宮，陛下還年輕，皇子也都還小，秦姝怡只有嫁衛家，生下的兒才有機會嫁給皇子，秦家才能更上一層樓。

“陛下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掌控的，秦家能走到今日不容易，你不是尋常深閨子，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秦時安還是覺得今日之事秦姝怡做得太草率了，秦姝怡無可抵賴，只能著聲認錯“兄長教訓的是，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我之前過得太順風順水，突然發落了丫鬟，一時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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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后我不會了。”

氣昏了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秦姝怡也未曾把江瑤安當對手看待。

畢竟江瑤安婚之前那些事跡秦姝怡都是有所耳聞的，就連嫁衛家這幾年，也被衛家保護的很好，心思單純又直接，沒有什麼彎彎繞繞，就連五年無所出，都不曾發覺是被人下了藥，秦姝怡以為自己稍微用些手段，就能把衛夫人的位置納囊中。

就連這次失手，秦姝怡也還是覺得是衛景在幫江瑤安，并不是江瑤安一下子有了這樣重的心機。

秦姝怡認錯態度良好，秦時安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對這個妹妹還是比較放心的。

——

衛景陪秦時安喝了不，回到家，廚房已經備好醒酒湯。

紫紺了驚嚇，江瑤安給了賞賜，又安了一番便讓去休息了。

等退下，江瑤安才把醒酒湯遞給衛景。

衛景沒接，就著江瑤安的手把醒酒湯喝完，然后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江瑤安打了熱水，幫衛景了鞋泡腳，衛景突然開口“如果今天我沒來，你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先報，我又不擅長查案。”

“萬一府的人說就是紫紺下的毒呢？”

衛景的語氣很是嚴肅，好像江瑤安犯了什麼大錯。

江瑤安平靜的說“紫紺的子我很了解，不會犯這種錯誤，如果有人要定的罪，正好可以把這件事鬧大，若是律法無法還原真相，那朝廷也不會有太久的繁榮，不是嗎？”

江瑤安料到會有這麼一遭，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衛景有些疲倦，他了眉心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這次你躲過了，下次呢？瑤安，我不是每一次都能護得住你的。”

江瑤安流產的事對衛景也有不小的打擊，他不再像之前那樣自信，認定自己能一直護周全。

江瑤安勾了勾，溫和的說“我知道，正因為我不能一直指你護著我，我也需要有能自保的本事，不然以后丟了衛夫人的位置我可能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衛景立刻睜開眼睛，鄭重的說“我的夫人只有你，沒人能把這個位置奪走。”

可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江瑤安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再和衛景爭辯下去。

第二日，江瑤安派人送了一份禮到秦府給秦姝怡。

使喚了青釉，雖然最后沒有報，也還是要表示謝，而且秦時安幫忙查明了真相，江瑤安不方便給秦時安送禮，只能給秦姝怡。

江瑤安送的是一個極漂亮的玉葫蘆，葫蘆柄還有綠的藤蔓蜿蜒而出，價值不菲。

秦姝怡盯著那個葫蘆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讓人擺在了書架最顯眼的位置。

兄長猜的果然不錯，衛家果然是知道了些什麼，現在還把戰書下來了。

只是衛夫人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報仇雪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