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安想與衛景和離的事到底還是傳李湘靈耳中。

李湘靈單獨找了江瑤安談話，還沒開口，就先嘆起氣來。

“瑤安，我是真心把你當自己親生兒看待的，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打他罵他絕對不會留……”

“娘，”江瑤安抱住李湘靈，打斷的話，“我知道您待我好，但我和景的夫妻緣分真的已經耗盡了，我祖父祖母和爹娘的年紀都大了，弟弟又在軍中，江家人丁單薄，我得到郴州侍奉他們，給他們盡孝，景以后會遇到更適合他的姑娘的。”

江家注定要走下坡路，江瑤安不能拋下他們獨自留在瀚京，衛景反正也不信任，一別兩寬也是好的。

李湘靈舍不得，落下淚來“哪有什麼合不合適的，他打小被他爹教的心思特別深沉，我這個做娘的都看不懂他，你率真直接，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放松快樂的。”

李湘靈到現在也不太懂商場上的事，但衛景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比誰都知道他有多喜歡江瑤安。

江瑤安知道李湘靈說的都是真的，卻還是堅定地說“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快樂。”

以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哄衛景開心，經歷了秦家的陷害，再也不能這樣了。

失去了五年孕的機會和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至親。

江瑤安比之前消瘦了不，眸底也沒有初衛家的單純，李湘靈看得出上的憂愁，也不忍心強行把和衛景捆綁在一起，只能嘆著氣說“如果你真的都想清楚了，娘也不攔著你，不過你去了郴州一定要多給我寫信，要是有時間也要多帶元寶回來看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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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瑤安一一應下。

衛景雖然沒有答應和離，江瑤安還是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搬回江家，又托人去郴州置辦宅院，購置仆從，等瀚京的東西都置妥當，便出發去郴州。

江云騅還是要在京中做，江臨松也在年初中了舉，忠勇伯府是要留給他們的，其他東西不便搬運，只能賣了換銀兩，等到了郴州再買。

江瑤安忙著和樓瑤盤點府里的東西，每日都很忙，一眨眼便又是一年年關將近。

元寶對即將發生的變故毫無所覺，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又長胖了不，還可以晃晃悠悠的走路了。

殷氏見到他，神總能好一些，飯也能多吃一點，只是聽到江瑤安要和離，忍不住要念叨“孩子都這麼大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和離？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孩子想想啊，以后松兒長大了別人怎麼看他？”

殷氏有些老糊涂了，總是把元寶認江臨松，這會兒又把江瑤安當柳如雪。

江瑤安耐心與解釋了一番，殷氏回過神來，拉著江瑤安的手勸“和離對子的名聲影響太大了，景那孩子對你好的，你別不就把和離掛在上，當年我生三個孩子你祖父都沒在我邊，我不也還是熬過來了嗎？”

“祖母說的是，我不和離，您放心吧。”

江瑤安哄著殷氏睡下，走出院子卻看到衛景

。

好些日子沒見，他似乎又消瘦了些。

外面下起雪來，他撐著傘，穿著一玄錦站在廊下，有種說不出的深沉和孤寂。

江瑤安走過去，問“我爹怎麼心放你進來了？”

當斷不斷，必其。

江瑤安既然下定決心，江云揚便也幫快刀斬麻，不讓衛景上門糾纏心神。

衛景勾笑笑，說“我在院子里準備了孔明燈和煙花，今晚最后陪你再放一次好不好？”

“好。”

兩人回到最初定的院子。

廚房備好了食材，衛景親自手煮飯，江瑤安坐在灶前生火。

火映著溫婉釋然的臉龐，兩人好像卸去份，了一對尋常夫妻。

吃完飯，兩人到院子里放孔明燈。

雪一直沒停，等兩人回到檐下，頭上都已經被雪染白。

衛景先幫江瑤安拍掉頭上的雪，又低下頭讓江瑤安幫他拍。

江瑤安看著他在自己面前低頭彎腰的樣子，忍不住彎眸，淡淡的說“我以前想過我們老得頭發都白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背也會這麼駝嗎？”

衛景順著的話問，江瑤安點點頭“會啊，你可能還會走不路，得用拐杖拄著才行，你的牙要是掉了，好多東西也都吃不了了……”

江瑤安對未來的設想很多，也說了很多，衛景初時還附和幾句，后來就只是沉默的聽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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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雪終于停了，江瑤安止了話題，主抱了衛景一下。

衛景的瓣囁嚅了下，沒有回應這個擁抱，也沒有開口挽留。

第二日，兩人去府簽訂和離書，解除了這段姻緣。

衛家不止把江瑤安的嫁妝全部退還，還給了許多補償，元寶也讓江瑤安帶走，改姓了江。

立春剛過，江家就在江云揚的帶領下前往郴州。

衛景沒有面，只在茶樓高，默默目送江家的馬車出城。

“我姐姐是個很容易心的人，你若真心想留，未必不會留下。”

江臨松直勾勾地盯著衛景，等酒杯一空立馬又給他倒滿。

衛景皺著眉，回瞪了江臨松一眼“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可這次是鐵了心不要我了，我都差點病死在面前也不心疼，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事事都要瞞著，不肯讓與你并肩，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江臨松一點兒也不同衛景。

衛景連喝數杯，眼眶開始泛紅“我只是怕嚇到，也太害怕失去了，我現在知道錯了，可也為時已晚，你除了說風涼話，就不能說點兒實際的辦法嗎？”

“你也知道為時已晚，那就放下過去，另覓良妻吧。”

江臨松不愿意聽醉鬼倒苦水，起結了賬，臨走前卻不忘吩咐店小二通知衛家的人來接衛景。

在他走后，衛景的神恢復清明，醉態全無。

他走到窗邊，盯著城門方向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