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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破戒了嗎》 第94章 他的心腹大患從來都不是你

顧長安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呆滯片刻便要開口解釋。

    薑清慈卻揚揚眉:

    “在向我撒謊之前,我勸你先考慮清楚,你的底牌已經在我手裏了,我隨時都有掀桌的可能,把你送給顧宴禮。”

    “你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葬在顧宴禮手裏吧,顧公子?”

    話說得慢吞吞的,仿佛隻是隨口一提。

    顧長安卻覺自己好像被深淵所凝視,那雙清冷的眸中,是獨屬於野心家的勝券在握。

    正如所言,底牌都已經在手裏了,不管沈確是怎麽的,他也都隻能向俯首稱臣。

    顧長安放下那杯還沒來得及送口中的茶,起兩步走到薑清慈麵前,鄭重其事地對抱拳做了一揖:

    “薑丞相猜得不錯,是陛下派我過來的。”

    薑清慈沒接話,食指曲起,輕叩在桌麵上,等著他的下文。

    “陛下派我過來輔佐你。”

    “明年春闈,學生會一舉奪魁,做薑丞相的左膀右臂。”

    薑清慈滯住,想過無數種自己和沈確在立場上對立的形,從來沒有一次會沒想到他會和站在同一邊。

    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昭華殿中他問的——有沒有想過挾天子以令諸侯。

    天子下榻怎容他人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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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確心謀劃了這麽久,又怎麽可能會容忍為第二個顧宴禮?

    但是現在,顧長安的出現,把沈確的這個答案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了的眼前——會。

    想弄清楚這個答案能有多信服力,然而凡是涉及到沈確的事,都像是一團線球,越猜越心煩意

    顧長安適時出聲道:

    “薑丞相,有時候想得太多,投鼠忌,反而會庸人自擾。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既然已經得出來了答案,怎麽還要懷疑?”

    薑清慈不由得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

    “聽起來顧公子似乎是旁觀者?”

    顧長安不答反問:“薑丞相能查到學生的出,應該也能查到,學生是由陛下的母妃人後被暗中送出宮外的吧?”

    早些年天下四分五裂,顧政隨先帝東征西戰,建立了大昭,先帝以嘉其英勇,收了他的兵權,卻封了他個異姓王爺的頭銜,南蠻便是老王爺收複的最後一塊領土。

    老王爺凱旋而歸,帶回來南蠻歌姬不在數,進宮獻給先帝了幾個,餘下的自己全部私藏在了府外做外室。

    顧長安便是那些南蠻歌姬其中一個所出。

    為了保他平安順遂,托人將他送進了宮裏,十二歲後又被送出宮外,始終與沈確保持著切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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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猜出來三年來沈確瞞著顧宴禮搞的那些大小作,肯定都跟顧長安有關,卻仍舊查不到顧長安的確切下落。

    他飄忽不定,居無定,像遊魂一樣,哪兒都有他在石頭上留下的那些風弄月的酸詩。

    甚至連南蠻山野的石頭也不放過。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顧長安又問:“那薑丞相應該也能查到,三年前你被貶去南蠻,我也去了南蠻吧?”

    薑清慈再次點頭,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緩緩升起。

    “薑丞相可還記得那個江湖郎中?”

    薑清慈心中猜測的石頭終於有了實,落了地,像烏雲布的天空豁開一個,日從裏麵折下來,照退了那些因懷疑帶來的霾:

    “是沈確讓你來的。”

    是肯定句。

    顧長安垂首:“薑丞相聰明過人。”

    便是承認了。

    然後又道:“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薑丞相,陛下如果要殺你,三年前就可以讓我手了,你永遠沒有回京的機會,那他要對付的也隻剩下一個顧宴禮,何必要等到現在?”

    顧長安的話給了當頭一棒喝,薑清慈抿著,心海中像是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眼眶微

    江湖郎中是顧長安,那那些藥,應該也是沈確讓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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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年了無聯係,他分明自都難保,卻還惦記著

    “薑丞相,他的心腹大患從來都不是你。”

    顧長安說完最後一句話,薑清慈便起,拱手對他還了一個禮:

    “三年來多謝先生照拂,方才眼拙,衝撞了先生,還請先生海涵。我讓人在相府備下了謁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暫住下來。”

    除顧長安以外,謁舍還住了幾個書生,有的是顧宴禮挑好了的塞進來的,也有的是自己啃下來的骨頭。

    “先生住這裏,春闈將近,先生隻管安心備考,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同下人吩咐。我就在王府住,先生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

    安頓完顧長安,薑清慈便進宮去找了沈確。

    宮人卻告訴沈確不在:

    “陛下剛出宮,說是要去禮佛。”

    昭華殿沒有點燈,冷冷清清的,薑清慈立在原地,聽完話也沒有走。

    在的印象裏,沈確乖張,善於偽裝,會心狠手辣,也會調笑戲謔地扮乖,但不論怎麽看,也都不像一個會去禮佛的人。

    “去了哪裏?”

    宮人搖頭:“奴婢不知。”

    “要去多久?”

    “奴婢不知。”

    “什麽時候走的?”

    “奴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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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清慈偏頭一道眼風掃過去,宮人抖了抖,咬咬下,遲疑了片刻,靠近,小聲地回話說:

    “卯時,卯時王爺就派了馬車進宮來,帶陛下去了承寺。陛下代過,您要是來了,就讓您先回去。”

    薑清慈心下了然,又是顧宴禮搞的鬼。

    他手裏已經拿的阿娘和阿姊,現在又要拿的小麻雀。

    薑清慈甩袖離宮。

    陳飛回來是在三日後,顧宴禮的傷好得七七八八的,便在王府設了一場接風宴。

    宴上薑家隻有薑清慈一人,薑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顧宴禮再三派人去請,老夫人都隻是推辭不去,薑清榮要留下來照顧老夫人,便也給推了。

    席間觥籌錯,耳。

    柳如煙以丞相外室的份落座在薑清慈的下側,握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正襟危坐,兩人對麵坐著陳飛。

    也許是一路風塵仆仆從碎葉城趕來,隻回家休息了一晚上,就過來赴宴,眼窩凹陷,眼眶紅腫,眼眸中布滿紅

    明明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公,此刻卻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滿座的同僚高朋,以及顧宴禮後持劍的護衛,想起來昨日夜裏薑清榮同他說的,暗暗了拳。

    “陳將軍風餐宿。”顧宴禮坐在主位,遙遙舉杯,角輕揚,眼神卻不含半點兒笑意,“本王遙敬陳將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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