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禮額頭青筋跳。
沈確這話說得,若是他讓人繼續手,就是坐實了“妒忌”二字;若是不繼續手,他又能拿什麽來薑清慈妥協?
十七小聲問他:“王爺,還手嗎?”
“把陛下帶回去。”顧宴禮擺擺手,又將矛頭對準了沈確。
十七聞言上前,去抓沈確。
沈確卻像溜的泥鰍,從十七的手上出溜開,直接往薑清慈後一躲,抓著的擺:
“薑卿救朕,皇叔又要把朕送去承寺待了。”
顧宴禮:……
“要汙人清白,本王是送你回宮。”
“可是薑卿也能送朕回去。”沈確語氣無辜,“知道朕一向怕黑,就不麻煩皇叔了。”
“要胡鬧!”顧宴禮嗬斥,“堂堂一國之君穿這樣出現在臣子的府邸,何統?趕滾回去!”
但偏偏薑清慈還就吃他這一套,老鷹護小一樣,擋在沈確和顧宴禮中間。
雖然沒說話,但是庇護的姿態強不容靠近,十七愣在原地,也不好手越過薑清慈去抓人。
薑清慈卻對柳如鶴下令:
“如鶴,送王爺回去。”
柳如鶴聞言,上前就要像上次一樣兩手去搬顧宴禮的素輿,卻被十七擋下:“柳將軍請留步。”
顧宴禮臉白了又紅,又由紅轉變為青灰,彩紛呈,彩異常。
沈確站在薑清慈後,仗著看不見,對顧宴禮挑釁地揚揚眉。
“他和他們,你自己選一方。”顧宴禮沉聲對薑清慈道,“你選一方,剩下的一方我帶回去置。”
正在吵架的柳如煙和薩楚日同時閉,齊刷刷地看向薑清慈。沈確也偏頭看薑清慈,一顆心提溜起來。
薩楚日留在邊有什麽用他不知道,柳如煙的份他也是一知半解。
但他心裏也清楚,凡是能被薑清慈請上牌桌上一起打牌的,都是能和推心置腹的朋友。
一邊是能和出生死的左膀右臂,一邊隻是個隨時可以被取代的傀儡皇帝,凡是上位者都會做出取舍。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沈確不想為難,出聲道:“朕和皇叔回去。”
“如鶴,把王爺扔出去。”
沈確話剛出口,就被薑清慈拽住了手腕,清冷的眸子目如炬,不甘示弱地同顧宴禮對視。
小孩子才做選擇,當然全都要。
柳如鶴聞言,立刻對後帶來的下屬下令。
剛消停沒多久的院子,瞬間又因為打鬥一團,柳如鶴對陣十七,又出來人去保護沈確。
薑清慈趁將柳如煙和薩楚日從顧宴禮暗衛手裏放了出來,又被許晃提刀纏上。
柳如鶴回到門板的長槍,一腳踹開十七的同時,長槍挑去許晃手裏的刀,高洪又而來。
混中顧宴禮邊失守,薩楚日扭脖子活了下手腕,便聽得薑清慈一聲:
“薩楚日,去踹顧宴禮。”
聲音剛落,薩楚日提步衝上去。
十七見狀,不敢戰,慌忙抓著素輿的扶手往後拽,自己替顧宴禮承了這一腳。
薩楚日力大如牛,一腳踹下去,踹得他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搗碎了一般,一口噴了出來,卻仍舊死守在顧宴禮前,不肯退讓。
眨眼之間局麵突變,雙方平分秋,顧宴禮這邊大部分人了傷,薑清慈那邊也不遑多讓。
隻有薩楚日渾都是傷,有些地方深可見骨頭,卻仍舊像條不怕疼的瘋狗,神抖擻地對嚴防死守的十七笑著:
“你這人皮厚的,這麽耐踹。”
十七咬著牙強歡笑,對顧宴禮道:
“王爺,要十五領人過來嗎?”
沈確雙手捂著袖子,弱地道:
“朕也可以讓十月領人過來的。”
這話便是挑明了要和顧宴禮抵抗到底。
顧宴禮來這裏攪和了這麽一趟,半點兒上風也沒搶到,臉很難看。
若再死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指不定會讓誰從中漁翁得利。
顧宴禮看向薑清慈:“我們各退一步。”
薑清慈揚揚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你讓沈確回去,我帶人離開相府,否則,我現在就把讓人把滿朝文武都過來。”
淩厲的視線在薑清慈手臂上的紅痕上掃過,頓了頓,咬牙切齒地繼續說:
“讓他們看看何為君不君臣不臣,何為以下犯上,枉顧君臣綱常。”
沈確拽了拽薑清慈的袖子,小聲說:“宋丞相他們說會為朕和薑卿的幸福保駕護航的。”
“閉!”顧宴禮忍無可忍地大喝,“胡言語,不知廉恥!”
薑清慈安地拍了拍沈確的手背,轉頭去看柳如鶴,那邊的薩楚日直接舉起來手自告勇道:
“我可以送他回宮。”
想起來上次沈確發熱時這倆人打起來的畫麵,薑清慈對薩楚日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後者已經越過薑清慈的側,拽住沈確的袖子往外拖:
“走走走,陛下是吧,怕黑是吧,我送你回宮。”
沈確回頭依依不舍,說還休,薩楚日連拉帶扯,強蠻橫,拉扯著他走遠。
顧宴禮也言出必行,讓人將相府裏損壞的都清點了後照價賠償,才領著人離開。
隻是離開後,又讓羽林軍撤走了昭華殿的太監,全部換自己的人。
一番打鬥折騰已經鬧到了後半夜,柳如鶴和柳如煙都了傷,薑清慈讓人請來郎中,給他們上藥。
柳如鶴隻了些皮外傷,相較之下,柳如煙的傷口從左肩到右膛腋下,就顯得格外嚴重。
郎中給他上了藥便走了,薑清慈心裏還是不放心跟著薩楚日離開的沈確,代了他一句“好好休息”後便抬腳離開。
“行了哥,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柳如鶴坐在床邊,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柳如煙耳尖泛紅,不自然地收回視線:“胡說,我又沒看。”
這話說得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覺。
柳如鶴聳聳肩,從看見薑清慈穿裝和沈確在一起的時候,就發覺自家哥哥看薑清慈的眼神不對勁。
自卑,奢,而不得,矛盾極了。
八卦地湊近他,低了聲音問,“哥,你該不會真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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