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樂嬈回蘇家住了幾天，樂慈不知道從哪得到兩套上好的蘇繡旗袍，拉著樂嬈一起換上拍了一組母合照。

    蘇啟明在邊上慈眉善目地看著，忽然出聲：“二十一歲了，大姑娘了。”

    樂嬈剛還被樂慈拉著上下前後打量，這話一出來，兩個人都同時怔了怔。

    樂嬈最先反應過來，淡淡一笑：“早就是大姑娘了。”

    樂慈了的臉：“曲淮知道這事兒嗎？”

    親生母親出事後，樂嬈便從來不過生日，樂慈和蘇啟明尊重也理解，生日雖然不過，但歲數還是要記的。

    往往快開春的時候，蘇啟明都會念叨一句。

    樂嬈低著頭，沒有回答。

    但答案已經完全寫在臉上了。

    “他要是上心遲早會知道。”蘇啟明語氣沒有什麽起伏，但表看起來有些不瞞。

    樂慈著樂嬈的手，低頭琢磨著什麽。

    樂嬈份上的出生日期是錯的，但曲淮不知道。

    現在說不上心還太早，但如果真的上心了，怕是會在當天準備一份生日驚喜，到那時恐怕適得其反

    樂慈很喜歡跟樂嬈穿母裝拍照片，於是當晚發了一條朋友圈，圖片便是今天拍的旗袍照片，配文：【是二十一，也是十一。】

    是樂嬈的二十一歲，也是們為母的第十一年。

    朋友圈文案是有意這麽發的，想著曲淮看到後能自己領悟。

    樂慈想的是曲淮發現後會主找樂嬈了解這件事，但沒想到曲淮沒看到朋友圈，倒是孟書琴跟聊上了。

    孟書琴向來重視樂嬈，看到朋友圈後便立即找樂慈求證今天是不是樂嬈生日。

    樂慈沒瞞著，把樂嬈的況說了一遍，順便提醒：【嬈嬈這孩子估計不會跟曲淮說，我擔心曲淮會給過生日。】

    孟書琴表示了解，沒一會兒就直接打電話將曲淮訓了一頓。

    這麽大的事他作為樂嬈的丈夫毫不知，可見平日裏有多不上心。

    這事兒說完，樂慈心疼樂嬈的同時又慨自己和樂慈為這倆孩子的碎了心。

    曲淮知道的時候並沒有去找樂嬈確認，而是心裏默默記下了這個日子。

    十二月十八號。

    他特意去查了二十一年前這一天的天氣。

    就如樂嬈所說的那樣，那一年的這一天，初雪降臨。

    不是沒有和他說過。

    他深刻地意識到，樂嬈很多時候都在主向他靠近。

    是他沒有發覺。

    “怎麽不到房間裏睡？”樂嬈從房裏出來，開燈時才發現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曲淮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樂嬈開燈便看見他對著自己的頭發胡了一通。

    曲淮了，心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去了解的過去。整理了一下緒，曲淮回頭對笑笑，聲音低啞：“有點失眠，一會兒就睡。”

    自從傷那次瞞過一次之後，曲淮心裏懊惱不已，從此對就再也沒說過謊。

    哪怕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樂嬈拿著杯子走過來在他邊坐下，眉頭皺起，掩蓋不住擔心的表，“公司的事再多也得一件一件地來，你這麽消耗自己的力很容易把搞垮的。”

    曲淮活了下脖子，稍稍展眉：“知道了。”

    “那個……樂姨有時候也失眠，我給按過這兒，好像還有用，你要不要試試？”樂嬈指了指太和安眠的位置，表不太自在。

    雖然思想開放，但對於這種過於親的行為大多還是不太好意思去做。

    曲淮微微瞇著眸子，聞言齒一笑：“好啊，辛苦曲太太了。”

    樂嬈咽了咽口水：“那去你臥室吧。”

    曲淮微怔：“臥室？”

    樂嬈點點頭：“對啊，得躺著按，我按完你就能直接睡了。”

    按完能不能睡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現在，此刻，他的任何一神經都比平常要活躍。

    雖然在曲家每晚都是同床共枕，但這姑娘晚上睡覺特別老實，板板正正地就躺在床上一不，不踢被子不翻，一個姿勢維持到天亮，別說槍走火，連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現在，要進他的屋裏，給他按治療失眠。

    曲淮暗暗沉了一口氣，呼吸略重地起走進臥室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樂嬈杵在床邊，眨了眨眼睛，纖纖玉手一指：“你得先起來，我坐下了你再躺。”

    曲淮瞳孔了：“嗯？”

    “這樣。”樂嬈歎了口氣，直接手拉著他手臂起來，而後調整了姿勢靠著床頭坐下，大概還是擔心過於親會影響按的效果，於是隨手扯了個枕頭墊在自己上，“好了，你的頭，躺這兒。”

    拍了拍枕在自己膝蓋上的枕頭，眼神真摯看向曲淮。

    那認真的表毫無雜念，真的就隻是想要幫他按治療失眠。

    曲淮一晚上沒喝水，忽然嗓子幹得要命。

    樂嬈皺著眉，催促一聲：“快點啊，都快十二點半了，我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呢。”

    曲淮腦子裏空空如也，唯有聽命行事。

    躺下來那瞬間，曲淮頭皮發麻，結不可控地滾了兩下。

    樂嬈也張了一瞬，說話磕磕：“你……那個，呃，枕上來一點，別，啊對，就是這樣，好了你閉眼，別看我。”

    曲淮聽話閉上眼睛，整個人像個提線木偶，樂嬈說什麽他做什麽，直到太接到一陣暖熱的溫度。

    這一刻曲淮是真的相信會按。

    明明看著綿綿的手無縛之力的樣子，但手指上的力氣完全用對了，不輕不重，力道剛剛好，傳來的更是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覺。

    一開始還好，可當整個手掌下移到脖子的那瞬間，曲淮整個人脈僨張。

    “這裏是安眠。”樂嬈的手停在頸部後麵靠近耳後的位置，像是在特地強調自己沒有占他便宜。

    似乎沒找好位置，稍稍低了低頭，沒紮起來的頭發過他的臉，曲淮屏息，置於前的手早已經虛握拳。

    樂嬈找準位置，試探地按了按。

    知道這個部位比較敏，當初給封苓苓按的時候封苓苓著脖子直笑，按到最後越笑越神，於是這個助眠的法子毫無效果。

    按第一下那瞬間，明顯到曲淮了。

    但反應不大。

    樂嬈沒多想，正要繼續的時候，手腕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握住，垂眸，對上一雙幽深的雙眸。

    “怎……怎麽了？是不是有點？”樂嬈故作鎮定，尷尬一笑，“脖子敏的話被按這裏可能會比較難。”

    曲淮呼吸略沉，他現在不是脖子難，他是渾難。

    “效果真好，已經有點困了。”曲淮嗓音暗啞。

    樂嬈眨眨眼：“噢，那我……”

    “晚安。”曲淮坐起，不聲地扯過被子蓋在自己上，隨後腦袋，“不是要早起嗎，回去睡覺吧。”

    樂嬈直到走出房間還在質疑。

    才按多久啊，這麽有效果嗎？

    樂嬈一走，曲淮掀開被子整個人躺得四仰八叉。

    深吸了一口氣，他歪頭，目定格在與自己相了快三十年的好兄弟上，暗罵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