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念想說。

    不會選沈霜，更不會選他。

    他們兩個對沈慕念來說，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這一世回來，就沒想過再跟他們有任何集。

    哪怕，非要有集，那也是得等離開涅槃重生，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時。

    赫連珩將水杯放回床頭，躺回床上拍了拍旁的空位。

    沈慕念斂起眸中深，乖順地躺倒他邊，任由他將自己抱進懷裏。

    赫連珩低頭看著懷裏乖巧的孩，黑眸如同墨染般濃鬱：“以前的事就此翻篇。”

    沈慕念仰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嗯？”

    赫連珩深眸中翻湧著讓人看不清的緒，複雜而深邃。

    他想到了剛才自己做的夢。

    他夢到沈慕念又中了毒。

    那個毒跟這次的相似，但比這次的更兇猛殘酷。

    瘦皮包骨，滿潰爛，眼窩深陷地躺在一張布滿黑瘀的躺椅上。

    一邊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絕地閉上了眼。

    而殺了的罪魁禍首沈霜，鮮亮麗地站在他前。

    問他：赫連珩，害死，你後悔了嗎？

    他一瞬間心如刀絞，那種鑽心蝕骨的疼在一瞬間湧自己的四肢百骸。

    是他所不能承之痛。

    好像，有人將他的心一寸一寸地拋開，淩遲一般。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那麽痛心疾首的覺。

    但夢裏的他確實無法接沈慕念離開他的事實。

    到底舍不得什麽呢？

    赫連珩對上沈慕念那雙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從未有過的認真：“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從今日開始，你不許再跟我說一句謊話。”

    沈慕念差點想翻個白眼。

    這句話，如果沈慕念沒有記錯，他是不是也說過相似的。

    他來來回回地跟他說這句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想確認是否真的背棄沈霜徹底選擇他？

    還是，明明白白告訴，要給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

    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他就會將拉自己的陣營，饒一條小命。

    “好。”沈慕念點點頭。

    赫連珩沒想到應得這麽爽快：“你都不問問我，為何要讓你二選一。”

    沈慕念搖搖頭：“我早就說過，我這條命是哥哥的，從那時起，我就沒了選項。”

    赫連珩瞇眸：“念念，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任你，明白嗎？”

    沈慕念揚笑：“明白。”

    赫連珩手了的臉，躺下將拉進懷裏，抱得極：“你既說我便信，但若是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沈慕念狠狠咬著牙，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嗯。”

    本不信赫連珩真的相信了。

    或者說，他就算信了又如何。

    要當他一輩子的棋子，看著他跟別的人逢場作戲，也是不能忍的。

    開誠布公後，沈慕念睡得很快。

    一覺便是天亮。

    赫連珩早早去開例會，沈慕念被白無鳶送到學校。

    教學樓門口，葉伊妍將兩張請帖遞給沈慕念，笑容又恭敬又尷尬：“那個……沈……沈慕念，過兩天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請你和柒玉絮去參加，你……有時間嗎？”

    沈慕念接過，回敬淺淡一笑：“好。”

    葉伊妍本來沒報希沈慕念會賞臉去，聽到同意，頓時樂開了花：“好，那我等你們。”

    沈慕念拿著請帖回到教室，將其中一張給了柒玉絮。

    “什麽東西。”柒玉絮接過來看了看：“念念，要去嗎？”

    “去啊，人家都請了。”沈慕念淡淡道。

    柒玉絮著那張燙手的請帖，咬了咬，遲疑半晌道：“咱們跟也不，要不算了吧。”

    沈慕念扭頭看向，笑意中夾雜了些別的緒：“你不想去嗎？”

    柒玉絮低著頭，手指不停地著請帖角：“我想想吧。”

    沈慕念看了一會，收回視線道：“好，看你，你想去咱們就去，不想去我給說。”

    柒玉絮低著的眸子開始慢慢泛紅，深深吸了口氣，咬著牙似乎在咽下什麽不知名的緒。

    “去參加這種無聊的生日宴，可不像你的作風。”程白簡咣當坐在沈慕念前的座位上，扭頭吊兒郎當地看著，眼裏充滿了探究。

    “你這麽多天不來上課，還沒有被開除？”沈慕念頭也不抬道。

    “誰敢開除小爺。”程白簡嗤之以鼻：“保管他出門就條。”

    沈慕念皺眉，冷冷地看著他：“程白簡，你既然費這麽大勁考到這裏，就好好上學，實在不想上就走，在這裏混日子不覺得無聊嗎？”

    “你說誰呢沈大小姐，你不也是三天兩頭消失，五十步笑百步呢？”程白簡挑釁地揚眉。

    沈慕念懶得搭理他。

    君晏楚在搞什麽，讓他查程白簡，查到現在也沒個準信給。

    如果他不是師父的孩子，沈慕念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個混子講。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程白簡問。

    “不說話就是不想理你的意思。”沈慕念冷聲道。

    “這樣啊，我本來還想說，你要想知道我的事直接問我不就行了，你讓君晏楚這麽費勁吧啦地查，你覺得他能查到什麽時候。”程白簡聲音陡然低沉下來。

    沈慕念翻書的手微微一僵，掀眸看向他：“幾個意思？”

    “求求我，我就告訴你。”程白簡彎起眼睛，笑得一臉漾。

    沈慕念抬手就將書砸了過去：“滾。”

    不小的靜瞬間引起了大片人的關注。

    程白簡慢慢悠悠地將書給沈慕念撿起來，拍幹淨上麵的灰，放回的桌子上。

    他俯，將俊容朝湊近，低聲道：“真想知道，晚上下課圖書館見。”

    沈慕念沒理他，但心裏卻泛起了嘀咕，完全搞不懂程白簡走的什麽歪路子。

    心不在焉地上了一天課。

    沈慕念去圖書館赴約時，一向黏著的柒玉絮卻說晚上有事，就不陪去了。

    沈慕念目送柒玉絮離開，薄抿了一條線。

    知道柒玉絮去哪裏了，也知道想幹什麽。

    為了不讓白無鳶的人跟著，沈慕念撥通了白無鳶的電話：“阿鳶姐姐，我項鏈丟了，那是媽送給我的，我和柒玉絮找了半天沒找到，你讓你的人全部過來幫我找找。”

    “好。”白無鳶應聲。

    很快，守在學校附近的幾個眼線便全部出，來幫沈慕念找丟失的項鏈。

    沈慕念正假意找項鏈往圖書館走，突然從後傳來一道悉的男聲。

    “沒想到沈小姐撒起謊來，竟然如此臉不紅心不跳，你整出這個大靜，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