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也不言語,就低頭品嘗著那栗子糕,并不太好吃的栗子糕。
而阿疇則和陸簡說起話來,說是朝廷春秋兩季都要參閱兵馬,各地知府知州是銜帶節制軍馬的職責,是以一般都有當地員來進行春秋兩季參閱,不過如今陸簡得了圣令,要趕赴各軍教場教閱軍伍,查監督。
陸簡道:“寒食節過去朝陵,我也要趕過去,到時候會主持水軍演練。”
阿疇略沉了下,道:“這倒是好差,翁翁如今對舅父倒是委以重任了。”
陸簡聽著,眼神沉了沉:“你翁翁的心思,誰知道呢。”
說著,他突然看向希錦。
希錦一怔,不明白他那眼神什麼意思。
阿疇卻明白了,側首,和希錦商量道:“我看芒兒累了,你帶著芒兒過去休息下?”
希錦便也懂了,這是舅甥倆要商議大事,而且是朝政上的事,顯然不適合聽。
自然不是這種沒眼的,當即道:“是,芒兒確實困了,估計要鬧覺了。”
誰知道芒兒卻道:“芒兒不困。”
小嗓子脆生生的,特別響亮。
一時場上幾個人都怔了下。
希錦:“芒兒,我們出去玩?”
芒兒堅持:“不要!”
阿疇抬起手,了芒兒的腦袋:“芒兒,舅翁翁院子中有棵青桐樹,一百多年了,爹爹小時候還曾在那樹下玩耍,你過去看看這棵樹是不是長出綠葉子了?”
芒兒聽著,倒是有些心的樣子。
希錦便連忙告退,領著芒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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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這母子兩人離開,陸簡沉沉地道:“疇兒,你到底怎麼想的?”
阿疇:“舅父,你在說什麼?”
陸簡把玩著手中手中的杯盞:“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疇便沉默。
這一次阿疇回到燕京城,自然是群狼環伺,勢單力薄,基不穩,縱然陸簡有心幫襯,但朝廷中勢力縱橫錯,到底是要多加提防。
阿疇雖然坐在太孫的位置,但到底勢力單薄,而老家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一切都未可知。
為此,陸簡想到的一個對策是為阿疇籌謀一樁好婚姻。
如今陸簡為他選的是端明殿學士、尚書陳文淵,這陳文淵曾經掌管并州、杭州、固州等幾個州府的軍務,在朝中很有威,如今正好有一兒,年方十八待字閨中。
若是能和陳文淵聯姻,那陳文淵以及其親信自然都將為阿疇所用,如此,皇位自是唾手可得。
陸簡自然看出阿疇的不愿,他抬起眼,看向窗欞,為了防止有人聽,那窗欞是打開的,可以將后花園種種盡收眼底,任何人的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的視線便落在那老青桐樹下,卻見那婦人正領著芒兒的手,在那里對著梧桐不知道說什麼,說著說著似乎便笑起來。
陸簡想起剛才仿佛很無辜的那個笑容,便不屑地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外甥:“不過是尋常商賈婦人罷了。”
阿疇:“舅父,我和締結姻緣時,我連尋常市井商賈都不如。”
陸簡:“此一時彼一時。”
阿疇:“我年時你也曾教我讀書,書上寫著仁義禮智信,卻不曾教我拋棄發妻,背信棄義。”
陸簡:“盡信書不如無書,你于刀鋒之下逃得命,難道還不知什麼仁義禮智信全都是狗屁!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阿疇:“我便是背棄天下人,都不會背棄我的妻兒。”
陸簡恨鐵不鋼地看著阿疇,之后,他無奈地指著窗外:“你看,你看那婦人。”
阿疇順著他的視線眺過去。
春日的梧桐早已吐出翠華,片片枝葉展開來,綠綠的,而就在那翠影婆娑下,便是希錦和芒兒。
希錦今日著一紫水緯羅對襟衫,下面是蔥白絹挑線,頭上梳著金鬏髻,裊裊亭亭,云鬢邊只攢了一朵俏生生的玫瑰鮮花,襯得水靈水靈的,竟是人比花的模樣。
這時候,似乎有個什麼蟲子落在希錦子上,希錦發出驚呼,便抖擻著子要擺那蟲子。
旁邊芒兒見了,連忙過去幫忙,用自己的小手住那蟲子。
希錦還是害怕,似乎喊著讓芒兒趕扔了。
等芒兒終于扔了,便摟著芒兒笑,于是房中便聽到的笑聲,好聽,就像春日里綻開的桃花,手指頭上去,能到那薄的。
陸簡看著這樣的希錦,扯,冷笑一聲:“你看,如此輕佻驕縱的子,怎堪為你妻?將來你的嫡子有這樣的嫡母,說不出笑掉人大牙!你到底心,原不該帶過來燕京城。你如今既然把帶來了,那也好,就放在府中,錦玉食養著,該給的自然也是要給,但是正妻之位以及將來的皇后之位,是萬萬不可。”
阿疇道:“舅父,我知道你對不滿,雖不是什麼知書達禮的貴,但到底是我的結發妻子,為我生下芒兒,我和已經定訂下白首之約,如今便是回到皇室,也不會忍心拋棄了。”
陸簡被他氣笑了:“不要和我講那些大道理,你就告訴我,配嗎?是溫賢惠,還是出大家,坐在皇后之位,母儀天下,夠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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