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1章對維度的一點探討

黑寶石貓晃了晃腦袋。

左看看，右看看，一臉懵。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幾秒鐘前，它還蹲在貓果樹下，跟大狐貍與白玉貓打著撲克——這種充滿競爭卻又強度有限的遊戲非常適合它們三個——但是眼睛一睜一閉，不知怎麼就出現在懸崖邊吹冷風了！

而且，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了自己一下？

它抬起爪子，了額頭。

那裏有一片楷樹的葉子。

這片樹葉是鄭清生日那天，先生留下的一份禮——原本先生想送他一趟高維之旅，但他最後拒絕了。

直覺告訴黑寶石貓，剛剛的撞擊肯定跟這片葉子有關。

與看不到自己額頭的黑寶石貓相比，鄭清就沒有那麼多疑了。

他看的很清楚。

黑寶石貓額前那片楷樹葉子上，突然浮現了一條淡淡的青小蛇印記。只用簡單思考一下，他就猜到了那個印記的作用。

「你讓它跳個舞。」

男生用腳了兀自發獃的黑寶石貓。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也被拽過來了？誰把我們拽來的！」黑寶石貓被嚇了一跳，看到是鄭清后，才鬆了一小口氣，迫不及待追問。

男生挑了挑眉：「——你現在才看到我？」

「難道你早就在這裏了？」黑寶石貓顯然也意識到兩人對話間的細微參差。

「我一直都在……這裏是我的夢境。」鄭清搖了搖頭，不再思考這種特殊存在背後藏的魔法道理，而是再次催促道：「——別廢話了，你讓它跳個舞看看。」

「誰？」

黑寶石貓這才注意到旁邊的青小龍。

而被鄭清指著的青小龍此刻也回過神，聽到男生的吩咐后，暴跳如雷：「跳舞？我？給你？你瘋了嗎？別以為……」

話音未落，它就豎起脖子，不自覺的左右扭著，跳起了靈活的新疆舞。直看的黑寶石貓目瞪口呆，鄭清嘖嘖稱嘆。

「跳的真好。」男生誇獎了一句。

「它是誰？」

黑寶石貓眨了眨眼，頗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條尺許長的小龍，再次抬起爪子了自己額頭：「——你剛剛是把它的契約落在我上了？」

「不是我落的契約，是祂。」鄭清用眼神示意懸崖之外。

黑寶石貓抬頭，然後再抬頭，繼續抬頭，直到在原地翻了個跟頭，視野里都沒裝下拉萊耶那龐大的軀，只看到了兩顆讓人印象深刻的眸子。

從地上爬起來后，它乖乖的低了頭，又瞅了瞅那條青小龍，臉上出一恍然：「——我就說，看它那雙眼睛，總覺得有點眼。」

青小龍也是紅藍眸子，這類異瞳在巫師世界並不見，也難怪它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可以了，不用跳了！」黑寶石貓微微頷首。

青小龍一臉沉的停止扭，眼神在鄭清與黑寶石貓之間徘徊著，尤其重點關注了一下黑寶石貓額前那片葉子。

「不關我倆的事。」

鄭清向後退了一小步，唯恐這小東西一時想不開衝上來咬自己一口：「剛剛落契約的時候，也沒經過我同意……我估，祂是擔心你再跑路，還要把祂驚醒，重新抓你一次。」

「那為什麼這道契約不落在你上呢？」黑寶石貓第三次了自己的額頭。

對此，鄭清也沒有什麼想法。

「大概因為這片葉子是先生送的，束縛力比較強？」他隨口猜測著，眼角餘瞥見腦袋兀自微微晃的青小龍，停了停，又補充道：「——它位格又高，長得又快。如果是普通契約，擱在我這兒，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它走了。這片葉子就不一樣了。我記得先生說過，這葉子跟高緯度有關？說不定它跟我們就不在同一個維度！」

……

……

「——當我們無法理某個未知概念的時候，我們不妨把這個概念歸納為一條維度。從第一原理出發，才能過現象看事的本質。」

講臺上，教授抓著講義，敲著黑板，再次重複了他第一節課就提到過的方法論。

此時已經是周六下午。

鄭清正在跟幾個比自己年紀大許多的研究生一起上『維度派概論』這門課。

距離昨晚夢境中那場懸崖邊的見面已經過去近二十個小時了。青的小龍悄無聲息的回到了403宿舍，沒有在年輕巫師們的生活中激起一波瀾，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只不過，被迫背了賣契的青小龍，沒有選擇重新鑽回鄭清耳朵眼裏——對此，年輕的助教同學表示非常欣——也沒有老老實實跟在契主，也就是那隻黑寶石貓旁，而是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掛在了鄭清耳朵上。

遠遠去，彷彿一個模樣古怪的助聽。

他一度寄希於上時間轉換的課程時能甩掉這塊牛皮糖，但上午的『敕令學』經歷將他那份期待徹底打碎。

「——所以，你到底要幹嘛？」

鄭清扶著頭，一邊盯著教授的板書飛快的在講義上做著筆記，一邊唉聲嘆氣的著耳朵：「跟你講過很多遍了，那個契約我真的沒有辦法……」

「鄭清同學是有什麼疑問嗎？」臺上的教授終於忍無可忍，停下講課，笑瞇瞇的看向從上課開始就時不時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的年輕巫師。

其他幾位同學紛紛側目。

鄭清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正要道歉，耳邊傳來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

「您剛剛提到，魔力的高低並不是限制維度間流的真正因素……所以我想問的是，於正常維度狀態下的巫師，能不能對更高維度做出某種程度的干涉？」

他重複了一遍青小龍提出的問題。

——它還是不死心，想弄壞那片葉子。

這是鄭清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這問題的說辭還真委婉，不就是想問低階巫師的低階魔法，怎麼製造出高階魔法才會產生的效應嗎？

年輕巫師心底暗自發笑，微微搖了搖頭，回過神，卻愣了一下。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符槍與符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