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4章湯姆遜模型
有關時間與維度的討論,意外讓鄭清擺了這段日子略顯枯燥的學習與麻煩纏的困擾,找回了幾分真正屬於大學生的覺。
他也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第一大學最終為了聯盟高階巫師最集中的地方。
這種乾淨而單純的覺,出了校門,恐怕再也找不到了吧。
想到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畢業,年輕的公費生不由有些惋惜,也有幾分張。
直到周末。
晚上班會前。
幾位年輕巫師還會時不時討論維度與時間的問題,只不過隨著討論地點的變,討論人數也有所擴張,除了403宿舍的三位男巫外,張季信與蔣玉也加了其中。
或許因為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所以蔣玉現在的風格變得有些『激進』——就像今晚班會,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教室第一排,而是非常自然的把蕭笑趕走,坐在了鄭清旁。
可憐蕭大博士,學近兩年,第一次離開了自己的舒適區,被迫與一個從大一起就對他橫挑眉豎挑眼的李萌坐了同桌。
好消息是,他還在倒數幾排坐著,只不過與鄭清的座位隔了一條過道。
壞消息是,他的旁邊沒了人,變得有些孤立無援。
「沒關係嗎?」
鄭清忽略了博士求助的眼神,看著巫臉,很小心的提醒:「博士看不住李萌的……你把他放在李萌旁邊,相當於給李萌放了假。」
「是一個大學生,終究要獨自一個人繼續上學的。」
蔣玉輕飄飄掠過了這個話題:「六月底我們就要畢業了,總不能畢業以後還天天盯著……你知道你們剛剛聊維度展開的時候,我想到了什麼嗎?」
不聲的把話題轉了回來。
「什麼?」
「那個簡筆畫小人兒。」巫一手托腮,指間夾著的羽筆輕盈的轉了個圈兒,羽指向了門后那幅簡陋的白紙上。
鄭清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一張圖,一幅畫,標準的二維環境,特殊的二維生命。
「……我沒有領略過真正的二維世界,想來跟我們世界應該有許多不同。」耳邊傳來巫不慌不忙的聲音:「但我看著那簡筆畫小人兒就忍不住想,一個繪製在平面上的符號發出聲音,它算不算一個『三維』生命?」
「二維。」鄭清忍不住道。
「不,就是三維。」
巫撲閃著大眼睛看向他,語氣格外認真:「除了長寬以外,它的生命擁有了屬於它的特殊『高度』——我指的是它發出聲音的長短——按照這個邏輯,它生命的長短,是否取決於它發出聲音的長短?那容納它存在的那張紙,又算幾維的?類似的,學校教學樓牆壁上的肖像、門神、等等,它們到底是二維生命還是三維生命?」
「三維?不,等等,還是二維……好像也不對。」鄭清立刻被這個新觀點吸引了注意力,想要分析,卻發現無所適從。
「等等……按照你這個思路,我們巫師算幾維的?」辛胖子頗好奇的看向巫。
「不知道。」
蔣玉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就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才拿出來跟你們討論……你們覺得,那個簡筆畫小人兒知道它的屬嗎?」
「連腦子都看不到在什麼地方的傢伙,怎麼可能理解這麼高深的魔法理論。」即便張季信也不看好巫的想法。
四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過道另一側的蕭大博士。
博士顯然還沒從被迫離開自己位置的不愉快中緩過勁兒,腦袋一撇,假裝沒有看到幾位同伴的目。
但很快,他自己就忍不住,回過頭加新的討論中:「——巫師所擁有的維度至今仍舊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有人認為是9+1維,有人認為是13維,還有人認為是10+1、或者9+2維,等等,這些都基於巫師所狀態不同……按照接度最廣泛的湯姆遜模型,門后那個簡筆畫小人,確實不屬於標準的二維或者三維生命,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2+1』維的生命,二維是它的基本屬,多出來的那一維則是它的聲音維度。而我們平常所接的三維世界或者三維生命,只是魔法理論里的特殊概念,現實中幾乎不存在這樣的個。」
這確實是個取巧的辦法。
「聽上去有點像『理人』的概念。」鄭清若有所思。
「什麼理人?」
「白丁的經濟學概念,」男生簡單解釋道:「一般況下,自然人擁有的變數太多,不方便歸納研究,所以白丁們通過減自然人上的變數,象出一個只擁有基本特徵的個,來進行理論構建……用魔法的語言來總結,就是『萬皆可收斂』。」
最後六個字,讓這個角落裏安靜了幾秒。
還是辛胖子再度打破沉默。
「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湯姆遜模型』,」他眨著小眼睛,費力的思索著:「我怎麼覺在哪裏聽過?」
「上學期的『魔法宇宙學』講過這個概念,」蕭大博士語氣幽幽,吐槽道:「雖然是選修課,雖然你一直抄我的課後作業,但終歸是拿過學分的,你不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吧!」
「我當然有印象!就是,就是……」胖巫師漲紅了臉。
「簡言之,就是三維空間與四維空間不是『嵌套』關係,而是『共存』狀態。就像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既然二維與三維可以共存於一個世界,那麼沒道理四維或者更高維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只不過認知限制,我們察覺不到其他維度。」
蔣玉出聲替胖巫師解答了這個問題,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后,極見的吐了吐舌頭,出不好意思的模樣:「我就預習了這麼多……老師還沒講到那裏。」
鄭清悄悄鬆了一口氣。
差點怯。
這個學期他跟蔣玉一起選修了魔法宇宙學,所以蕭笑吐槽的時候,他也在努力回憶自己學過的容,只不過一無所獲。剛剛聽到蔣玉開口,他好懸沒去翻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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