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他們這是在幹嘛

    關程宴每次出現，穿著打扮都很低調。

    今天這種大喜之日，雖說不用穿正式的西裝禮服，但他隻套一件灰的舊大，還是有點過於不起眼了，再加上他的皮黑，胡子拉碴，不像是個客人，倒像個……送客人來赴宴的司機。

    他的外表實在平平無奇。

    戚淮州淡然了。

    小作是個控。

    他知道初姒一開始從反對聯姻到接聯姻，就是因為看中他相，王遇初尚且不是他的對手，這位比他還老的所謂小舅舅，更不足為懼了。

    戚總這點兒難得稚的小心思，要是被初姒知道了，肯定會像抓住他的小辮子一樣瘋狂取笑他——總裁大人居然有一天會幹比臉這種事。

    司徒小序喊了一聲：“小舅舅。”

    戚淮州聽著這個稱呼，眉梢輕輕一抬，複而頷首：“當然可以，隻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閣下？”

    “關程宴。”

    “關先生。”戚淮州手，兩人禮節相握一下就鬆開。

    司徒小序很想從這一堆書畫裏解，隻是司徒老先生讓他陪客，他也不好就把人丟給關程宴自己跑，隻得跟在他們後麵。

    於是二人行就變三人行。

    “沒看到初姒小姐，還在樓上陪司徒老先生嗎？”關程宴中文說得很流暢，完全沒有口音。

    戚淮州淡聲：“關先生好像很關注我太太？”

    “之前在別的場合見過初姒小姐，今天又在司徒家遇到，隻是覺得很巧，並無其他意思。”關程宴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邀他看下一幅畫。

    畫室麵積不大不小，呈L型，大約五十平方，如同一個小型畫廊，收 藏著二十多幅字畫，按照朝代做了歸類，掛在白牆上，每一幅都用玻璃櫃保護起來，室溫控製得當，可見司徒家專業。

    關程宴也要比司徒小序專業，介紹作品和作者皆是如數家珍，戚淮州側頭問：“關先生也是從事這方麵的工作嗎？”

    關程宴頷首：“算是。”

    “難怪。”戚淮州目落回牆上的畫，“不知關先生是司徒家哪一房的親戚？剛才聽小序喊你小舅舅，但比小序小一輩的槿槿也喊你小舅舅，這個輩分，好像有點。”

    關程宴道：“‘小舅舅’不是輩分，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所以關先生和司徒家，並無親緣關係？”

    關程宴看向他。

    戚淮州眼底有著審度和深究。

    關程宴一笑：“淺言深了。”

    戚淮州致意：“恕我唐突了。”

    “無妨。”關程宴走到八大山人的畫，“我在博館看到一幅八大山人的禽鳥圖，好像就是初姒小姐從小序手裏收去的那一幅，初姒小姐把它捐了嗎？不是說很喜歡？”

    知道初姒從司徒家買了畫便罷了，知道初姒從司徒家買了哪幅畫也罷了，但還找到那幅畫被捐到那個博館，未免太關注了。

    戚淮州眸中霜降，語氣無波：“對字畫並無興趣，當初隻是買來送人。”

    關程宴蹙眉：“為什麽沒送？那是花高價買的。”

    戚淮州溫淡：“淺言深了。”

    關程宴一頓：“恕我唐突了。”

    .

    司徒小序：“……”

    他們這是在幹嘛？

    .

    旁觀者覺得他們迷。

    兩個當事人都很淡定。

    關程宴繼續介紹字畫：“戚先生更喜歡畫還是字？”

    “畫。”戚淮州停下腳步，看眼前的長畫，“仇英的《桃花源圖》，我在波士頓藝館看到過，現已被司徒老先生收 藏了？”

    關程宴搖頭：“這幅是仿品。”

    “雖然是仿品，但仿得很真，想來價值也是不菲，不知道司徒老先生是在哪裏收來的？”

    “仿它的是晚清時的名家，自然不差。”關程宴一頓，然後再道，“至於是在哪裏收來的，戚先生好奇，不妨親自去問他。”

    .

    短短幾分鍾。

    四次手，有來有回，打平手。

    .

    關程宴想從戚淮州口中問出關於初姒的事。

    而戚淮州則想試探出他和司徒家以及司徒老先生的關係。

    然而誰都沒有得逞。

    .

    逛完了畫室，司徒小序盤算著請他們到前廳喝茶，那裏有司徒家的諸位長輩，這樣他就能順理章丟下客人，自己溜之大吉。

    結果戚淮州出了畫室，對他說：“有個冒昧的請求。”

    司徒小序隻得道：“戚先生請盡管說。”

    戚淮州徐徐道：“我可以看看司徒老先生收 藏的，關於民國時期的文嗎？”

    關程宴有些意外：“戚先生更興趣民國時期的文？”

    戚淮州莞爾：“說出來可能就更冒昧了。”

    司徒小序還客氣：“戚先生但說無妨。”

    “這次過來，除了賀周歲外，還想跟司徒老先生商談一下借文展覽的事，隻是看到司徒老先生的不太好，不好開口。”

    哦。

    司徒小序說：“那可能要讓戚先生失了，我爺爺更興趣明清兩朝的文，民國時期的東西他不怎麽收 藏的。”

    “這樣。”戚淮州微微歎氣，看起來是有點失。

    關程宴灰藍的眸子一斂，不聲地掠過什麽心思，複而抬頭道：“戚先生想展示民國時期的文，不如跟我借。”

    戚淮州挑眉：“關先生有收 藏？”

    關先生頷首：“我喜歡研究近代史，倒是收 藏了一些。”

    戚淮州反而為難：“隻是以我爺爺和司徒老先生的，我向司徒老先生開這個口，尚且有些勉強，何況是跟關先生，更不好意思了。”

    今天下的雖然是小雪，但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畫室外的青石板路覆上一層淺淺的白。

    關程宴形修長拔，影子落在雪地裏，和戚淮州一樣高。

    “文是曆史的烙印，也是時代的紀念，歲月的見證，私藏可惜，如果能讓更多人見識到它們的魅力，也不辜負前人這麽辛苦的保存。”

    他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戚淮州角一泛，想知道，他如此主跟他，或者說，跟他和初姒建立聯係的原因。

    “好，我加關先生一個聯係方式，明天將展覽的相關資料發給你。”

    關程宴微笑：“好。”

    換完聯係方式，他們就去前廳，隻是戚淮州接到一通電話，示意關程宴和司徒小序先走。

    他接聽，是宋珊打來。

    “什麽事？”

    宋珊沉聲：“戚總，剛收到匯報，清總和懷總在海外部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