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戚小洲暗錄三

    沈子深道：“勉強算好了，就是走不了太遠的路。”

    這也算好了？戚淮州顰了下眉：“那還要去旅遊？”

    “行程是們從元宵前就訂好了，準備了久的，不太甘心不去。”沈子深不以為意，“有醫生隨行，也可以坐著椅，問題不大。”

    他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逗留太久，很快又轉回正事上。

    談完事，戚淮州便回老宅，剛進門就聽到戚父對戚老爺子說，德國柏林的工廠出了一些事，最好是過去看看。

    他垂在側的手指了，然後走了進去：“我替父親去一趟吧。”

    戚老爺子很是讚同：“好，以淮州的能力，早就可以獨當一麵，這次就當做試煉吧，你準備準備，那邊的人都聽你調遣。”

    戚淮州當晚就收拾行李出國，遠赴柏林。

    戚氏集團旗下各類工廠遍布世界，柏林這家工廠是做機械的，廠長是德國人，親自接待了戚淮州。

    東家年紀雖輕，但他的份擺在那裏，無人敢怠慢，何況他事老練，廠長都直呼難以想象他隻有十八歲。

    最終戚淮州隻用了兩天，便把工廠的事故料理完畢，距離他定好的回國的行程還有三天，於是他問起廠長，遊玩的話，有什麽好去？

    廠長輕車路為他引薦：“柏林最有名的是蘭登堡門，那是柏林的凱旋門，見證德國從分裂到複合。”

    戚淮州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有沒有能聽音樂劇的地方？”

    “可以去弗裏德裏希皇宮劇院，那裏有最奢華的歌舞劇。”

    “去過了，還有沒有別的地方？我喜歡曆史厚重的地方。”

    廠長想了想：“如果您不嫌路途較遠的話，捷克布拉格的泰恩教堂很不錯，已經有八百年曆史，很特別的哥特式雕塑，還有耶穌十字架的浮雕。”

    戚淮州抿了口錫蘭紅茶，語氣好像比剛才要愉悅：“聽起來不錯，我就去這裏。”

    隨從領命。

    布拉格位於柏林和維也納中間，開車隻要幾個小時就能到達，戚氏在布拉格也有一商業，得知東家來臨，他們連忙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但戚淮州沒過去。

    他像是對音樂劇十分期待，直接去了泰恩教堂。

    泰恩教堂位於舊城廣場的後方，外表酷似畫裏的魔鬼城堡，森森，黑黑沉沉，還有不與祭壇相關的裝飾，頗神。

    戚淮州繞著教堂走了一圈，然後去了舊城廣場。

    舊城廣場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打卡，熱鬧又歡樂，難以想象數百年前，這裏其實是一個刑場。大抵歲月變遷就是如此。

    隨從是德國人，恭敬道：“爺，音樂劇的票買好了，還要再過十分鍾才能進場。”

    戚淮州看向那邊聚集的人群：“那邊怎麽了？”

    “我去看看。”隨從小跑過去，看完了很快回來，“是兩個亞裔孩在彈奏樂。”

    “演奏樂？”

    “是的爺。”隻是隨從沒有見過那種樂，很難說出它們的名字，“是放在上演奏的小提琴。”

    說著他還做出了拉鋸的作。

    戚淮州淡淡道：“過去看看。”

    過去看了他才知道，原來所謂“放在上演奏的小提琴”是二胡，中國民樂，難怪德國人不認識。

    那兩個亞裔孩就是初姒和王嫋嫋，初姒坐在椅上，抱著一把二胡演奏《麗的神話》，王嫋嫋一襲紅起舞，民樂和古典舞的搭配，吸引了各人種的遊客，駐足欣賞。

    在國外，街頭藝表演很常見，但這是戚淮州第一次知道，初姒竟然還會拉二胡，眉一挑，有點驚訝。

    可能是因為在表演樂，比起在花車上，初姒看起來沒那麽“鬧”。

    還有點優雅。

    一隻手的手指很練地按著琴弦，另一隻手拉著琴桿，隨著音樂小幅度地擺，眼睛微闔，投自己拉出來的音樂裏。

    連舊城廣場上的泡沫飄到上，都沒發現。

    一曲結束，周圍響起掌聲，戚淮州也抬手鼓掌。

    王嫋嫋提著子行了個禮，然後用英語說：“謝謝大家的喜歡，我們今天的表演到此結束。”

    遊客便三三兩兩散去。

    王嫋嫋回到初姒邊：“昨天那兩個人沒有來，還說要battle呢，虧我一早起來心化了個妝。”

    初姒也撇撇：“就是，我都好多年不拉二胡了，為了battle才重舊業，居然放我們鴿子……好多泡沫，哪來的？”

    戚淮州從們的對話推測出來，們是和別的街頭藝家起了矛盾，約了比試，結果對方沒有來。

    戚淮州莞爾，才來布拉格幾天，就跟人杠上了，是混世魔王嗎？

    “應該是廣場上的，”王嫋嫋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說，“你二胡拉得很好啊，為什麽不拉？”

    “有沒有聽過一段話？”初姒說著又拉響二胡，咿咿呀呀地給自己配樂，搖頭晃腦道，“‘三年琵琶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二胡太難了，我學二胡是為了哄我外婆高興，我外婆去世後我就沒學了。”

    難怪。二胡這麽不“”，怎麽都不像會學的，原來是為了哄老人家。戚淮州站在們的側麵，旁邊還有幾個遊客意猶未盡沒離去，所以初姒和王嫋嫋也沒注意他。

    隨從提醒：“爺，音樂劇要開始了。”

    戚淮州抬手，示意他閉。

    “但我喜歡你拉二胡給我伴奏。”王嫋嫋蹲在初姒的椅麵前撒。

    初姒霸道總裁上，抬起的下：“小妖真是太磨人了，行吧，以後你有需要，我就給你伴奏。”

    王嫋嫋心花怒放，去推的椅：“走走走，去玩耍。”

    初姒覺得被推著不得勁，直接從椅起來：“走走走。”

    戚淮州腳步一，下意識跟上去。

    特意從柏林過來聽一場音樂劇的人，忽然不著急了，他跟在兩個小姑娘的後麵，和們一起路過老城市政廳，看鍾樓上的天文鍾走了六百年至今準點；又和們一起走過查理大橋，這是曆代捷克國王加冕遊行的必經之路；還和們一起進卡夫卡的博館，暗黑係的風格特別但不是很討們喜歡……

    布拉格是一座歐洲老城，有很濃烈的藝氣息，到都是景點，戚淮州沒怎麽欣賞，更多是在關注初姒的腳。

    走得很緩慢，看得出來傷還沒好，謝家的隨從推著椅追在後求坐上來，往往坐沒一會兒就又跑起來。

    是個十分頑劣的小孩。

    戚淮州又給上一個標簽。

    再特別再麗的城市，也會有暗的蛀蟲，哪裏都不例外，初姒和王嫋嫋在一個小攤前挑紀念品的時候，一個穿著連帽衫的青年，從們邊經過，快速且練地從們隨從包裏走了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