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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好》 626.第619章 朕與儲君同歸

隨著李歲寧上馬,兩千余部下隨同而去。

在他們后,是一不算很大的部落營地,這是李歲寧一路而來率兵攻占下的第三北狄部落。

每過一座部落,再次時,前行的隊伍都在小,從起初的接近五千人,到此時的兩千余。

一是因為將士的傷亡,傷重者被李歲寧勒令留在部落中養傷。二是因為攻占下的部落需要有人看守,作為臨時的軍事據點——正如先前預料的那樣,北狄此次侵襲大盛,每個部落中的青壯男子幾乎悉數出,留在后方部落的青壯者并不多,通常不過上千人之數,余下的便多是老弱婦孺。

因此李歲寧一路率兵至此,占據著突襲優勢,可謂戰無不勝。

手下的士兵們不曾大肆濫殺弱者,收繳了一應資牲畜戰馬,老弱婦孺們多被暫時看管起來。

而越往前,便越兇險——李歲寧目標明確,所往之,乃是北狄牙帳所在。

牙帳,即為北狄王庭。

可以預料的是,前方接近王庭之,聚集的人群部落必將變得集,而巡邏防也必然逐步嚴。在這種前提下,隊伍越大,便越難掩藏蹤跡。

再有,李歲寧算一算時間,任憑大漠消息傳遞相對遲緩,但率兵突襲境的消息,此時十之八九也該傳到北狄可汗耳中了。

寒風阻途的前方注定兇險,殺機在步步加重,隊伍卻在每每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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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國境故土,這些大盛的將士們常覺奔襲在一方陌生的畫卷之上,了與世隔絕的畫卷中人。

這過于廣袤的畫卷中,他們不止一次迷失過方向。

幾乎每日都有同袍死去,或死在北狄人的弓弩下,或死在逐漸惡劣陌生的天氣里,負傷者也不在數……霜白的草木群山后,干燥的戈壁礫石間,每一步都潛藏著危機,夜間睡夢中刀亦不可離,時刻要做好你死我活的準備。

消息難以傳遞,他們不知道別是何形,也并不確定派回去報信的士兵是否活著闖出了大漠。

但包括阿點在,沒有人想過退卻二字。

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由崔璟親自選定,魄,意志,忠誠,俱是毋庸置疑的出

寒風環伺中,他們的皮變得糙,眼神卻愈發堅定。

馬背之上,李歲寧心無旁騖地注視著前方。

行軍打仗時從不分心,那些遙遠的紛擾不必耗神去想,打完并打贏眼前的仗,盡可能地活下去,是此時唯一需要考慮的事

眼底只容得下前方的目標——突襲北狄王庭,殺掉那位可汗,不惜一切代價。

領軍者的目標即是軍令,這一路來將士們忠誠堅毅地奉行著軍令,在這片從無盛軍踏足的大漠上,以鮮拓印著英勇無畏的足跡。

同一刻,北狄王庭中,汗王聞聽急報,震驚之余,大發雷霆,直言要問罪阿史德元利:“……他行軍不利,竟還放縱盛軍踏進了我大汗國境!戮我汗國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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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盛軍究竟是怎麼殺進來的,他們是如何在大漠中行的軍,又是如何一路攻占了三部落的!

若非已確知消息無誤,這簡直無法可想……一個自顧不暇的殘破之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反殺進了他的國土!

北狄汗王幾近咬牙切齒地問:“領軍者何人!”

“據說是個子!”報信者道:“……今日晨早,盛國有探子回報,稱大盛皇太親自率軍深北狄,原本還不明真假,現下看來極有可能正是那李歲寧了!”

“好一個盛國皇太!”汗王抑著怒氣,坐在鋪著羊皮的矮榻上,眼底迸現出殺機,啞的嗓音一字一頓道:“雖為子,倒是很有膽魄……是要襲殺本王嗎?”

帳中眾聲嘈雜間,一名形高大的男人站了出來。

他生得一張闊面,其上罩著半張黃金面,此刻屈臂于前行禮。

汗王看向自己這唯一的弟弟:“提烈——”

阿史那提烈有一雙如蒼狼般的眼睛,那雙瞳淺淡的眼睛里此際沁出寒意,他自薦率兵前去阻殺大盛太

汗王注視他片刻,道:“提烈,本王給你五千騎。”

阿史那提烈再次屈臂于前,立誓般保證道:“提烈會在齋節來臨之前,將大盛太的頭顱帶回,獻給王兄!”

汗王點頭,看著弟弟退了出去。

帳中員相繼離開后,一旁的北狄王后試著提醒道:“王庭今有兵力不足萬騎,可汗讓提烈帶走五千騎,是否過于冒險,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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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便見汗王站起來,毫無預兆地反手打了一記耳

王后大驚失,抬手捂住那側臉頰,驚懼的眸子抬起,對上一雙滿是煞氣的眼睛。

“你的兄長辦事不力,本王還未曾同你追究!你還敢在此妄言挑撥本王與提烈!提烈他連妻子都不曾有,豈得到你來質疑他對本王的忠誠!”

“本王本讓提烈領兵,偏聽信了你的大話,說阿史德元利知漢人兵法……可此時他卻放任漢人近王庭,來取我的命!這就是他的兵法嗎!還是說,他念著上的一半漢人脈而對大盛心慈手,不過是在愚弄本王!”

“待提烈取回大盛太首級,若阿史德元利還未能攻大盛關,到時便休怪本王不念面!”

北狄汗王盯著花容失的年輕王后,眼中漸浮現出厭惡:“……無用愚婦,哪里比得上你阿姊半分!”

他口中所指,乃是自己的上一任王后,同樣出自阿史德可敦部族,北狄可汗的王后多出自此族。

上一任王后早故,留下一子,那是北狄可汗唯一的兒子,此刻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已是十六七歲年模樣。

而如今這位王后僅誕育一,今年不過十歲。

王后垂下眼睛,向丈夫認錯,未敢出言替兄長辯解。

北狄汗王怒容離去,他的兒子跟著他離開,年臨走前拿嘲諷的目掃了一眼那位從不被他視為母親的年輕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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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不曾重之人,自然也不配得到他的敬重——這懦弱無能的人不過是有幸和他的生母同族而已,否則怎麼有資格為王后。

那父子二人離開后,王后獨自站在原,直到一個孩子跑進帳:“……可敦!”

王后回過神,看向拉著自己兒,兒的臉,安道:“沒事,別怕。”

看著母親臉上的指痕,孩子努力不流出懼,將眼淚忍在眼眶里,只問:“舅舅何時能回來?仗打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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