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聲低嘯,在半空中瞬間掠過,那點暗紅火的前方,猛然亮起了一團火焰,原來是一個形式古拙的火盆,三腳支架,鐵鏽斑斑,也不知道是多久遠年月之前的東西了,隻是那火燃燒在這火盆裡,火依然還是那麼鮮艷,一如火焰之後的裳。
鮮艷的,綢裳。
神!
他在火焰與黑暗的影之間坐在地麵,斜靠在一平臺的石壁上,火焰閃,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看去依舊帶著一說不出怪異的妖艷覺,隻是與原先剛剛復生時不一樣的是,他的臉極其慘白,說是麵如死灰也不為過。
火之下,與他靠在一起、偎依在他旁的,便是那隻形容古怪猙獰的惡饕餮。此刻饕餮巨目圓睜,微微咧,出可怕的獠牙,口中似不斷氣,惡狠狠地過麵前那個火盆的火,盯著遠那一點已經變得不再起眼的暗紅之所在。
神麵雖然不好看,但神卻十分平靜,甚至角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道:「你千年修道,不就是想當人麼,我這麼說你,你應當高興纔是。」
那子聲音沉默了下去,暫時沒有說話,倒是那點暗紅火,忽然亮了一亮。
饕餮似乎立刻警覺起來,口中發出低吼,盯著那點暗紅之。
那點火慢慢了起來,所去的方向正是神所在的地方,饕餮麵目更加猙獰,慢慢站了起來。忽地,旁邊過來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饕餮的腦袋,饕餮這才慢慢安靜了下去。
神收回手掌,回頭看去,那點火已經慢悠悠飛到了他的麵前,像是一隻眼睛一般,在他前不遠定住了,盯著他。
神看著那暗紅火半晌,忽然笑道:「你我不下千年了,雖然說不上什麼生死之,也算老友了吧!再說我此刻重傷在,你怎的對我還如此戒備?」
那暗紅火閃爍了幾下,忽地發出一聲銳嘯,快速無比地向後退了回去,掠過那個火盆上空的時候,甚至將火盆中的火焰頓時了下去,周圍頓時為之一暗,過了片刻才又回復了正常,而這個時候,那點暗紅之火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那個子冷淡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道:「我不相信你,就像你的饕餮不相信我。」
神看著前方那片黑暗,忽然大聲笑了出來,「好,好,好,說的好。隻是我卻想不明白,你我既然如此沒有互信,你此番卻又為何要助我?」
那子聲音淡淡道:「因為我要的東西,如今隻有你可以給我了。」
神微笑道:「隻是因為這個,這些刻在石壁和地上的難看影象?」
他揮了揮手,雖然笑容還在,隻是臉上的疲倦似乎又更深了一層。
火盆中的火焰,忽地高漲,發出劈啪的聲音,竟是憑空比原來的大上了數倍之多,一時間芒大盛,而周圍溫度,也是迅速變得難以忍的熾熱。不過無論是神還是饕餮,還有那個依然於黑暗影中的神人,對這些都沒有毫的反應。
火焰燃燒著,在黑暗中緩緩展,如同漸漸有了生命,就連那火中的形狀,也開始慢慢變化,從團狀漸漸變長,慢慢凝了一隻約的龍的形狀。
黑暗中,凝視著這隻漸漸形的火龍的模樣,那個子聲音緩緩道:「我記得就是這些難看的影象,才把你困了無數歲月的吧?」
神微微一笑,火中,卻已分不出他是苦笑、譏笑,又或是冷笑了……
因為就在他笑的那個瞬間,火盆上空的那隻火龍已然形,在火焰裡張牙舞爪,猛然抬頭對著黑暗,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咆哮。
熾烈的熱浪幾乎是在同時如洪濤一般湧起,瞬間向四周撲去,滾滾而來,將一切攔在它麵前的東西摧毀。火海過後,熾炎之中,那個火盆周圍地下,逐一亮起了四幅圖案,線條曠,紅,畫中乃是四尊各不相同的兇厲猙獰的神像。片刻之後,在火盆上方和左右石壁,也依次亮起了四幅圖案石刻,同樣也是大致相同的容。
這八幅石刻圖案,赫然與當日鬼厲在焚香穀玄火壇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八兇玄火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