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篠是烏夜啼有名的茶藝師，乃是此道之中王牌的王牌。

像這種技藝大師只會為顧客單獨展示技藝，泡泡茶，僅此而已，並沒有什麼不良地東西參雜在裏面。

於柏舟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

哪怕價格昂貴，他卻有些失魂落魄，似乎稍稍有些失的樣子。

顧孝仁則是側著頭看泡茶，技藝嫻，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當然，這個東西得看臉。

這個名小篠的姑娘氣質獨特，落落穆穆，白璧無瑕，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胚子，只是好像有些不說話。

顧孝仁看有些高冷的樣子，便直截了當的問︰「姑娘，你認識一個徐降婁的人嗎？」

「徐降婁？」姑娘一邊應著，一邊夾著一枚火炭，輕輕地放在了爐口。

幾個人的視線都落到了的臉上。

這個時候，臉上出現任何的表都會被無限放大推敲。

但小篠面平靜，甚至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說︰「您說的是來烏夜啼的客人嗎？但好像沒什麼印象啊。」

「真不認識？」顧孝仁盯著。

「我該認識嗎？」小篠突然笑了笑，猶如春初雪，瞬間融化一切霾。

這大概是治癒系的，怪不得有那麼多追逐的公子哥兒，想來名氣頗大應該是有些道理的。

顧孝仁這樣想著。

那姑娘則在一旁繼續說︰「每天想見我的人這麼多，要是每個人都記得，應該會瘋掉的吧。」看著顧孝仁，微微地笑了笑︰「而且，客人應該不是來喝茶的吧，是為了打聽一個人？花了這麼多錢只為了找我問幾句話，您好像有些吃虧了哦！」

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

顧孝仁面無表的偏過頭，看了旁的三人一眼。

媽蛋，這人段位有些高，我特麼好像搞不定！

他聳了聳肩，像幾個傳達了這樣一種意思，反正就是你們看著辦吧。

靠你們了！

但對方樸世基卻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徵兆，而是扶了扶眼鏡說︰「既然並不知，那我們就回去吧，大使館還有些事要理。」

他緩緩站起，整理了下浴袍，竟然要轉離開了！

這與樸世基往日的行徑極不相符。

而且，這傢伙可不是大使館的人，他去大使館並沒有事要理。

顯然他在撒謊。

只是有些人偏偏就喜歡這一套。

「等等。」

那個小篠的人突然站起來，段兒高挑，好奇地詢問︰「你們是大使館的人？哪個大使館？」

「我們是原國的。」樸世基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地回頭說︰「在下原國駐雲國大使館書，一等書銜顧孝仁！」

「噗——」

於柏舟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怎麼了？」人看了他一眼。

「哦，沒事。」他了，微不可查的瞥了樸世基一眼。

當著人家正主的面前冒充正主，

而且還一副輕車路的樣子，看起來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應該是有前科的。

只是無論是他，還是陳丘頓，或者說顧孝仁都沒有太大反應。

因為他們知道，樸世基這麼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果然，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睫微，然後輕聲問著︰「抱歉，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一下，有什麼能證明份的東西嗎？」

「證件。」

樸世基直接沖顧孝仁招了招手。

後者翻了一個白眼，卻還是掏出證件扔了過去。

樸世基手接住，然後遞給了那個人。

名小篠的人打開證件看了一眼，細長的指尖在鋼印上細細挲著，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淚嘩啦一下從泛紅地眸子裏湧出，猶如珍珠般滴落在桌面上。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了小巧地鼻子，抿著，手指也攥的發白。

似乎對徐降婁的遭遇早於預料。

顯然有某種心理準備。

間接的說，兩個人的關係的確不一般，說不定真知道徐降婁藏在哪裏。

樸世基和幾人對視一眼，暗自點了點頭。

小篠臉上仍然帶著淚痕，卻親手將證件還給了顧孝仁。

「麻煩您了，顧先生。」

似乎知曉樸世基在冒充，但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

顯然，不是個漂亮的花瓶。

幾人都稍稍有些意外。

但卻又在理之中。

「你知道徐降婁在哪嗎？」顧孝仁接過來，直接問了句。

「知道。」小篠恢復了平靜，和盤托出道︰「應該是在菩提巷。」

沒等有人詢問，繼續解釋說︰「因為他說過，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可以讓我去菩提巷找他。」

顧孝仁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麼剛才否認，現在卻選擇告訴我們？」

「因為先前我懷疑這位先生是外聯部的人。」目看向了樸世基。

後者稍稍有些意外。

僅僅是目測，就能推斷一個人的份？

顧孝仁也有些好奇，要不是技能探測顯示這人只是個普通人，顧孝仁還以為是大荒落流派的超凡者！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他繼續問。

「大概是因為我見過很多人的緣故，用他們的話說，我的眼睛向來比較毒。」毫不在意「毒」這個字眼兒。

算是天賦異稟了！

陳丘頓這樣想著，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接著問︰「那為什麼寧願相信原國大使館的人，也不相信外聯部呢？」

小篠偏過頭，看著他說︰「因為降婁說過，外聯部的人不可信。」

眾人看向樸世基。

樸世基面無表，沒有出口否認。

或許，他大概同。

外聯部被滲已經是明顯的事實了，否則他又怎麼會三番兩次地找原國大使館幫忙？

畢竟，能給他提供幫助又稍顯可靠的人已經不多了。

而且，徐降婁能留下這番話，顯然是知曉林孝和不事的，說不定還和他見過外聯部的什麼人，否則他不會這樣和人說，外聯部的人不可信。

那麼，徐降婁可能會見過它嗎？

這一刻，樸世基又想到了那個，疑似能控緒的傢伙！

他一直懷疑對方就藏在外聯部之。

「不過，你就不怕我們是假冒的？」

大家都問了，於柏舟自然也得問一句。

剛才還我見猶憐的小篠卻笑了笑，拿手帕了淚痕說︰「剛才上來的時候，我在下邊兒看到倆個姑娘，胃口不錯的。」

意有所指的說著。

眾人大概也都明白了什麼。

在雲國外聯部這種權柄慎重的地方，本就之又的，就連隨員的數量都不是很多，平時外派出勤的本沒有的影，或許就是以此據做出的推斷？

嗯，反正徐降婁的況大概不能在糟了，賭一把的勝率還是蠻大的。

這姑娘的確有些城府，而且演藝湛，不當間諜可惜了！

……

……

「你們說，這個人和徐降婁之間有真嗎？」

「或許吧。誰知道呢！」

將兩個工人出來，顧孝仁一行人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菩提巷。

這個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漫天星皆是被雲層遮蔽，視線所及之都是稍稍有些模糊的樣子。

許婉姿不敢開的太快，畢竟路上並不平坦。

待他們來到小篠提供的地址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左右了。

車子緩緩地停在了衚衕里。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將目放在了於柏舟上。

蝙蝠俠知道自己不能白吃白喝，因此分外賣力，幾乎在沒人督促的況下，就主充當了人形探索雷達。

只是沒過多久，他就睜開了眼睛，詫異地說道︰「我好像沒覺到裏面有人！」

眾人微微一愣，隨後，臉都稍稍一變。

「進去看看再說。」

顧孝仁吸了口氣，率先越過圍牆。

餘下幾人跟上，越過天井長廊，然後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房門前。

這是一間老式木質結構的老宅，模樣有點像早年間的宗族祠堂。

兩個鐵環當作把手，陳丘頓上前緩緩推開了。

「嘎吱——」

木門的響在黑暗中回。

顧孝仁打了個指響，屋子裏的蠟燭被點燃。

待眾人目掃視了一眼之後，最終都定格在了屋頂的房梁之上。

一個男人被吊在哪裏，面蒼白髮青，舌骨外，明顯是活不了。

應該就是徐降婁！

這傢伙最後還是死了！

陳丘頓上前打量了幾眼，又看著地上流出一灘異，忍不住稍稍皺了皺眉說︰「應該死了有一陣了。」

樸世基則是掏出了一個手套，帶上之後在上了，還翻開服下面瞅了幾眼，手指細細的挲著。

「超過十二個小時了。」他做出了論斷。

「這下白來了。」於柏舟這樣說，大家都是稍稍有些喪氣。

樸世基則是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似乎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然後他又看了徐降婁的一眼。

顧孝仁覺得這個傢伙有當法醫的潛質。

這個時候，他不由得想起了鎮在意識神國里的超凡之書洗冤錄。

只是那傢伙將他判斷為敵對，這導致他本無法使用洗冤錄的能力，否則的話，說不定能從徐降婁的上看出什麼線索。

至於給別人用這種設定，拜託，又不是真的數據流。

別說流派特衝突的原因，就算是煉化超凡之書，也不是簡單就能完的，這裏面涉及到了大量的超凡。

不過，哪怕沒有洗冤錄，樸世基仍然在上發現了什麼線索。

他蹲在旁，看著徐降婁懸空的腳，微微地歪了一下頭。

「他腳下有東西。」

顧孝仁也看到了，他揮手從意識神國里取出一張紙，又拿出了一個匕首，在徐降婁懸空的皮鞋底部刮著。

一堆末。

「這是什麼？」顧孝仁手捻了捻，然後又放在鼻子上聞了下。

樸世基和陳丘頓也各自了一撮，仔細觀察著。

「是香灰！」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

「難道他死前，去拜祭過誰？」樸世基推了推眼鏡，腦海中曾經獲得的報檔案在規整︰「去過沾染了香灰的地方，可是他好像沒有親人可以拜祭。」

「那就是神廟和祠堂了。」陳丘頓瞇了瞇眼睛︰「他死前去過神廟祠堂之類的地方。」

許婉姿幾個人也湊了過來，大家圍著那對灰白的末看著，倒是採薇略有所思。

「這好像是神廟的還神香。」這樣說。

「你見過？」樸世基盯著。

「嗯。」採薇點了點頭︰「我和家人去過幾次神廟拜祭。它們那裏的還神香燃燒后就是這種灰白的，而且價格很貴，要兩金盾一束！」

「兩金盾？」

陳丘頓與顧孝仁對視一眼。

這大概是底層人員近半個月的薪酬了，尋常人的確是用不起。

幾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可能是林孝和帶他去的？」

「為什麼要去神廟呢？」

「莫非是林孝和的藏之地？」

「或者要去那裏見什麼重要的人？」

「亦或者是慈局的據點？」

幾人七八糟的推論著。

「慈局？」樸世基詫異地問︰「是尹靜賢背後的那個組織嗎？」

「沒錯，你不知道？」顧孝仁回應著。

樸世基搖搖頭︰「我上的嫌疑還沒洗乾淨，暫時無法從外聯部獲得報。」

「好可憐的樣子。」顧孝仁一臉同的安，隨後問︰「不過，白雲港總共有多家神廟？」

「大概十七家。」陳丘頓有準確的數字。

數量不多，顯然排查並不困難。

但顧孝仁沒打算帶人去，因為弄不好可是會闖敵人的老巢的。

到時候，埋伏林孝安的那幾個經略，還有梁世勛，或者其它藏的傢伙說不定都在，他可沒有本事對付這麼多高手！

想了想，顧孝仁覺得還是舉報更加穩妥，應該讓有能力理這些事的人來理更適合。

不過，雲國外聯部已經被人滲篩子了，顯然不是個合格的理者。

那麼現在能理這些傢伙的大概只有那些人了——帝國報院九，嚴沁琛所帶的那隻隊伍。

所以顧孝仁對陳丘頓詢問︰「武有辦法聯絡到嚴沁琛嗎？」

陳丘頓稍稍遲疑了一陣，才說︰「我不知道，但薄武可能知道。」

「那就告訴薄武！」

一行人簡單地理了下，將徐降婁從房樑上放了下來。

不可能會帶著它走，到時候會有巡捕房的人來理這。

眾人拿著香灰，隨後一臉嚴肅地離開了。

沒過多久，風陣陣，吹滅了堂前燃燒的燭。

黑暗侵襲。

那躺在地上臉慘白、斑一片的，似乎突兀地勾了勾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