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禹貢的支援力量不到,這片防線大概就會為我們的掌中。」東帝正一虛幻的憑空一抓,做出了一個拳頭握的手勢。
祂的神似乎稍稍有些激,也微微有些複雜。
從心上來講,祂對於禹貢真君是否會派遣力量前來,也於一種矛盾的心裏狀態。
因為禹貢真君那些傢伙不來,祂們就有希擊穿天南防線,並且打贏這場持續了近半年之久的戰爭,哪怕是為此錯過了截殺那位「思想家」,無論是最高議會,還是東帝邈的其它利益派別,大概都無法拿這一點來搖祂在東帝邈的地位。
畢竟,打贏了天南之戰,這是萬眾矚目的戰績,一切旁枝末節的負面因素,都會隨著這種萬丈芒而退散。
哪怕是錯過了截殺「思想家」,也無法抹殺這種正面的環。
東帝正一太需要一場勝利來為自己正名了。
祂畢竟與那些遠在東帝邈的傢伙不一樣,那些傢伙或許認為截殺「思想家」很重要,但對於在天南戰場投了如此之多力與心的東帝正一來說,打贏天南之戰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任何因素都無法與之相互媲。
其實從一開始,祂與某些高層的利益點就不在一。
因為無論是東帝邈的最高議會,還是戰爭教派的聖庭,亦或許是加利薩克的王室,祂們可能更看重長遠的一些東西,以及可能對於祂們的統治產生某種威脅的事。
因為祂們是統治者。
東帝正一不是。
雖然眼下祂在天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在整個世界的大格局下,在某些主導力量的干擾下,祂依然只是一顆棋子。
東帝正一不想當一顆棋子,自然就要不斷往上爬。
因此,哪怕是與各大勢力的高層利益點有些許分歧,但只要大的戰略上不出問題,祂就可能做到在兼顧那些大佬的利益前提下,傾向於某些重點。
截殺那位「思想家」或許能得到某些老傢伙的好,但輸掉天南之戰,這種好無法轉換直接的利益,祂依然可能會面臨下野的局面。
並不是東帝正一想要看到的。
不過若是反過來,只要打贏這場戰爭,哪怕是錯過了截殺「思想家」的事,祂也撈足了一定的政治資本,從而實現某種翻的謀劃。
天南戰爭能掩蓋「思想家」事件祂理不當的不足,但反過來,「思想家」事件卻未必能讓祂平步青雲,甚至抹掉天南戰場敗局的污點,這大概就是保底與冒險的利益糾葛了。
因此,哪怕是明面上遵循各大勢力傳遞的某種指示,但暗地裏,東帝正一還是爭取以打贏天南戰爭為主。
當然了,若事不可為,祂也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不過,當局勢一邊倒,不斷朝著有利祂的方面發展的時候,東帝正一卻又忍不住生出了忐忑。
祂竟然還沒來?
禹貢真君為什麼沒來?
是那位「思想家」難道真的如此重要?哪怕是天南盟面臨全線潰敗也在所不惜?
按照祂的想法,禹貢真君所面臨的局面和祂大致相同,打贏了天南之戰是保底,送走「思想家」是冒險,但對方卻好像選擇了與祂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並且隨著這麼久對方都沒有出現,禹貢真君的抉擇竟然與祂漸行漸遠。
這讓原本產生英雄所見略同的東帝正一,不由得對禹貢真君,產生了某種審視。
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其它問題?
祂是否對上層的某些意志進行了誤判?
難道「思想家」的存在真的要比天南戰場還要重要?
許多問題困擾著東帝正一,讓祂稍稍有些患得患失。
虎鈐尊者似乎看出了東帝正一的苦惱,開口勸解道︰「局勢已經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在糾結其中的得失,似乎也毫無用,這場戰爭的勝負,不會隨著你我的意志而改變,若是說有能改變它的力量,大概只能是天!」
「天?」
在東帝正一眼中,虎鈐尊者似乎並非是一個聽天由命的傢伙。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東帝正一問著。
虎鈐尊者畢竟是戰爭教派的大君,對於戰爭來說,擁有敏銳的直覺,祂或許會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發現了什麼藏的因素。
但虎鈐尊者卻搖了搖頭道︰「天南戰場因為涉及到了太多高層的算計,導致命運之河已經一片模糊了,在這種況下,有誰能知曉我們真正的對手是誰?你以為只有原國嗎?」
「不。」東帝正一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難以窺視的敵人,看不清的對手,模糊的影像……呵!」
東帝正一笑了笑︰「我們的敵人哪裏只有原國,高層的算計,部的利益糾葛,各位同伴的小算盤,以及你我之執念,甚至還有某些力量的暗中干擾……」
「正一,慎言。」虎鈐尊者皺了皺眉。
「無妨。」東帝正一灑的長出了口氣︰「祂們大概不會將現在的我們放在眼裏,也不會時刻注意著我們這種還沒有上前臺的傢伙。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祂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提羅米爐的新界域口,會不會是祂們搞出來的?還有那個神者,以及突然出現的「思想家」,我甚至懷疑這些事件都有祂們的首尾……」
「轟隆隆——」
天邊雲佈,驟然綻放出了大片恐怖的雷霆。
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齊齊抬頭去,忍不住微微瞇了瞇眸子。
炙白的閃電映照了二者蒼白的臉。
「你看,祂們好像發怒了……哈哈哈……」東帝正一肆意的笑著︰「原來祖父說的都是真的,不可直視祂,不可念誦其名,不可名其狀,不可……呃!」
東帝正一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遠的海平面上竟然緩緩飄過來一片巨大的影,且有巨大的浪席捲而來。
那好像是一片漂移的大陸?
那片大陸撞碎了島礁,並且還在沿岸地帶隆起了一片片隔絕海上的山脈。
東帝正一瞪大了眸子,臉上的神慢慢變得扭曲,喃喃自語道︰「祂們竟然敢破壞規則,手強國之間的戰爭?」
虎鈐尊者也蹙眉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原國有造大陸漂移的能力嗎?
自然是有的。
但在大君及以下的力量,大概很難做到這一點,再加上諸王到某種規則的束縛,無法隨意的用真,這導致眼下出現在天南戰場上的這一幕,衍生出了比大陸漂移更有震撼的潛在意義。
會不會是這世界上遵循了許久的古老規則,可能在這一天被打破?
與某種世界格局可能產生的某種變化相比,眼下的天南之戰,似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凝視了那片大陸許久,最終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眼下的世界格局,並非是祂們所能心的事,大概也沒有時間去心,因為祂們的麻煩來了。
應到遠傳來的,氣息滂湃,意志高昂,宛如一炙熱的大日一樣惹神注目,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都清楚,這是對方的援軍到了。
對方竟然用了這種辦法,直接將陸地漂移過來前來支援,這屬實在二者的意料之外。
天南盟方面補足了祂們的短板,那麼,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況下,東帝正一將沒有任何贏得天南戰場的機會了。
這一點,從祂們自力量被不斷削弱,從那二十餘位傳說被滯留,從大陸漂移而來就已經註定了。
眼下的況就好像孫吳聯軍在不斷損兵折將之下,還遭遇了大江斷流而來的曹軍。
只要大江不在是天險,那麼,孫吳將於絕對的劣勢。
但好在東帝正一祂們並不是孫吳,祂似乎還有希來補救。
目遙遙著遠。
那是霍都支耶山脈的方向。
東帝正一嘆了口氣︰「實施第二套方案吧。」
「大概,只能如此了。」這是虎鈐尊者的回應。
……
……
驟然蹬上了這片悉而陌生的大陸,沐浴鮮的文賢大君還稍稍有些不敢置信。
「禹貢,怎麼做到的?」祂忍不住問著。
但禹貢真君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文賢大君秒懂。
保唄。
不過,這次天南戰爭是因為漂移大陸這件事,大概就讓禹貢真君長了不臉,這畢竟是能名垂史冊的戰例,將來在某些史書上,都會講述在禹貢真君的英明帶領下漂移大陸扭轉戰局的相關描述。
這可是一件標誌的事件,可以預見,它將會在不久之後,在世界上引起多麼大的轟。
畢竟,是移山填海都能被大書特書,那麼移一片大陸,這又該是一種什麼樣的輝景象?
文賢大君甚至能窺視到,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斷活躍在原國的最高層。
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原國方面在彌補了到海洋權柄克制的因素之後,已經再無短板,在對方沒有繼續支援的況下,在沒有更高力量的干擾下,打贏天南戰爭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種況下,一個甚至能列原國對外戰爭史前十的戰例,主持這場戰爭的最高統帥禹貢真君,將會獲得多大的政治資本?
這幾乎是可想而知的事。
因此,在場的諸位大君一掃之前的霾,都忍不住對禹貢真君吹捧起來。
不過,看著芒萬丈,似乎將有某種環加深的禹貢真君,遠的戴真君與簫真君,就顯得臉稍稍有些難看了些。
畢竟,對標東遐群島之戰,在這兩位的帶領下,原國天南艦隊全軍覆沒,這應該是原國對外戰爭史上最大的恥辱,沒有之一。
同樣可能會被列史冊,一個名垂千古,一個臭萬年,在這種巨大的落差下,又怎能不讓兩位主持東遐群島之戰的大君,為之產生某些微妙的緒呢。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
……
「咦?對方竟然撤軍了?」
戰爭持續到夜幕降臨,期間,天防盟妄圖孤注一擲,曾經發過一切力量想要衝西遐來國大陸,但都被天南盟一次次擊退擊退。
所以,對方眼看事不可違,並且在一次次進攻之下,傳說力量大幅度減員,驟然撤軍的問題並不突兀。
不過,在對周遭的戰場進行探查定位,禹貢真君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因為天防盟雖然已經撤軍了,但被【原子鐘】隔空監視的傳說生數量,已經有明顯的巨大下。
下到什麼程度呢?
眼下被天南盟堵在某片區域之間的傳說生,竟然只有原天防盟力量的三分之一。
這顯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哪怕是經過了一日的劇烈戰鬥,天防盟損失慘重,但傳說生不是大白菜,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損失到這種地步,畢竟這一點從祂們原國部的損傷統計來看,就應該會有相應的參照。
哪怕是原國方面已經確信,祂們將會打贏這場戰爭,但祂們還沒有自大到,全殲這批傳說生的地步。
別說全殲,就連全滅對方一半的力量,其自所造的損失,也無法讓祂們承。
更不要說,這裏面還有開戰至今,從未隕落過的大君。
但如今天防盟那邊,被圍堵的力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這明顯有些古怪。
數量越打越是正常的,但這都建立在某種能量守恆的條件下,但原國方面並未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就造了對方的大幅度減員,這裏面能沒有貓膩嗎?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有沒有殺過那麼多的傳說生,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
那麼對方這些傢伙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禹貢真君一邊讓參謀部將整個白天定位的相關數據進行匯總,然後一個個查找這些傳說生失蹤的規律與時間段,並且派遣了不力量,兵分數路開始沿著不同的區域進行窺探,但反饋過來的信息都無法辨明對方消失的真正原因。
不過,禹貢真君還是稍稍有些發現,從彙集的時間段上來講,這些傢伙減員的規律,好像與不斷衝擊西遐來國大陸有關。
每一次對方進攻西遐來國大陸的時候,都會在【原子鐘】監控坐標上產生大幅度減員現象。
難道問題出現在這裏?
但祂們是利用什麼辦法消失的?
此刻祂們到底藏在了哪裏?
難道是霍都支耶山脈?
禹貢真君的面容微微有些嚴肅了起來,因為事似乎有些超出了掌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