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搬出去這一點，顧老爹倒是很開明。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方式並不適合這兄弟倆，因此對於顧老大將老二接出去的行徑並沒有阻止。

當然了，顧老大打什麼注意顧老爹會拎不清？

就他那火眼金睛，兄弟二人一撅屁，大概都知道祂們要拉什麼屎。

嗯，三人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就閉口不言的跪坐在團上。

因為屋裏連張椅子都沒有。

遠靠著院子的臺上倒是有一把躺椅，但無論是顧老大，還是顧老二，大概都沒有膽子去拿。

屋子裏的線稍稍有些晦暗，採並不是很好，而且地板和四周的木質建築也呈現出一種冷調，更是讓屋子裏的氣氛變得稍稍有些凝重。

在左側微微凸起的高臺上，好像用木板搭建了一個榻榻米，顧老爹就盤坐在那裏，穿著布的袍，大背頭微微泛白，額角稍稍有些禿了，面容倒是稍顯瘦，但也是板著臉，正在細嚼慢咽，且不發出一聲響的吞咽著食。

全稱看得顧老大稍稍有些蛋疼。

祂一邊看了一眼顧孝仁，一邊看了一眼阿泰，然後正襟危坐，學著顧老爹的模樣鼻翼與上下蠕。

「哐當——」

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從遠徑直飛來，然後準的砸到了顧老大的頭上，隨後，東西跌落在地板上，發出了明顯的響聲。

都不用看，顧孝仁都能猜得到，這肯定是老頭子的飛鞋絕技。

嗯，哪怕顧老大是半神也不敢躲。

否則，你奪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老當益壯的顧老爹，大概會殺上海軍部，出那隨著他征戰多年的長鞭，讓顧老大重新驗一下「父如山的全系套餐」。

而每當這個時候，顧孝仁都懷疑顧老爹是不是在周邊裝了攝像頭，否則怎麼可能如此準的探知顧老大的小作。

如此想著，隔壁的草簾已經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是老頭子吃完了早飯，開始準備洗碗了。

嗯，顧老大紋不，毫不敢上前顯擺孝道，幫老頭子洗碗清理桌面。

否則，得來的大概不是誇讚，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從這一點來看，顧老爹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似乎也是有緣由的，但兄弟倆都知道，自從顧母離世之後，原本子就有些偏激的顧老爹大概已經無人可治了，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大概是難如登天。

不對，對於顧老大和顧老二來說，登天很容易，但就算是為真神，也未必會讓顧老爹回心轉意。

嗯，除了生孫子。

果然，剛剛理完飯後事宜的顧老爹氣勢洶洶的來到三人邊，直接就將一沓紙張，惡狠狠地仍在了顧老大的臉上。

「看你做的好事！」

顧老大連忙撿起了一看，竟然是報紙。

「爹，你聽我狡辯，不對，是解釋，這純粹就是污衊……」

嗯，顧老二也看到了，應該是霧都的某個花邊小報。

臥槽？

況不對啊！

顧老爹這是轉了？竟然還看這個？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些棋友拿給他看的。

顧老二不由得有些辛災樂禍，用一種略帶憐憫的神，暗中瞟了臉鐵青，不斷挨罵的顧老大一眼。

「還有你。」炮火轉瞬之間就落到了顧老二的上︰「離家這麼多年，屁大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那些老傢伙告訴我你回來了，我還特麼以為你死在外邊了。」

「老頭子，我得錯，讓您擔心了。」顧孝仁趕俯首賣乖。

該慫就得慫啊。

這一直都是顧孝仁的為人世之道。

但在老頭子這裏好像不頂用。

「你放屁——」

顧孝仁︰「……」

「……老子會擔心你？老子只是怕我這一脈絕了后。怕你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啊。啪——」

同樣有一沓紙摔到了顧孝仁的臉上。

祂趕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心中也在納悶，難道我也有什麼花邊新聞被老頭子知道了？

不可能啊！

畢竟，祂可不是顧老大那種妖艷賤貨，還是相對比較守夫道的。

但打開了看后才知道，嗯，竟然是一個人……哦不，半神的詳細資料。

祂稍稍有些懵，微微抬起頭，似乎在問顧老爹這是啥。

老頭子宛若古松似的站在那裏，一手背負，一手輕輕地挲著下顎的縷縷鬍鬚︰「這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請一位棋友穿線搭橋，才和對方的家族聯繫上的。位置我都替你們定好了，就在臨江的四國酒店，上面有的時間和地址，明天記得準時去。」

「不是，我……」

「讓你了？」老頭子虎目一瞪︰「人家姑娘雖然比你大一點，但不是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嘛，大一點會疼人。」

嗯，顧孝仁看了一眼資料。

這特麼大一點？

大三，抱金磚。大三十送江山。這特麼都要快送仙丹了。

不待這樣坑兒子的吧？

這特麼是老牛吃草啊，這是要讓祂顧老二往火堆里坑啊！

「老頭子，你聽我狡辯，哦不，是解釋，我都已經是半神了……」

「別扯你哥那一套，人家也是半神。」老頭子面不善的盯著祂說︰「我雖然是普通人，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傳說生和凡人有生隔離，但同樣給你找個傳說生就行了。我甚至已經散盡了棺材本，弄了一顆【保神珠】，以免方元氣大傷，位格跌落！」

一旁的顧老大也趁勢煽風點火︰「是啊老二，你看，老頭子連棺材本都不要了，也要為你弄來一顆【保神珠】，可不能辜負老頭子的一番心意！」

顧老爹看了顧老大一眼，背負雙手道︰「算你說了句人話。」

顧老大︰「……」

面對老大與老頭子的不斷進攻，顧老二咬了咬牙，不得不拿出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辭︰「老頭子你看啊，就算是我去和祂見了面，也不一定能，就算是能，也不一定會有後代，就算是有後代了，也不一定是男的，就算是男的，呃……也不一定是……而且，我們年齡差距太大了，肯定會有代，這會導致婚後的生活極度不和諧。嗯，不如便宜老大吧，老大的年齡比我大些，或許會比較合適。」

老頭子怒不可竭，手就要解腰帶上的那皮鞭，他活了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道對方要拉什麼屎！

「老頭子，不要衝！」顧老大一邊阻止，一邊拚命的解開了上面的紐扣。

這導致顧老爹的子掉了下來，出了裏面的青黑大衩。

顧老爹︰「……」

「抱、抱歉，手誤！」顧老大神訕訕。

「你給老子滾出去——」

老頭子深吸了口氣，目看向了顧孝仁，甩了甩手道︰「明天你要是不去，就不要認我這個爹，反正我孑然一，無牽無掛，不如早一點下去陪你們的娘！可憐你們的娘啊，做夢都想著兒孫滿堂……」

哎，老頭子怎麼變這樣了？有些多愁傷了啊！

大概是年紀大了，想抱孫子了。

對了，你剛才是不是想幫老頭子將皮鞭解下來，從而方便我？

老二，不是這樣的，你聽大哥狡辯，哦不對，是解釋……

呵呵。

兄弟兩個都已經是半神了，眼神流自然不在話下。

但顧老爹彷彿是心有靈犀似的，銳利的目突然盯在了二者的臉上。

怎麼辦？

不要。就當沒事發生。

但老頭子好像已經發現了。

沒事，他有沒證據。

但老頭子還需要證據嗎？

「賊眉鼠眼，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都給我滾，都給我滾出去——」顧老爹指著大門咆哮，甚至將阿泰拎過來的一些東西，從大門上扔了出去。

顧老大︰「……」

顧老二︰「……」

顧啟泰︰「……」

看著被掃地出門三人組，顧老大嘆了口氣︰「老頭子以前還講些道理，現在是一點道理都不講了。」

顧孝仁則是從地上撿了個果子在袖子上了，然後啃上一口，水橫流，祂頓時笑著說道︰「你和老頭子講道理？」

「嗯？也是啊。」

「哐當——」

大門驟然被踹開，某個老頭子揮舞著皮鞭，殺氣騰騰的沖了出來。

「不好，有殺氣，快跑！」

……

……

顧老爹那是什麼人？

那可是敢拎著鞭子，衝進海軍部逮著半神往死的主兒，為了避免為整個霧都的笑談，為了防範老頭子再次殺海軍部，在顧老大的親自「陪伴」下，九月初三上午十一點，顧孝仁被左右護法扭送至四國飯店玫瑰廳，開始了祂非人般的相親之旅。

顧老大和顧啟泰一黑，帶著圓框墨鏡，宛若保鏢般守在玫瑰廳的大門口，寸步不離。

玫瑰廳顧孝仁嗤之以鼻，祂要是想逃，這兩個叛徒能攔得住祂？

嗯，主要是怕老頭子跑到理藩院和報院去大鬧特鬧，畢竟，顧老爹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

顧孝仁也不想鬧得滿城風雨，因此半推半就之下，只好過來蹭蹭，哦不，是吃頓飯。

祂甚至都沒有仔細研究對方的資料，就這樣大馬金刀的點上一桌子菜，甚至都沒有等對方前來，就開始大塊朵頤。

不過，半個小時后，酒足飯飽的顧孝仁一邊喝著茶，一邊叼著牙籤，祂原本玩世不恭的表突然收斂了起來，甚至神也變得稍稍有些嚴肅。

「嘎吱——」

玫瑰廳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了一個帶著禮帽，穿著大紅長的年輕人。

對方梳著大波浪，點點紅輕啟，面容緻而魅。

但顧孝仁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顧先生？」對方聲音悅耳，帶著些許慵懶，充滿了人的。

「是我，請坐。」

顧孝仁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但人沒聽，而是靠著祂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徑直的打開了手裏的皮包，人帶著手套的手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金屬煙盒，祂徑直的出了一隻︰「不介意我吸煙吧？」

「請自便。」

人點燃了緻細長的士香煙，然後緩緩地吸了一口，還吐出一片氤氳的煙霧。

在煙霧的籠罩下，整個玫瑰廳顯得更加朦朧了，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旖旎的氣息。

「顧先生不來一嗎？據說很解哦。」祂眸子似水，好像帶著某些勾人的東西，一眨不眨的盯著顧孝仁。

嗯，在桌子下邊，顧孝仁甚至能看到側開的紅長之下，一雙修長的大白若若現，對方雙疊，大紅的高跟鞋微微晃著，正在不斷挲著顧孝仁的。

「不了。」顧孝仁明確拒絕，甚至還拉開了凳子，與對方保持了一段距離。

但人猶如噬骨之毒，又眼的跟了上來，而且作竟然更加大膽放浪，不僅抓住了顧孝仁的手，甚至將徑直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大之上來回。

「幹嘛？勾引我？」顧孝仁平靜的看著祂。

「不行嗎？」

子另一隻手拉低了前的襟，出了一抹雪白和深深的壑，祂容俏，咯咯地笑著說︰「本錢很足的呦，要不要試試看？」

顧孝仁談了口氣︰「像你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你覺得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敢和你玩這種遊戲？」

「咯咯咯……」人捂輕笑︰「你討厭了啦，人家哪裏有嘛。」

顧孝仁忍不住起了一皮疙瘩︰「行了，不要在裝了，雖然子不是你的，但表現的這麼放，還是有失你諸王的氣魄。」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氣魄嘛？」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兩隻眸子彷彿在放電。

「呸——」顧孝仁吐出了裏的牙籤，淡淡地說道︰「演技還有待提高，男的一板都是不喜歡這套的，起碼要而不俗。」祂輕輕地扯了扯人已經出了大半香肩的衫︰「拒還迎懂不懂？含帶怯會不會？你別告訴我你活了這麼久，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顧孝仁狐疑的看著祂︰「你不會是沒過男人吧？」看著人神微微頓，顧孝仁恍然，祂角勾起，出了神的微笑︰「不如，有時間將你的真送過來，我們可以深流一下嘛！」

「好啊。」人淡淡地笑著︰「就怕你轉頭就跑了。」

「但你敢來嗎？這裏可是霧都。」

「也對哦，要不你出來。」

「我不。」

「呵，連回霧都不敢現出真，還不是和我一樣，膽小鬼。」

對於眼前人發現自己不是真的問題，顧孝仁並不意外，祂淡淡地笑著︰「雖然和你打炮也是蠻爽的，但顯然，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邊站起子，顧孝仁笑著說︰「對了，要不要嘗試下再次寄生我。」

人用手拄著臉頰，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斜著頭著祂。

在人眼裏，顧孝仁一片朦朧，有七彩的芒氤氳，大概是再次套上了一件殼。

「不嘛，上次好痛的。」

顧孝仁沒有搭理這個造作的人，轉推門離開。

人也沒有攔著，大概是察覺到了，攔著也沒有什麼用。

祂的臉上依然帶著某些神的微笑。

四國酒店下邊，顧孝仁做上了車，然後看著顧老大說道︰「十分鐘，我要剛才那個人的全部資料。」

顧老大︰「……」

這是什麼況？

老二發春了？

莫非，春劫將至？

嘶——

能讓老二轉了子，此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