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還發現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不詭異的圖案。
嗯,就好像是鮮潑的一樣,顯得微微有些泛紅。
他不知不覺有些神,忍不住蹲下子,手朝著地面索著,就在他手指將要到那片痕跡的時候,耳邊有聲音傳來。
「那東西可不是能隨便的?」
阿泰被言語驚,如遭重鎚,如夢初醒。
他深吸了口氣,然後轉頭看了一眼,站起子。
是一個披著大,頭髮花白的老人。
嗯,與早上在街頭遛彎的老大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這裏?」老頭瞇了瞇眸子,慈眉善目的,甚至面帶微笑的看著阿泰。
後者淡淡地瞥了老頭一眼,平靜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老頭笑了。
「你不認識我?」
「你很出名嗎?」
「很好。」老頭嘖嘖稱奇,還圍著阿泰轉了一圈︰「好一個殺胚。」祂還笑著詢問︰「有沒有興趣去殺場建功立業?」
阿泰皺了皺眉,他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眼鏡,然後一聲不響,繞過老頭走開了。
神經病來著。
老頭︰「……」
祂好像被無視了?
不過,看著阿泰漸漸離去的背影,祂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嗯,殺氣這麼重,不上戰場可惜了。」
「那個……」一旁突然有聲音傳遞過來︰「我剛才問了一下,這傢伙顧啟泰,是海軍次長顧孝則的私人書。」
「顧孝則?」老頭微微愣了下︰「嘖嘖嘖,那可惜了。」
祂這個「嘖嘖嘖」頗有些耐人尋味。
也不知道是可惜了這個人,還是在可惜了其它的什麼東西。
「唉——走嘍。」老頭背負雙手,子搖搖晃晃,巍巍的,好像得了幾百年的腦栓一樣︰「原以為是故人來訪,沒想到來的卻是只水猴子。膽小鬼哦。」
「您慢著點啊。」
「吧拉個子的,慢個屁啊,老子又沒老到走不道的地步!想當年啊……」
後面的話祂沒說出來,因為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祂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
……
十月初七,海軍上將顧孝則向樞院申請了自我進修時間,報告一層層的傳遞,從作訓部到主管副院,再到院長級會議,諸位大君面面相覷,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
能怎麼辦?
批唄。
不然還要阻止人家的詩和遠方?
畢竟,對於傳說生來說,大概是沒有比自晉陞途徑最為最要的東西了,眼下顧將軍找到了晉陞點,嗯,咳咳,雖然許多傢伙都不信,認為這只是一個借口,但這並不能阻礙,這種理由為最為充分的請假因素。
因為你不批,就是在阻我道途。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阻人道途者,猶如殺其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這就我勒個了。
在十月初八的早上,樞院的批準公文被送往了顧孝則的家裏,然後當天夜裏,這傢伙被阿泰送去了霧都火車站。
「要不要這麼趕啊?」一路上,顧老大忍不住開口抱怨著。
但阿泰面無表,無於衷。
嗯,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多說多錯,還容易被遷怒,畢竟,他現在是打不過顧大爺的。
反正仁哥兒說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將大爺送走。
送不走祂,那我就送走你。
嗯,這是仁哥兒的原話。
因此,阿泰也很為難啊!
為了避免被仁哥兒送走,阿泰只能閉不說話,小命要。
汽車開車站,早就已經守在這裏的傢伙遞上了車票,然後將孑然一的顧大爺送上車廂,阿泰這才鬆了一口氣。
至於中途上,顧大爺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這個大概就不用阿泰來心了。
因為以他對仁哥兒的了解,仁哥兒大概是有萬全的準備的。
長長地出了口氣,阿泰開汽車,又重新返回了厚德宮附近的報院大院。
此時,天還未曾完全泛黑,虛空之中多多也還有一亮,只是稍顯晦暗,畢竟雲層佈的,被霧氣所遮掩,還是稍稍有些視野不清的。
因此走進院子,阿泰一時間並沒有看到顧孝仁,只是聽到了一陣「嘬嘬嘬」的異常響。
阿泰聞聽走了過去。
嗯,過昏暗的視野,與傍晚微微升起的霧氣,阿泰看到仁哥兒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擼……
嗯。
他湊近了一些,才發現是在擼一隻皮鋥亮的老狗。
「仁哥兒?」
「嗯。」背對著他的影淡淡地回應︰「人送走了?」
「送走了。」阿泰平靜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祂上的車。」
但顧孝仁好像對這個不興趣,依舊薅著狗子的頸脖,然後在狗子四肢朝上的姿態下,一點一點的幫肚皮梳理髮。
阿泰稍稍有些奇怪︰「仁哥兒,這黑狗是哪裏來的?」
作為顧孝仁的書兼司機,阿泰時常要與顧孝仁前往報院辦公,但據他所知,報院好像沒有什麼地方養了一條老黑狗啊!
難道是流浪狗?
「噓。」顧孝仁出一手指,在邊「噓」了一聲,然後神兮兮地說道︰「小點聲,這狗可是我的。」
狗?
哪怕是向來穩重的阿泰,也忍不住產生了一錯愕的緒。
仁哥兒竟然會狗?
「呃,難道仁哥兒是想要吃狗嗎?」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嗷嗷嗷……」
不知道是不是「吃」字太過敏,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狗子驟然直了頭,就連渾濁的眼珠子都開始發發亮了,它裏發出了一陣哀鳴聲,然後子猛地一滾,瞬間就從顧孝仁手裏跑開了。
「你看你?」顧孝仁嘆了口氣,雙手一攤說道︰「狗子都被你嚇跑了。」
「抱歉,仁哥兒。我幫你抓回來。」阿泰如此說著,然後子瞬間沖了大霧中,但幾分鐘之後,阿泰雙手空空的返回了院落。
「狗呢?」顧孝仁笑著。
阿泰︰「……」
最終阿泰避而不答,只是淡淡地說道︰「仁哥兒,要不,我幫你多買幾隻吧。」
「不要,我就要剛才的那一隻。」
「呃,但它丟了。」
「那隻好下次在想辦法將它找回來了。」顧孝仁子微,拍了拍手道︰「走吧,先回家。」
……
……
十月十二日,行政院在興仁宮舉辦了一場臨時的擴大會議。
臨時到什麼樣的地步呢?
上午的時候,顧孝仁還在報院辦公,但中午接到了行政院的通知,要求各部門主管半神,各大副院長,書長等等,全都前往興仁宮開會。
為此,大管家古漫枝還特意發後勤各,組織了不車輛,對相關人員進行調度,才及時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直到下午兩點,無論是外出辦公的,還是休假在家的,只要是在霧都,竟然全都被拉了出來,送往了興仁宮。
顧孝仁原以為是行政院對報院的什麼問詢工作,但來到了興仁宮祂才發現,行政院顯然不是只通知了報院一個部門,因為祂看到了一批著海軍和陸軍制服的傳說生,還有一批著正裝的半神大君,以及古古香,狀態各異的非主流團。
總之,整個興仁宮是群魔舞。
顧孝仁簡單的掃視一眼。
嗯,數量大概在三四百之間。
其中等級最低的都是半神。
這幾乎已經是天南之戰的規模了。
眼下,原國政府所有在霧都的半神與大君,只要是登記在冊的,在各大政府部門任職的,或許都已經在這裏了吧?
這要是有位真神降臨,用法陣將興仁宮封鎖,然後施展雷霆之力將所有諸神一網打盡,整個原國大概會元氣大傷,就算是支離破碎都說不定。
一次聚集如此之多的傳說生,哪怕是顧孝仁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天南之戰的時候,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傢伙,能和和氣氣的齊聚一堂。
更何況,這裏面是大君就有幾十位。
嗯,看來事還算是不小的。
顧孝仁到打量,然後在一位半神的引導下,進了主會場的第一排。
這裏面應該都是副院長級別的傳說生,反正顧孝仁一眼掃去,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是大君,大概只有祂自己是一位半神。
沒過多久,主席臺上驟然出現了幾位影,然後整個會場瞬間變得肅靜起來,諸神不由得站起了子,以表尊重。
為首的老者了手,各部門的傳說生這才緩緩坐下。
「誰啊?」顧孝仁有所猜測,但還是對著一旁的公孫氏問了一句。
嗯,溫潤的熱氣噴的白皙的臉頰上,公孫氏稍稍覺得有些,祂忍不住臉泛紅,惡狠狠地剜了顧孝仁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道︰「諸葛玄王。」
果然是祂。
顧孝仁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嗯,也不怕對方發現,畢竟,整個會場里的所有傳說生都在看祂,顧孝仁在裏面好像並不起眼。
不久之後,有負責勤務的半神走下臺來,然後大手一揮,無數紙片從空中落下。
嗯,落到的諸神的桌面上。
顧孝仁手接過,前後看了一眼,的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張紙,不過,上面記載的東西到是有些不一般。
都是一些略有些悉的名諱。
正反兩面。
比如說,八節那哧什麼的。
顧孝仁頓時瞭然,祂大概猜到了什麼、
果然,諸葛玄王聲音低沉,但震耳聾,一點一點講述著此次會議的主旨。
原來,以東帝邈、戰爭教派、加利薩克等勢力為首的代表團,將於十月十五日抵達霧都,到時候,雙方將會對戰俘問題進行磋商。
沒錯,大概是算是一種利益換。
因為在東遐群島之戰中,原國的天南艦隊在戴真君與簫真君的指揮下全軍覆沒,雖然後面這兩個傢伙,以及一些半神逃了出來,但還是有不半神隕落其中,甚至還有被俘的。
哪怕是隕落的半神都未必沒有什麼用,畢竟只要超凡特還存在,就依舊還有復活的希,再不濟,也能想想辦法進行轉生,雖然機會比較渺茫,但終究是個機會。
瘋狂一點的,家屬親朋吞下這些超凡特,沒準還能作為底牌,變一個充滿了力量的變異者。
反正半神級別的超凡特也算是重要的戰略資源了。
然後,天南之戰中,原國的損失雖然不大,但整個天南盟的各個員國,還有各大教派,都派遣了大批的傳說生參戰。
尤其是戰爭的初期,雙方的損失也算是不小的,以原國為首的天南盟能俘虜和繳獲一些半神,或者半神級別的超凡特,但以東帝邈、戰爭教派、加利薩克等勢力為首的天南盟,自然也能掌握著同樣的東西,雖然事後天防盟戰敗,但天南盟並未在戰場上,尋到己方失蹤的半神,以及那批隕落的半神級別的超凡特。
在這種況下,東帝邈、戰爭教派、加利薩克等勢力願意與原國換戰俘,以及超凡特,原國方面自然不能一口回絕。
哪怕是許多強派在不願意,但原國的上層勢必要考慮到那些參戰半神,所屬的家族、教派、還有盟友國、與盟友教派的巨大影響。
比如,顧孝仁就從背面對方提供的一大串名單上,看到了高古玉的名字。
這傢伙竟然落在了東帝邈的手裏?
當初天南決戰的最後階段,顧孝仁曾經潛東遐來國,幫助天南聯軍反攻東遐來國陸,不過,哪怕是救下一批被東遐來國扣押的各國使節與教派代表,但唯獨沒有看到二十四本紀會的那位玄鳥半神高古玉,沒想到,這位威烈王之,竟然落在了東帝邈的手上。
嗯,為了能「賣」上一個好價錢,顧孝仁幾乎預知了東帝邈等勢力的一番作。
無非是將消息給相關的勢力,然後暗中蠱祂們︰你們有親朋友好在我們手裏,想要這些傢伙活命,或者想要幫祂們收,去求你們的主子原國,讓對方與我們進行平等的戰俘換。
然後呢?
幾乎都不用想,二十四本會大概會拚命的派遣教派代表,前來霧都遊說一些大佬,盡量促這種換戰俘的策略吧?
盟友都如此上心,那麼像原國那些從立國之初的世家呢?還有東遐群島之戰,被俘的那些軍方半神呢?
這些傢伙畢竟是有親朋好友存在的,人牽扯之下,哪怕是諸王議會大概也覺得有些為難。
拒絕了,會寒了不已方傳說生的心。
不拒絕吧,某些強派不幹,比如當初積極參與天南戰場的那批傢伙,還有幕後的利益集團。
這裏面,自然也包含著益者禹貢真君。
我們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才贏得了勝利,你竟然要將戰俘還給那些敵人?
嗯,換也不行。
這些傢伙,大概是難以妥協的。
想到這裏,顧孝仁笑著搖了搖頭,這裏面的層層牽扯,倒是有些意思。
不過,視野微微向下,顧孝仁在某個不起眼的位置,還看到了兩個悉的名字。
祂的表就忍不住變得玩味了起來。
竟然是白啟和纁玄這兩個失蹤的半神。
標註的所屬勢力,乃是戰爭教派。
這兩個傢伙竟然被填了戰俘換名單里?
祂們被戰爭教派抓了?
難道針對信貸會的勢力,其實就是戰爭教派?
也未必,沒準是幾個勢力聯合起來,打算窺探什麼虛實。
不過,如此說來的話,倒是對之後的一些計劃,起到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
相對來說,利大於弊。
想到此,顧孝仁看著二者的名字許久,最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世界萬民,吾殫竭慮,一日不敢鬆懈。遙想當年,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十分,吾獨得兩錢……待吾橫掃八荒六合,腳踩九天十地,重塑秩序再造乾坤,說不定還有爾等復活之日。
白兄,纁玄兄,二位走好。
孝仁恭送二位仁兄,慷概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