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癡擔任刃殿統帥的第十二天。

十二天來，只做了一件事，反覆的看孟凡、八足惡蛟、羅五梅等人的那一場戰鬥。

以刃殿的手段，通過種種痕跡復刻那一場戰鬥是容易的，就算是一尊普通的神王，也可以通過推演的手段重現各種過往的景象。

但是，這段復刻卻有些模糊。

第一天，當劍癡得到了十年來刃殿搜集的各種信息和痕跡，開始復刻的時候，整場戰鬥中，有超過大半的片段都是一片渾濁。

到今天，這段復刻已經變得非常清晰，卻仍然有一些模糊的地方。

蚩荒盞坐在不遠，靜靜的看著劍癡。

「你已經看了十二天又五個時辰，一共看來七十六遍。」蚩荒盞道。

「他真的只是一個巔峰生靈。」劍癡道。

蚩荒盞瞇起眼睛：「你當真如此認為？一個生靈，能夠完敗兩尊不朽？羅五梅暫且不提，八足惡蛟是比我們高出兩輩，許多年前就已經名的怪，參與了大大小小各種戰爭，他的實力，比殷古也不差，都是小不朽第二臺階，我當真想不出，蛟怎麼會敗給螻蟻。」

「與你相比，我過於簡單。」劍癡悠悠道：「那麼你告訴我，八足惡蛟為什麼要編織出一個自己敗給了巔峰生靈的謊言？若你敗給了某人，是說此人很弱小呢，還是要說此人很強大呢？」

蚩荒盞看著劍癡，玩味的笑道：「在我看來，八足惡蛟完全沒必要撒謊，但我仍然無法理解，一個生靈，如何擊敗不朽。」

「此人的力量，我有些不能理解。」劍癡淡淡道。「在我看來，此人當時與殷古手，未曾落敗，但也沒有獲勝，最多只是平手，而殷古毫髮無傷，只是被那神的黑法則送走了而已，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殷古有八勝算。」

「不錯。」蚩荒盞點頭：「但當時看來，此人能夠和不朽鋒這麼久，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劍癡繼續道：「後來，此人出現在薩拉宇宙，與湖洱帝王和白起義手。」

「完勝碾。」蚩荒盞道。

劍癡道：「可他傷了，若按照他與殷古鋒的實力，湖洱帝王和白起義在他面前，本無力反擊，會被立刻擊敗，湖洱帝王本不可能傷到這個孟凡。」

蚩荒盞皺起眉頭，也覺察出一些不對。

沒錯，此人能夠和殷古打了那麼久，還沒有落敗，湖洱帝王和白起義，在他面前自然是被碾，可是確實，此人傷了。

「與殷古的手，讓他了很重的傷。」蚩荒盞道。

劍癡：「這是最合理的推斷，因為和殷古手傷，使得他變得虛弱，所以才會被湖洱帝王傷到。隨即，此人踏了那條廢棄的空間通道，比預計時間較早趕回了琉璃宇宙，遭遇羅五梅和八足惡蛟，然後，完敗了力量不遜於殷古的八足惡蛟，和同樣是小不朽的羅五梅。」

蚩荒盞瞇著眼，沉默不語。

確實如此看來，有太多詭異。

也無法解釋。

蚩荒盞道：「沒有必要考慮這麼多，世上不可解釋的事，太多了，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些，所有的路都已經鋪平，一切都水到渠，你只要等著三大宇宙融合就好了，八大支柱會派出人來，先凝聚三大宇宙的法則核心，然後牽扯引力……」

劍癡沒有繼續聽蚩荒盞說什麼，又抹過水晶，看起當時孟凡的戰鬥。

蚩荒盞太了解他這個妹妹，於是很自然的住口。

過了片刻，劍癡道：「沒意思。」

蚩荒盞擰起眉頭：「你現在是刃殿領袖，是威嚴支柱的一名統帥。」

劍癡搖頭：「沒意思，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這個異類。」

「擊敗了兩名不朽，他不可能再繼續待在三大宇宙，如果他聰明，也不會回薩拉宇宙。」蚩荒盞的口氣已經變得嚴肅。

劍癡看向蚩荒盞：「你何時回意義世界？」

蚩荒盞道：「我是圍攻天宇宙的一名領軍，家裏人放心不下你，我才要跟著你，你如果安心的擔任刃殿統帥，我很快就離開。」

「你來擔任刃殿統帥。」劍癡道。

蚩荒盞終於忍不住，怒道：「十九，夠了！你可知道你在戰前離去，已經被人抓住把柄，家裏用了多大的力氣去運作，為你開？羅五梅和八足惡蛟都戰敗，你順理章接任刃殿統帥，這再好不過，你現在又要胡來？」

劍癡淡淡道：「家族的安排，是家族的，與我無關，我不在乎什麼刃殿統帥，我只想找到這個異類。」

蚩荒盞沉默下來，靜靜的看著劍癡。

良久，蚩荒盞才道：「在你眼裏，家族一直是束縛？」

「是的。」劍癡回答的很乾脆。

蚩荒盞又道：「你出山之後，希能讓劍飲，於是順利的加威嚴支柱，前往征討天宇宙，你以為，這是你自己的努力？」

劍癡沉默。

蚩荒盞繼續道：「加威嚴支柱，必須生而為道主，若你不是蚩家人，你如何生而為道主，又如何能夠年紀輕輕就踏不朽？

若你不是蚩家人，戰前逃，便已經被威嚴支柱捉拿，帶法恩支柱審，別說此刻在這裏安心的做一個刃殿統帥，就是抵達琉璃宇宙都不可能。

你生慣養也就罷了，一直以來都在家族恩惠，卻把我們這些兄弟姐妹，族中老者都不放在眼裏，還認為家族是束縛，你是自由，還是自大，還是有太多妄念？

十九，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若你離開刃殿，我不會再替你說半句，族中老者一直喜你，可他們的忍耐也有限度，等你真的了喪家之犬，便會明白你自己有多可笑，又有多可憐。」

蚩荒盞說到最後，口氣已經冰冷至極。

劍癡沉默良久，道：「我不在乎。」

蚩荒盞笑了。

笑的頗為邪。

「好。」

蚩荒盞起，向刃殿以外走去。

「我這就啟程，回到天宇宙，繼續擔任我的領軍，你的事，我不會向族中報告，想不想離去，是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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