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意義世界派遣偵查敢死隊抵達翰皇宇宙調查，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千年。

易厚生踏足的，是翰皇宇宙一座曾經赫赫有名的城池——「榮堡」。

這座城池，在很古老的時代，是意義世界探險隊的駐地，後來為威嚴大殿的駐地，再後來，威嚴大殿遷走，但榮堡仍然是威嚴大殿的「陪都」。

易厚生降臨之後，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見到黑水異族，沒有看見暴行者，沒有石頭，沒有樹木，沒有城牆，榮堡曾經所有的建築都消失了，只留下禿禿的地面。

一時之間，易厚生有些奇怪，他通過觀察法則，再三確認坐標，直到最後確定這裏就是榮堡。

易厚生道：「黑水異族的行為軌跡頗為多元，沒有一定之規，看來這裏符合黑水異族的第三條行為線。」

他是在用一種很高超的手段，與遙遠世界的人通話。

「我看到了。」

有聲音響起。

易厚生蹲子，用手指捻起了一點泥土，在指尖著：「黑水異族的基礎行為模式只有三種，潛伏，暴行，吞噬萬，但進化之後，他們的行為更難琢磨，我覺得，黑水異族一定進化出了相當程度的智慧。」

「意義世界，包括百人團之中，都有很多人認為，黑水異族是不備極高的智慧的，如果真的有，那他們進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乎我們的想像，要知道，能超乎我們的想像，是很難的，有什麼我們想不到麼？」

「我們派出負責建立陣法，毀滅翰皇宇宙的隊伍為何都被黑水異族不計代價的衝擊而摧毀了？」易厚生淡淡道。「若他們真的沒有高等智慧，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百人團，只是一群自欺欺人，不願意正視危機的老東西。」

「我也是百人團員。」

「所以我沒說錯。」易厚生聲音很清冷，緩緩騰空。「現在看來，黑水異族確實是終極造，除了無法撼不朽以外，終極造幾乎是無敵的，而且，終極造很有可能摧毀已知世界，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種生靈個非常渺小，哪怕是不朽，若不仔細看，也會忽略其存在。他們擁有很強大的生命意志，能夠在虛無之中休眠百萬年，可以存活在任何環境中。他們擁有驚人的繁能力，一個個，只要資源充足，半個時辰就能發展擁有數百萬甚至數千萬個的集帝國。他們很擅長適應，能夠寄生在任何生靈的，並適應這個生靈的構造，另外，我們還可以假設他們擁有超越我們想像的進化能力。以上種種，是他們的優勢，而意義世界，現如今，擁有徹底毀滅這個種的能力麼？

只要還有一個黑水異族，一個渺小的，比塵埃還要小幾千倍的黑水異族活著，他就可以繼續繁，瘋狂的繁。

一個就夠。

現在為了封鎖瘟疫的蔓延，意義世界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即使如此，在智慧宇宙仍然出現了黑水異族的傳聞，如果現在，百人團還要自己騙自己，那麼這個世界，就一定會毀滅。

當然，黑水異族無法威脅到不朽。

也許一切都會消失，但不朽，仍然是不朽。」

「這也不錯。」那個聲音有些調笑的口吻。「也許，真的有一天，已知世界滅亡了，所有的生靈都消失了，但我們這些不朽，仍然存在，不論黑水異族多麼強大，都威脅不到我們。最後，黑水異族因為沒有吃的，死，或者自相殘殺，也會滅亡，然後我們在廢墟之上，締造一個嶄新的世界。舊世界的問題太多，麻煩的事也太多，還有那麼多危機，那麼多異類，那麼多盤錯節的關係，不如都毀了，一片空白，重新開始。」

「是啊，也不錯。」易厚生面無表，他盤旋的越來越高。「幾十萬年前，黑水異族剛剛出現的時候，只能染螻蟻一般的生靈，在神王面前不堪一擊，現如今，十道生靈，也會被他們吞噬，幾十萬年之後呢？」

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然後道：「所以你認為，他們一直在進化？」

「而且我相信，他們的智慧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擅長思考，他們有三種基礎行為模式，潛伏，暴行，吞噬萬，你真的認為，他們這三種行為模式是隨機的麼？包括潛伏，也不是他們的本意麼？」

易厚生盤旋到了上千丈的高空。

世界，在他的腳下。

他向遠去。

榮堡和周遭方圓數千幾千米，都是一片禿禿，什麼都沒有，只有泥土，至在可視的範圍，一無所有。

於是易厚生繼續盤旋。

然後他發現了。

以榮堡為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凹坑」。

因為越往遠看，土地就漸漸升高。

忽然間。

易厚生的眉頭跳了一下。

他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看到了麼。」

他問道。

十幾個呼吸的沉默。

「看到了。」

在易厚生手指的方向，凹坑的盡頭，有一座巨大的高塔。

這座高塔大約有兩百多丈高，是由金屬和晶石打造的，非常有質。

「翰皇宇宙沒有這種建築，那是什麼？」那個聲音問道。

易厚生子輕輕了一下。

他腳下的世界，就發生了變化。

似乎滄海桑田一般。

不過，這並不是時間的變化。

而是易厚生了一下，他是越了空間，可是越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出現了時間流逝的錯覺。

千分之一個須彌都沒有，易厚生就來到了高塔的上空。

高塔之中，噴出刺目的紅柱，在高塔外面，有麻麻，好像螻蟻一般的影子在走，仔細看，會發現，那是人。

許許多多的人。

他們正在默不作聲的勞作，將各種資源搬高塔，還有一些人正在敲打高塔，那是工匠。

在高塔之外，還有許多樓閣、建築。

這些人互相之間都沒有流，也沒有人指揮他們，但他們的配合完無瑕，毫無間隙。

易厚生又向了另一邊。

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牧場。

和綿延數百幾千米的巨大城牆。

那些城牆，就是牧場的圍欄。

這座牧場里遊盪著各種生，數量非常多，完全在狹小的空間里，有許多人，飛行在這些生的上空，將各種雜的食丟進圍欄里，還有人抓來各種生的崽，也丟進裏面，這些生是不能混居的，有的互相還是天敵，互相廝殺，遍地腐爛的，飼養的人也毫不在乎。

牧場的另一端，有著更詭異的景象。

無法計數的人，聚集在一起，挖地上的土，旁邊的石頭，大口的吃掉。

還有的人，在互相吃。

默不作聲。

被吃的人，也表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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