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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港往事》 120.第120章 無法割愛

第120章無法割

自打放出風聲后,總代公司果然坐不住,一開始是將電話打給Alina,讓代為傳話,說他們總經理已從國外回來,看梁書何時方便,能否約個時間見一面。

靜靜聽完,梁微寧移鼠到表格第六行,無按下Delete鍵,不咸不淡道:「中港首席書,只服務於頂層董事辦,業務洽談,不關我事。」

「下次拒絕的借口想好沒?」Alina問。

毋庸置疑,接下來幾天,自己手機恐怕不得消停。

考慮到這點,提議:「要不,直接拉黑。」

梁微寧笑了笑,搖頭。

拉黑多沒意思,一刀切太便宜對方。

「辛苦你出趟外勤。」

「做什麼?」

「給春雨醫械送授權變更書。」

Alina挑眉:「再附帶客?」

剛剛路過部門儲存室,新到一批紅酒,略掃幾眼,單價均在五位數以上,應付春雨這種一級,完全足夠。

想法卻未得到認可。

「品牌方親自上門授權,就是最大的誠意,著肚子去吧,吃完飯再回家。」梁微寧合上電腦起,準備下班走人。

「讓我請春雨吃飯?」Alina試探道。

孩揚了揚手,不甚在意。

「不管最後誰請,都記我賬上,看你朋友圈人多,適當提高預算,要懂得分生活。」

幾個意思?

琢磨半晌,終於回過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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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窗邊空的工位,Alina慨句:「紅的不冤枉。」

確實有點本事。

周三上午,沒去公司,陪同大老闆到西郊私人山莊,與華潤集團董事長夫婦打高爾夫。

場景再現。

不同的是,時隔半年,昔日連握桿姿勢都不及格的小菜鳥,如今球技,已堪稱神級飛躍。

標準1879桿,在旁徐夫人看得稱讚不已。

休息間隙,球遞來純凈水,梁微寧手接過瓶細緻地替對方擰松。

「謝謝。」

徐夫人和煦笑問:「可以你微寧嗎。」

細節轉變,無形將私上升至另一層面。

梁微寧乖巧點頭,落落大方地表示,很喜歡這個稱呼。

清風拂過,吹起孩頰邊碎發微微浮自頂部茂樹葉間灑下,斑駁影中,映襯得那雙眸子愈發清澈亮。

去年初見,徐夫人正是被小姑娘漂亮的眼睛所吸引。

跟在資本家邊,能不能保持初心,從眼神就能辨別。再見面,這姑娘給人的覺依舊,沒讓

與此同時。

距離球場百米開外,臨岸而建的休閑會所里。

二樓包廂,環境幽靜雅緻,茶霧繚繞。

今日兩位男士未上場,把偌大綠茵屏留給自家夫人和隨行書。

靠窗位置視野最佳,徐董專註凝一陣,飲茶溫聲道:「梁書與我夫人很投緣,若陳先生沒意見,我倒想把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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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不諱,講得認真。

華潤董事長出了名的不茍言笑,生意場上從不喜兜圈子,因此得罪不人,但也因其利落直爽,深行業後輩戴和敬重。

即便像今日這般閑暇,看中人書,當面說開,甚至連給小姑娘開多薪資,都提前做到心裏有數。

絕不虧待,要留住人才。

他接,但夫人看人的眼向來極高,又極準。遵從夫人決定,不會有錯。

徐董,實打實妻奴無疑。

對方話語中帶著十足誠意,陳敬淵聽完淡淡一笑,送至邊的茶杯未有停頓,啜飲時神平靜,彷彿此事,尚有可商量餘地。

,徐董正是這般想。

下刻,紫砂杯底擱到案臺,男人低腔啟,「抱歉,無法割。」

想過無數種拒絕方式,萬沒料到,竟會如此—

恍然回神。

「看來是我有欠斟酌,低估梁書在陳先生心裏的份量。」

話已至此,徐董便開門見山,進正題。

他試探著問:「既求不到人,那麼,能否求到一事。」

後庭名貴沉木檀熏,已徐徐起香。室一片安靜,茶霧相比先前也愈發濃郁。

「但說無妨。」陳敬淵聲線平穩,氣定神閑靠向椅背。

搭膝的指間夾了支煙,暫未點燃,品茶斂目,聽對方緩緩道來。

簡單,卻又棘手,關鍵得找對人,找對路。

華潤在海外工廠有一批醫械,因註冊證到期,恰逢相關政策改革,新證遲遲拿不到手,資質檢測環節阻滯,導致貨關口已有半月,想找陳先生牽線搭橋,向海關疏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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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董挑重點講,表面端得冷靜溫鈍,實則心力瘁,把今日這幾杯茶,當做最後底牌。

只是,話題拋出良久,遲遲未等來當事者回應。

自茶霧中抬頭,看向靜坐於對面的男人。

雖生於不同年代,卻因一條生態鏈結緣,半年後,又隨特定洪流匯聚當下。

中港執行董事,剛及而立,這個年齡為上市集團話事人,在港商圈子裏不算見,比如耳能詳的知名企業家:利蔡生、茂業胡生、嘉事堂鍾生等,於業都可謂聲勢顯赫。

可唯獨一點,環顧整個大灣區,能被尊為先生的,僅有面前這位。

若論個中緣由,還要追溯到五年前,席捲亞太的那場金融風暴,經濟板塊全國重災區,接踵而至的信貸與貨幣危機,致使每天有數不清的企業、銀行、以及金融機構面臨倒閉。

『陳先生』三字,也是從那時起,幾乎在一夜間,為諸多沿海私企以及大批失業民眾的救世主。

商人重利,家國懷當頭。這聲『先生』,他得起。

徐董年過半百,歷經形形的人,能令他心生佩服的,在年輕小輩中,陳敬淵位居於首。

所以這趟會面,明知其為西培撤資而來,卻仍舊攜夫人按時赴約,一則承人,二則自救。

至於能救到何種程度,看天意,更看人意。

中庭假山流水潺潺,伴隨茶香縈繞,男人泡茶作勻緩優雅,腕間深棕錶盤逐漸覆上霧,掩於霧面下的陀飛機械指針,在茶氣四溢的杯棧間,愈顯低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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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沉默中,徐董面前多一杯七分滿白茶。未過濾,針狀綠尖在熱氣中漂轉浮沉。

沒多言,他端起淺飲。

細細品味,味道截然不同。

也在這時,陳敬淵薄,不疾不徐開口:「用『求』字,徐董未免太見外。」

喝茶頓住。

對方抬目落向他。

隔深紫檀茶桌,茶霧散開一瞬,使得對面人五廓清晰幾分。

「三日,海關會放行。」陳敬淵垂目,替自己斟完最後一杯,語氣平靜,「另外,附贈一份遲來的見面禮。」

什麼見面禮?

聽男人淡聲講完,徐董半晌未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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