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領教過的絕

咖啡廳二樓，靠窗位置，兩道影並排而坐。

沈復面前放著電腦，黑編程界面滾集的代碼，手指敲擊鍵盤冷靜輸出，正在替團隊員遠程調試後臺程序。

旁辛雲舟也沒閑著，只是相比於沈總全心投，他偶爾會點亮手機看一眼時間。

餘里，不經意瞥到對方時不時的細微舉。沈復視線不離屏幕，淡聲問：「兩個大男人坐一起，你不覺瘮得慌？對面位置留著給誰。」

被看穿。

事已至此，沒必要再繼續瞞著。

辛雲舟放下咖啡，清嗓道：「約了小師妹，還有莊總監。」

話音落，鍵盤敲擊聲戛然而止。

僅此兩秒，又恢復正常。

見他反應不大，辛雲舟心裏石頭落地，沉默片刻，忍不住詫異：「你不想知道，我找小師妹來幹嘛？」

「是項目負責人之一。」

沈復語氣毫無起伏，話裏帶著自嘲，「跟我這個被投資者見面，不為工作，難不是為了敘舊？」

額。

聽著好心酸。

敘舊是不可能的，答應出面勸說，已經很不容易。

不多不，剛好十分鐘，一男一自前方旋梯上來。

兩人依次在對面落座。

辛雲舟適時起，客氣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兩杯咖啡。」

之前與莊總監來往過好幾次，了解對方只喝式，那麼

詢問的眼神投向孩，「小師妹想喝點什麼？」

「檸檬水就好，謝謝。」梁微寧淺笑。

這時，沈復自電腦前抬起頭，叮囑辛雲舟：「不要加冰。」

什麼。

檸檬水不要加冰嗎。

後者雲里霧裏。

空氣安靜一瞬，梁微寧面如常道：「可以加冰。」

「.」

稀里糊塗的對話，引得莊霽明側目。

辛雲舟更是替自家兄弟到尷尬。

咱就說，人小姑娘不領，好歹都過去五年了，咱能不能稍微有點骨氣。

骨氣算什麼，早在分手那年就用得一乾二淨。

掩下心底苦，沈復無於衷調試完最後一段代碼，退出遠程界面，合上電腦，看向對面捧手機回複信息的孩。

中學那會兒，小姑娘每次一到生理期，就會有一個特殊癖好，嗜喝檸檬水。

炎炎夏日，他站在茶店裏，再三提醒店員，不能加冰。

但人的習慣，終究會隨環境遷移而發生改變。

他不知道的是，梁微寧現在要檸檬水，僅僅是因為咖啡會影響夜間睡眠，正在男朋友的監督下，糾正作息。

道理很簡單，人總要學會往前看，一味沉浸在過往，執著於舊人舊事，心被困住，軀自然也寸步難行。

『數字生命』的開發，一定程度而言，就是沈復心魔的現。

不想浪費時間，梁微寧直接開門見山：「沈總，冒昧問一句，當初你立希微科技的初衷是什麼。」

毫無預兆進正題。

莊霽明姿態放鬆靠向椅背，今日，他只是聽眾，不參與主事。

為什麼創立希微。

沈復看著孩，嚨發：「你真要聽？」

暗示的已足夠明顯，有些話，不適合攤開在枱面。

「沈總不妨跟我們坦誠布公，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無法保證，我想接下來的合作，也沒必要再進行下去。」

言辭犀利，超乎莊霽明的預判。

本以為小姑娘會打牌，比如，拿以前同門之誼建立談話基礎，沒想到，比他還一本正經。

然而，這句過後，對面卻陷沉默。

直到辛雲舟返回，檸檬水和式分別擱到兩人面前，才聽沈復緩緩開口：「所以，你也認為『數字生命』沒有未來，沒有希，對嗎。」

辛雲舟聞言作一頓，坐下時拍了拍兄弟肩膀，帶著安。

「希是自己爭取的，不是投資者給的。」

孩平靜無波的聲音傳來，「不管你創業的初衷是什麼，都沒辦法否認，現階段希微科技的生命已在進倒計時。」

當一個人的夢想，需要有足夠實力和金錢作為支撐的時候，那麼請你先順應市場。

等賺夠了錢，養活了團隊，分出閑暇力和資金去投自己喜歡的事，沒人能攔得住你。

類似的勸告，想必辛雲舟已講過無數次。

今天想說點不一樣的。

梁微寧拿出電腦，將AI醫療項目未來五年的規劃及前景，以3D畫形式展示給沈復和辛雲舟。

「我們主攻AI診療和后康復，後者是重中之重，與品牌線下渠道相結合，實現患者后指標的監測，診斷，治療，康復為一。

當下該版塊尚於三分之一藍海，有很大的潛力空間。資金充足、技和推廣實力過的況下，想要迅速佔領市場份額，不算難。」

辛雲舟表示贊同：「關於這點，其實我們部已達共識。關鍵點是，倘若要完全放棄『數字生命』，便意味著整整兩年努力付之一炬，大家都很捨不得。」

最難接的，肯定是沈總這位創始人。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但『放棄』兩字，用得不夠恰當。」退出演示界面，梁微寧將容切換到下一頁。

「等產品上市完C融資，項目將立即啟進階擴展，功能方面，會增加后心理診斷及治療。

其概念和意義，與『數字生命』殊途同歸，它的存在不會多餘，只是換了一種呈現方式繼續服務社會，你們並未失去它，所以談不上放棄。」

孩講完最後一句，莊霽明眸底劃過意外和讚賞。

原來，這才是殺手鐧。

借用『數字生命』核，增加后心理診斷及治療，對於整個產品而言，非但不影響，反而還能錦上添花。

與此同時，又能賦予希微團隊神，灌注極限力，讓他們全心全力投到AI醫療研發中。

當然，從投資者角度來看，更是一本萬利。

就如同五千萬資金，以前只能租用一支開發團隊，而現在，卻直接買斷人家至五年的技版權。

『數字生命』一旦運用於AI醫療系統，它的歸屬權，將不再獨屬於希微科技。其中利弊如何取捨，端看沈總有無臥薪嘗膽的魄力和決心。

不得不說，小姑娘走的這步棋，溫而腥，是真沒給對方留半分退路。

殊不知，早在五年前，就有人領教過梁微寧的『絕』。

此時，沈復仿若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他神晦沉看向對面，對孩開口：「能不能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