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長的俯首認罪，葉翠蓮的案子至此終於全部查明，至於張長的東西為什麼會在弘半煙哪裏？這件事一目了然。

弘半煙是張長許久以來的姘頭，張長孤一人，要的東西自然都往那裏放。但這樣一來，也累得弘半煙落了個知不報的罪名，但令人詫異的是，從頭到尾張長都沒為弘半煙說過半句好話，反而字字句句都在為禾田青辯解，說什麼也不願將禾田青扯到這趟渾水裏來。

對於這樣的結果，宋小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只是查案之人，案件的最終審理結果還得要由安拓做主。

不過由於葉翠蓮這樁案子牽扯人眾多，這一晚的府衙倒是極為熱鬧。沈金業、方開、張長、石亨、弘半煙還有禾田青一干人都被悉數羈押在了大牢中，等待宣判的最終結果，而宋小果則隨著納晟霖一同出了府衙，出門之後宋小果才愕然發現，天邊已是浮起了微微一抹魚肚白，看來，天即將大亮。

「小果，小果……」隨著喊聲，盧柳追了出來，宋小果急忙轉迎了上去。

「盧爺爺。」

「小果，宋海的事我已經知曉，若你無可去，我那裏倒是個不錯的落腳之，總比你自個兒在外漂泊的好，也省得我擔心。」盧柳佈滿皺紋的容上滿是擔憂。

「盧爺爺放心吧，安叔叔也曾邀我留在城主府，但是我現在有不得不做的事。將來，我若是還回來，一定來看你們，這次謝謝你了。」

「這樣啊，對宋海下手的人你查到了沒有？」

「有些眉目，但苦於沒有證據。盧爺爺你放心，如果查出真兇我一定會來知會你一聲的。」

盧柳瞧瞧看了站在不遠的納晟霖一眼，低聲音說道。「小果，在七王爺邊，萬事都要警醒些，曉得不？權貴終究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事我聽安城主說了，盧爺爺也不好評判好還是不好，總之路是你自己走的，其中滋味還得你自己會。」

「我知道，爺爺你也要保重。」宋小果說這話的時候，覺眼眶有些發酸。

記憶中每次隨宋海來這紅連城，城主府不一定去，但月水巷卻是每次必到的地方。

目送盧柳離開就，宋小果甚至還來不及轉，就看見丁躍先心事重重地帶著柳茹雪也出了府衙，宋小果對著兩人拱了拱手，什麼都沒說，站在丁躍先側的柳茹雪卻出了的笑容。

「小果姑娘字字珠璣，一手驗本領無人能及，奴家好生佩服。」

宋小果掃了一眼的腹部，似笑非笑地勾起角。「我也恭喜茹雪姑娘心愿得償，回去好生將養著吧，可別了胎氣。」

「謝謝小果姑娘。」柳茹雪瞭然地隨著丁躍先上了馬車。

等幾人走後，納晟霖才走到宋小果旁，不置可否地問道。「剛才你那話可有些問題啊，也不知道丁躍先是否能聽出來你的言外之意。」

「丁躍先現在心中早就了一片，哪裏會關心這個？不過柳茹雪也著實有些手段，明明沒有孕，卻是讓大夫診出了喜脈，得禾田青不得不提早計劃，說起來葉翠蓮之死，柳茹雪也有一份不小的功勞。」

「人本惡。」

「不，王爺，並非是人善惡之說。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我並不覺得柳茹雪有什麼錯，和禾田青其實都一樣，除了心臟一點，還真不能拿是非去判定他們。葉翠蓮雖然死了，但真的就完全無辜嗎？我看未必。我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眼下這樁事可不就是如此？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無辜，卻又都能讓人理解。就連丁躍先也是如此，他的一廂願就真的令人嗎？其實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聽完宋小果的話，納晟霖長久無語，兩人拒絕了安拓，一路默默走回了城主府。

回到漱玉院，納晟霖才揚起手中的那本手札問道。「這東西你準備怎麼理？」

「等禾田青無罪釋放的時候給他吧。或許律法懲治不了他，但良心的拷問也是一種煎熬，他錯過了他這輩子再也遇不上的人與事，終究是他錯了。」

「嗯。」

宋小果回到房中，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這一覺，睡了許久，夢中依稀回到了自己的那個世界，邊全是悉的人和悉的事，但的心卻空地仿若了些什麼。

等宋小果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簡單吃了點東西后，又繼續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宋小果眼前的場景猛然一變，看見了雙鬢花白的父親，也看見了以淚洗面的母親，而自己則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滿了各種管子。

「莊萍，你就別哭了，小果一定會醒來的。」

「你說好好的孩子，還這麼年輕，怎麼說中風就中風了？醫生說小果現在是於植人的狀態，會不會醒來還是個未知數。這個樣子……嗚嗚嗚……我看了實在不忍心啊……」

宋開明輕輕攬住了莊萍的肩膀，眼眶也有些發紅。「都怨我們，沒有好好的陪過，所以孩子應該是怨我們的。現在我們都放下了工作，在這裏天天陪著，一定能到，一定會醒來的。」

「老宋……」

看著好像徒然老了一大截的父母相擁而泣，宋小果有些莫名心酸，看了看床上那個一不的自己，滿心疑。

「爸爸、媽媽。」

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平夏王朝的那一切才是真的？宋小果有些分不大清楚。

「小果，小果……」

遙遠的天際傳來了一個聲音，宋小果一激靈醒了過來，眼前是一張猶如工筆畫一般的緻容，宋小果愣愣看著眼前這張絕的面容，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小果，你是不是睡傻了？怎麼看見本王好像不認識了一樣？」

「納晟霖！」

宋小果半晌才發出聲音，手指不由自主地上了那張流風回雪的容，指尖傳來了暖暖的溫度。

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