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也懂武，你這樣讓應其算計他，他怎麼可能不會發現？”

容渢心中有疑問道。

謝予細的眼睫垂下“他雖懂武，也在沙場上英勇善戰，可也比不上應其他們自小學得暗殺，這種小伎倆他們做得多了，本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沈期這樣吃了個悶虧，他心裡定然是恨極了在其中手的謝予，即便與容侯府結親本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但以他自視甚高的子想來不會輕易放過謝予。

看著謝予，可惜上一輩子死得早，對外訊息閉塞……

不過，現下容漣心願雖已達，可是殺出個錢如燕給沈期做妾，也夠惡心好久的。

“嗬——”

終日鬱結的眉眼似積的厚雪在初春的暖下化開，角微，裂開一個明的笑靨“元裔君想要讓我如何謝你？”

謝予被容渢發自心的笑晃了一下心神，他抬起手掩著擋住自己微微翹起的角，他輕咳了兩聲“我要你攪沈家那潭水。”

之後幾日，容侯爺又再次為容蕙說親，特意托容渢外祖家幫忙，相了一個行走南北的商人，因容蕙和離份又帶著一個年的兒不過半月就嫁了出去，好在那商人看重容蕙許了重金聘禮，讓容蕙在家人麵前好好風了一把。

容漣瞧著容蕙聘禮幾乎都快趕上的三分之二，一個二嫁的人都要超過了，心裡好一陣不舒服。

“大姐姐能覓得良人，當真是老天爺眷顧。”容涵天真道。

容漣撿了一塊糕點塞到容涵裡，眉眼輕笑“六妹妹還小，說話也帶著稚。哪裡是老天爺眷顧，不過是咱們侯府勢大，不然大姐姐一個帶著寧姐兒和離的人放在尋常百姓家也隻會被別人的閑言碎語得終日抑鬱，那還回有機會再嫁。”

容涵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嚥下口中的糕點。

容漣又繼續道“所以婚姻之事還需門當戶對。”言有所指，看向撐著手坐在亭中給魚兒餵食的容渢。

“四姐姐，你覺得妹妹說得對嗎？”

這幾日被錢如燕和容蕙出嫁的事，弄得心裡不平，今日幾個姐妹難得聚在一起，非得在容渢上找找痛快。

容渢被突然點名，懶懶地偏過頭，眼眸中流出一“那是自然。”

容漣笑了笑，道“我與姐姐一同出生，我的親事已然落定，父親與祖母自是不會厚此薄彼，也不知四姐姐的如意郎君又會是何人？”

容涵啃著糕點，心下奇怪，五姐姐的未婚夫婿是沈將軍，放眼青州乃至整個大晉也是難得的好郎君，五姐姐說這話擺明是要隔應四姐姐……

容渢平和道“這種事也不用五妹妹來心。”

回過頭，看著水裡聚在一起搶食的魚兒，手上抓著的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的丟在水裡“不過五妹妹與錢姑娘倒是緣分匪淺，之前二姐姐出嫁錢夫人便拉著母親說，要錢姑娘與你做姐妹，如今你們一前一後了將軍府倒了貨真價實的姐妹了。”

容渢理了理，站起子，將手中剩餘的魚食放在盒子中“我沒有五妹妹的好福氣，也不能像五妹妹一般在我們麵前炫耀自己有個好郎君。”

輕拍了拍手，轉而對容涵道“六妹妹可聽過鵷雛和鴟的故事？”

容涵眨了下眼睛，搖頭“不曾聽過。”

容漣雖有些才，也隻是被奚氏拘著多看了些詩書對於孟子更是知之甚，以為容渢覺得臉上沒有麵子故意在轉移話題，莞爾一笑。

容渢道“傳聞南方有一種鵷雛的鳥，形似凰，習高潔。它雛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一日鴟得腐鼠，鵷雛從它頭頂飛過時，鴟仰而視之，發出‘喝！’的怒斥聲。”

容涵若有所思道“這隻鴟可真有意思。”

容漣皺了皺眉，咬牙看著容渢，委屈道“四姐姐心有不滿，何必拐著彎兒來欺辱我。”

容渢走在容漣麵前停下腳步，煞是認真道“就是欺辱你讀書。”

“故事有意思，也得人要聽得明白。五妹妹既然如此看重，那就可要好好看了，最好日日求神拜佛讓菩薩保佑你，莫要丟了纔好。”

容漣神一瞬張，戒備地看向容渢，皮笑不笑道“怎麼會丟，四姐姐放心是丟不了的。”

容漣親事已定，容老夫人自然是要開始心起容渢的事，沒道理妹妹越過姐姐先出嫁。

“你說你想將四丫頭說給你二哥家的庭哥兒。”容老夫人語氣微沉，挪了挪子後斜眼看著裴氏。

“你想來不願管四丫頭的事兒，怎麼現在又想著要為說親。”

坐在下首的裴氏，被刺得臉上一道火熱，絞了絞手中的帕子“漣兒親事已定，渢兒的事也得趕快相看起來，不然日後漣兒也不好出嫁。”

容老夫人冷哼一聲“你想讓四丫頭嫁過去，也得看家勢對不對得上，四丫頭可是侯府出的嫡姑娘！豈能嫁商戶！你就是這樣做母親的！”

裴氏被容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心下戰戰兢兢，又忍不住辯解“二姑娘能嫁去外祖家，渢兒怎麼不能，且說庭哥兒現今有功名在，怎麼不相配。”

說話聲音在容老夫人注視下越來越小，最後隻得著頭不再說話。

容老夫人搖了搖頭，裴氏這樣上不得臺麵的樣子，空有皮囊又抓不住自己兒子的心“蠢婦！沅丫頭外祖世代為清貴，他們如何能比！”

裴氏麵帶無措，又有些惱“母親看不上我裴家，又何必出言詆毀。”

容老夫人悠悠開口“就是親家在這裡，我老婆子也是敢這樣說的，我容侯府嫁從不高攀，可也得看重門麵家勢，若再出大丫頭那樣的事，你就替四丫頭拿一繩子吊死清靜了好。”

話已至此，裴氏也不好再多言。

出了壽安堂，孫媽媽勸道“四姑孃的事夫人還是不要手了。倒是西院兒那邊的小妖如今懷了孕，夫人還得想法子怎麼樣拿纔好，不要讓心大了。”

裴氏忿忿冷聲道“本夫人上有聖旨，就是母親再不待見我，我也還是好好坐著侯府夫人的位置，一個賤妾還能翻了天不曾。”

說完，眉眼又緩緩舒展“若生下男嬰，自是要抱在我膝下養著，若是娃……哼，就自己養著。”

孫媽媽哭喪著臉，這說的是什麼話，又跟在裴氏後好言勸著。

此時，容老夫人有些頭疼的對秦媽媽道“你說給四丫頭選個什麼樣的人家纔好？”

秦媽媽賠笑道“老夫人眼力最好，你若是都看不上的，又哪還會有好的。”

容老夫人樂了兩聲，而後又哀愁道“經了大丫頭的事，我現在可是不願意這些個孩子遠嫁，沅丫頭還好，外祖舅舅他們自會護著他，可這些個孩子遠嫁了，山高皇帝遠，那知道會不會遇上林亦復那樣人麵心的人。”

秦媽媽倒了碗茶，放在容老夫人麵前“老夫人放心，四姑娘是個好的，如今好好相看便是。”

可青州合適的人家卻沒有能看得上的，忽地記起前兩日容侯爺與說，年下要準備大選，若是送四丫頭進宮……

容老夫人眼眸一低，合上麵前的冊子“你說得對，現在也不必太急，把這冊子給放回去。”

晚間，容侯爺母子二人關起房門說起了話來。

容老夫人頭帶抹額，用了點羹湯詢問“你前兩日與我說什麼大選，可是心裡有了什麼算。”

容侯爺抬頭，一手握拳放在膝上“我想將渢兒送去選秀。”

饒是已經猜測到的容老夫人還是忍不住驚撥出聲“你可是瘋了！你可知道就是當年冠寵後宮的蓮妃，也還不是落得母族全滅，自己自戕宮中的下場。”

容老夫人一字一句道“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明晃的燭火映在容侯爺臉龐，幽幽跳著“母親，如今形勢所迫已經由不得兒子，當年蓮妃母族功高蓋主才落得九族全滅的下場，我想送渢兒宮何嘗不是為了保全容侯府滿族的榮耀。”

容侯爺咬牙道“謝予此番來青州，定是陛下心中有疑，我雖問心無愧，可不得不為容家以後的榮耀算計著……”

容老夫人猶有不忍“那也不能捨棄了四丫頭。”

容侯爺堅毅道“不是舍棄，如今戚氏姐姐戚妃娘娘在宮中得勢，渢兒一旦宮自然能得照拂，況且渢兒聰慧沉靜，也定能得陛下恩寵。”

容老夫人閉了閉眼“聽你得吧。”

……

卷舒閣，容渢閨房，仍還燃著燭火，但隻留容渢一人還抱著書看著。

突然麵前的書被人走，容渢驚得抬起頭。

“容侯爺又不用你去考狀元，怎麼還學起那些迂腐書生挑燈夜讀了。”

四姑娘侯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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