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夜深,養心殿裏的蠟燭還剩下一半,燭火悠悠,暗黃的燭在皇帝臉上晃著。
楚嘉福把手上的筆放下,把最後一本奏摺放到右手側,右手側擺放的都是他已然批閱好的奏摺。
他從龍椅上站起,卻忽然發現殿裏的侍衛早已退了下去,環繞了整個殿便發現自己邊竟只剩下了一個太監。
平日裏不是沒有這種狀況,他向站在自己側的太監,薄輕啟,「現在何時了?」
太監立馬屈,恭敬答道,「回皇上,已是子時了。」
楚嘉福沒再出聲,太監倒是又往前走了幾步,他低著頭,語氣委婉,「皇上,您快休息吧。」
楚嘉福輕輕的挑了下眉,像是心極好似的,「這才幾時?朕批閱了一天的奏摺,還不能讓朕放空一會了?」
他這話一出,太監立馬回道,「皇上莫要取笑咱家了,要是您壞了,太醫院那群人可是要掉腦袋的呀!我這可是在為他們著想呢。」
楚嘉福看了眼太監,眸子裏的墨暈開,他輕揚,「是越來越會說了,該賞。」
「那還不是皇上教得好。」太監一聽有賞賜,當然高興,這一高興誇獎的話,便口而出。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但好歹是給楚嘉福做了這麼多年的太監,這些場面話還是會說的。
趁著楚嘉福現在心正好,太監笑了笑,「既如此,那皇上快休息吧,若是明日皇后得知今晚皇上睡得如此遲,必定會怪咱家的!」
他這話說的好聽,無論是誰聽了都不會對他做什麼懲罰。
果不其然,楚嘉福一聽這話就輕聲笑了下,「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麼?
太監悄悄抬眼看了眼皇帝,卻沒敢把自己心的疑問問出來,畢竟皇上的心就似那大海撈針。
楚嘉福早已命人把殿其他不需要的燭火滅掉,此時一個偌大的殿,只有他眼前的這一盞燭火在燃燒著。
他站在燭火前,明黃的袍子上綉著滄龍的圖騰,劍眉下的眸子的盯著案上的燭火看著。
見他這副樣子,太監立馬噤了聲。
不知過了多久,太監終於忍不住又催了一次,他蹙著眉頭語氣帶著小心,「皇上,子時已然過半,快去歇息吧,明日可還要上早朝呢。」
這些事都是他每天要做的,伺候皇帝最不好的一件事就是這,既是為了他好,卻又怕惹了他發怒。
偏偏不能說什麼,天子之言當然不能忤逆。
「有事給你辦。」
「啊?」話題轉的太快,太監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立馬跪下應道,「皇上有何事盡吩咐,咱家一定做到。」
楚嘉福抬眼了下殿外,眼裏似有萬千思緒,他輕輕張,「去看一下皇后睡了沒有。」
「可,此時已經子時了,皇后想必已經睡下了吧?」
屬實不是太監多,而是皇上經常去皇后那邊,他們這些下人早就已經把皇后的作息時間也清楚了,往常這個時候皇后早該已經睡下了。
皇上此行,到底為何意?
楚嘉福沒有給太監太多理清思緒的時間,他角下拉。
皇帝的威嚴一點一點從他的語氣里滲出來,「朕若是讓你去便有朕的道理,此刻你在這裏與朕辯證,若是耽誤了朕的事,朕拿你項上人頭試問!」
見楚嘉福是真的了怒,太監立馬站起,他仍然低著頭,回道,「咱家、咱家這就去,皇上切勿怒。」
既然皇上並沒有搭理自己,太監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句,「皇上早點歇息,我會讓人快點傳消息過來的。」
一聽這話楚嘉福立馬就皺了眉頭,他甩了下袖子,明黃的袖拂過燭火,「朕是讓你親自去!」
「皇上、皇上千萬不要怒,咱家這就去!」
說完這句話他就漸漸走向殿外,楚嘉福這才收了臉上的怒氣,一直到那抹影消失在拐角他這才有了作。
他要是不把這個太監給支走,恐怕今日很難出皇宮。
他扣起食指,在龍椅上敲了三聲,不過一會就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全黑服的暗衛。
楚嘉福咳了咳,手指向暗衛的服,又指了指自己放在床上的服,便開始吩咐,「今晚由你代替我在皇宮待一晚,若是等會兒有人回來,你便直接就寢。」
「是,皇上。」暗衛並未多言,乾淨利索的換上了楚嘉福的服,很快躺上了龍床。
見楚嘉福就要離去,暗衛張口,「皇上切記要注意安全,夜行也已在老地方備好。」
這也是楚嘉福為何如此看重這個暗衛的原因,他向來不過問一些不該過問的,給他下達了命令,他就會乖乖的聽從,甚至行力也是在暗衛中可以數一數二的。
楚嘉福沒再多作停留,他來到暗衛口中的老地方換上了夜行。
走到宮門,侍衛還沒有攔下他,他就主掏出了一塊令牌,刻意低了聲音,「皇上深夜命我辦事,請諸位不要耽擱。」
「放行!」那塊令牌並無虛假,再加上眼前這人說出這樣的話,侍衛們當然不會再攔。
楚嘉福此行的目的並不為其他,而是去皇陵。
很快到達皇陵,皇陵四周一片安靜,只有風吹過時會帶旁邊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
楚嘉福本里一直帶著小心翼翼和謹慎,他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有無人跟蹤,直到確認四下無人時,才走近機關。
這機關是打開皇陵大門的關鍵,一般人是無法知曉的。
楚嘉福手按上機關,略略用力便把機關按了下去,不多時,機關旁邊就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
他抬腳走過去,只見一扇大門,正在緩緩地移,那「咯吱咯吱」的聲音便是由它發出的。
一直到大門完全打開,楚嘉福踱步走進去,一抬眼卻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一晃過去。
他瞪大眼睛,皇陵裏面居然有人!怎麼可能?!
皇陵的開門機關極其蔽,又會是何歹人竟敢夜闖皇陵!
眼睛裏面閃過了一幽,他作為皇帝,當然不能忍。
下一秒楚嘉福就快步追過去,但此人想必就是有備而來,此刻面對他的追逐也並不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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