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到的時候,顧清淺正在給小孩進行外按和人工呼吸。
眾人見舉怪異,皆是一愣。
「你在做什麼!」安侯嚇得大驚失,他怒吼了一聲,跑上前一把推開顧清淺,將地上臉蒼白的小孩抱在懷裏,「小晚,你怎麼了?小晚!」
顧清淺被推了一個踉蹌,卻又很快穩住形,跪在地上,「侯爺,我在給進行急救,如今喝掉的水還沒能吐出來,請讓我繼續給急救。」
聞言,安侯這才抬起頭來看了顧清淺一眼,見顧清淺渾漉漉,頭髮在臉頰上,模樣狼狽,不由瞇起了眼睛,「本侯爺為何要信你?」
「就憑我可以救。」顧清淺一刻也不敢耽誤,急忙回答,見安侯仍是懷疑,又開了口,「還有救,請侯爺給我一點兒時間,若是我救不了,任憑侯爺發落!」
這話落下,使得眾人面面相窺,一介子如何懂得救人?
安侯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顧清淺,見堅定,這才肯讓來救治,「倘若你救不了本侯爺的兒,本侯爺決不輕饒!」
「是。」顧清淺忙應了聲,隨即快速從安侯懷裏將小孩接過來,重新放平在地上,然後開始對小孩進行施救。
又是外按,又是人工呼吸,讓在場的人瞧了去,後都出了一冷汗。
誰都知道,得罪了安侯不會有好果子吃,倘若顧清淺當真能救活那個小孩還好說,若是救不活……
眼下,所有人都著急得厲害,可越是著急,時間就過得越快。
直到最後,安侯再一次推開了顧清淺,將小孩給抱在了懷裏,一遍又一邊的喊著:「小晚,小晚,你醒醒啊小晚!」
安侯害怕的搖晃著小孩的子,可半晌,小孩都沒有應他,就在安侯要找顧清淺問罪時,小孩忽然子一彎,將喝進去的水全給吐了出來!
「嘔,咳咳……」
吐完之後,小孩便再次倒在安侯懷裏,暈了過去。
「侯爺,小姐已經離了生命危險,快人請大夫吧。」小孩終於將水吐出,顧清淺也鬆了口氣。
此刻,臉上有水珠落,卻分不清是水還是汗。
安侯對顧清淺的話半信半疑,一直沒有給什麼好臉看,只是抱著小孩起,大步離開,「都愣著做什麼!快去大夫!」
發生這樣的事,早就有人去喊了大夫。
安侯匆匆離去,看熱鬧的人還在。
見顧清淺渾漉漉,頭髮散,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幫。
更多的,是懷疑。
安侯夫人得知此事,匆忙趕來,一出現,所有圍觀的人紛紛站到了兩邊,給讓出一條路來。
安侯夫人將近五十歲,可保養的不錯,以至於那張臉瞧著卻只有三十幾歲。今日是安侯小兒子的滿月酒,為了喜慶,今日穿了紫紅,使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到。
安侯夫人事多年,所以哪怕聽聞有人落水了,面卻像安侯那般驚慌失措,渾上下反倒是帶著一沉穩,冷靜。
安侯夫人先將視線落在了那幾個孩子上,見他們一個個哆嗦著子,顯然是被剛才的事給嚇壞了,安侯夫人不瞇起了眼睛,隨後打量著顧清淺與顧相宜。
「夫人,這事不怪姐姐,是姐姐不小心才……」顧相宜神一慌,忙單膝跪在地上,兩手放於小腹前,為顧清淺求。
顧相宜說這話時,子都在害怕的抖著。
安侯夫人一聽這話,眼睛一瞇,目凌厲的看向顧清淺,雖見渾漉漉,可神淡漠,好似這事兒全不知的模樣。
若是換做人,恐怕早就嚇得雙發了,可倒好,竟還理直氣壯的站在那兒。
「是你將十三小姐推下水的?」安侯夫人面無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顧清淺,似是要從臉上找出答案來。
顧清淺神淡漠,上前一步,與顧相宜一樣單膝跪在地上,垂首道:「回夫人,我並未推十三小姐下水。」
顧清淺說起話來不慌不。
「哦?那又為何要這樣說?你們是姐妹不是嗎?難不,還要污衊你?」安侯夫人冷笑,先後看了顧相宜與顧清淺一眼。
「夫人,當時事太過突然,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們誰都沒有想到。」
此刻,顧相宜一口咬定是顧清淺推的,顧清淺又如何不知,這一切都是顧相宜故意的?
事太過突然,慌之下,發生那樣的事本就是個意外,可顧相宜卻故意趁著慌,將小孩給推下了水,想必這事無人看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推的。
若是將矛頭轉向顧相宜,那麼將會更加可疑。
這事,無論是誰,都不是有利的一件事。
安侯乃當今皇上的堂弟,誰敢得罪?
「你們幾個,可有看到是誰推的十三小姐?」安侯夫人看向那幾個孩子,一句話,卻見幾個孩子一個個哆嗦著子,就是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孩子,被嚇壞了。
「夫人,姐姐當真不是故意的,若非如此,姐姐也不會跳下水去救十三小姐了。」顧相宜這話表面上像是在為顧清淺求,可這話里的意思,卻是顧清淺的的確確推了人,因為是不小心的,所以才急忙跳下水救人。
顧相宜自然知道顧清淺想說什麼,所以在顧清淺開口前就先開了口。
知道,顧清淺想說自己推了人,又為何要跳下去救人?
可站出來這麼站出來一說的話,也就讓顧清淺無話為自己辯解了。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顧清淺都推了人。
「這事,若是無心之失那也就算了。可如今,說你不小心推了,那也是推了,而你卻不承認,本夫人最不喜歡說謊的人,就決不允許此事就這麼算了!」安侯夫人的話落下,隨即府中便有兩個家丁上前來,要去抓顧清淺。
「夫人……」顧清淺還想要說什麼,可安侯夫人本就不聽所言,「將關押暗房,聽候置!」
顧蘇城剛要上前為顧清淺求,卻在此時,人群里傳來一道聲音,「且慢!」
眾人聞聲,皆是回頭看去,只見霍清風從人群中走出。
安侯夫人一愣,沒想到霍清風竟會站出來管這等閑事,倘若霍清風當真要為顧清淺說些什麼,到底是一家人,也不敢為難霍清風。
「煊王莫非是要為求?」安侯夫人不由揣測著霍清風與顧清淺之間的關係。
「皇嬸,本王不是為求請,而是,以事論事。」霍清風道。
安侯夫人眉頭一挑,與霍清風說起話來到底還是客氣的,「煊王請說。」
「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誰也不知道十三到底是失足落,還是有人推了。要想知道真相,等十三醒了,一問便知。」霍清風的話,讓人不敢違拗,何況他所言不是沒有道理。
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的確會發生意外,而且當時事過突然,以至於誰也沒有看清楚這到底是場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所以,唯有等人醒了。
「嗯,煊王說的有道理。」安侯夫人也並非是個不講理的人,抬眸看了眼顧相宜與顧清淺,沒有再為難。
擺了擺手,那兩個要去抓顧清淺的家丁便老老實實的退到一旁。
顧相宜也不慌,畢竟事過突然,誰也沒有注意到是推了人,所以,就算人醒了,也會說,是自己沒看清楚,又擔心姐姐會遭到責罰,這才擅自將罪給頂了下來,只希姐姐能夠罰。
讓顧相宜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清淺不僅識水,將人給救了上來,而且還給救活了,可真是厲害!
安侯府的這場宴席散了之後,顧蘇城一家子在皇城找了家客棧住下,只等著人醒過來,說出這件事的真相,才能夠確保顧清淺是否清白。
此刻,顧清淺神如常的坐在桌前喝茶,一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模樣,可夏清荷卻坐立不安。
「清淺,娘知道你沒有推,可是,若醒來,說是你推的可怎麼辦?」話剛落,永杏的聲音又傳來,「是啊小姐,奴婢也知道您沒有推人,可就怕……」
顧清淺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愣,不不慢的問道:「就怕什麼?」
「就怕十三小姐醒不過來,就怕這醒過來萬一失憶了怎麼辦?」永杏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擔憂。
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不會,嗆水不多,只是被嚇壞了,這才昏迷不醒。」顧清淺一口否決了永杏的猜想,這樣的事,發生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是二小姐,您為什麼不將二小姐指出來?」永杏頓了頓,隨後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
顧清淺聞言,笑了,「你覺得,我若是將此事推到顧相宜頭上,我還能洗白自己嗎?只會引人更加懷疑,那顧相宜也是吃準了此事,所以才敢那樣說。」
永杏疑的蹙著眉,思考了半晌,這才給想明白了,想起今日之事,永杏又是一愣,「誒?小姐,你怎麼識水?」
顧清淺險些要將茶給噴出來了,這個永杏,話題會不會轉得太快了?
不過也好,畢竟這事很影響人的心。
顧清淺了永杏的頭,說道:「自然是經歷的多了,就會了呀!真笨!」
「早知這次宴席會發生這樣的事,你我母就不該來的。」夏清荷忍不住嘆了口氣,在自責,為什麼要帶著顧清淺來,若是不來,那就沒有這件事了。
而這個做母親的,更是沒有站出來為自己兒說幾句話,如今不過一個妾室,有何資格站出來?
「娘,就算咱倆待在將軍府,你以為,袁思瑤會不想著法兒的為難我們嗎?」顧清淺知道母親這是在後怕,於是握著的手,輕拍了拍以示安。
聽了這話,夏清荷點了點頭,「你說的是。」
顧清淺微微一笑,「所以啊,跟著爹爹最好。」
說完,顧清淺還故意朝夏清荷了眼睛。
夏清荷看到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屋子裏歡聲笑語的,很是熱鬧。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屋子裏的兩個人立馬停止了笑聲,轉過頭去。
「爹!」顧清淺展一笑,「蹭」的從椅子上跳下,朝顧蘇城跳了兩步,挽住了他的胳膊,「爹是不是不放心我啊?」
顧蘇城腳下一頓,回頭看了看顧清淺,用手指了指,卻是滿臉無奈。
本來還在擔心顧清淺,可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爹,請坐。」顧清淺急忙拉開椅子,對顧蘇城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蘇城看著的眼睛裏,滿是寵溺之意。
等坐下后,顧清淺又討好的給顧蘇城倒了杯茶,雙手端著茶杯放在他面前,都著小心翼翼。
那雙大眼睛更是眨了幾下,似是再說:爹,快誇我啊!
顧蘇城笑著搖搖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那個,爹,您和娘慢慢聊,我吶,就不打擾您二位了,我出去逛街啦!」說完,顧清淺便拽著永杏往外走。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永杏跟在顧清淺後,不解的問。
顧清淺並未停下腳來,而是將永杏拽出了客棧才鬆了手,「當然是逛街了,皇城這麼熱鬧,難道不想帶點兒好東西回去嗎?」
好東西?
永杏的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顧清淺朝了眼睛,這就往街上走。
從安侯府出來,這個點兒也不過申時。
「永杏,你看吶,這把扇子好看吧?」顧清淺走了幾步,一眼就瞧中了一個賣扇子的小鋪,幾乎是跳著過去的,撿著一把畫著桃花的扇子打開,向永杏顯擺。
永杏抿了抿,「小姐,你實在是想不明白,您怎麼喜歡摺扇呀?孩子家,不該是買這團扇嗎?」
永杏從旁邊拿了把團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
「兩者相比,我更喜歡摺扇罷了。」顧清淺學著翩翩公子的模樣,拿扇子一下一下的扇著。
「姑娘,您拿的那把扇子有些大了,更適合男子。您瞧這幾把,有紅,藍,任您挑選!」老闆熱的拿了幾把扇子遞給顧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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