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竹從後花園回來時,就看見客廳裏,父母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而時越則是坐在一側,儼然一副“等候賜教的小輩”形象。
從認識時越到現在,第一次在氣場強大的男人上看見如此謙卑的態度。
“爸媽,你們是不是為難時越了?”
紀清竹一邊走到沙發前,一邊出聲質問。
這副“護夫心切”的模樣把沈晚千看樂了,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兒也會有這一天。
正在喝茶的紀瀚文聽到兒的這番話,心底鬱悶極了。
“才結婚幾天啊就這麽張他?我平常被你媽媽罵的時候也沒見你護著我啊!”
紀父話裏的醋味都快要溢出來了。
紀清竹撇撇,拆臺道:“爸,我媽罵你是因為你背著喝酒,本來就是你活該嘛。”
紀瀚文:“......”
當著時越的麵就這樣揭自己老底,這小棉襖算是徹底風了。
時越想笑又不敢笑,畢竟他的老丈人本來就對他有意見。
但是沈晚千卻做了他不敢做的,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公啊,看咱們家寶寶這話說的,你心都拔涼了吧哈哈哈。”
“果然啊,是媽媽的小棉襖,爸爸的皮夾克。”
說罷,還和紀清竹做了個臉臉的作刺激一旁的紀瀚文。
紀清竹也是見好就收,急忙快步至紀瀚文那一邊,甜地哄他幾句。
“哎呀,爸爸媽媽我都。”
“我爸最帥了。”
紀父傲地“哼”一聲,但明顯已經被三言兩語哄開心了。
一家三口湊在一起的畫麵格外溫馨又好。
時越靜坐在一旁,看著此刻的場景。
紀清竹臉上不諳世事的笑容,讓時越更加深刻會到原生家庭對一個人格的造就。
他母親早逝,父親忙於打拚事業,與他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從時天佑忘記林嘉忌日的那年起,關係已然降到了冰點。
好在柳雲一直對他關有加,算是他生活裏獲得的為數不多的溫暖。
他過去的二十幾年裏,一直是這樣生活的。
就好像是在海邊隨著起落而不斷變化的沙礫,即便經久不衰,但也承著日複一日的孤獨。
但紀清竹讓他看到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自帶明的,能掃除一切霾。
讓他覺得,原來人生真的不是既定的軌道,人生遼闊無垠,有太多種彩的演繹。
時越的目仍舊長久地注視著正在父母懷裏撒的紀清竹。
多幸運啊,他貧瘠的世界裏,能有的出現。
紀清竹注意到沉默不語的時越,不聲地坐到他邊。
一雙的小手覆在他的寬厚的手背,是很溫熱的。
“今晚讓你嚐嚐張嫂的手藝,做的淮揚菜可好吃啦。”
時越回握住,“好啊。”
紀瀚文看著眼前卿卿我我的小,一副沒眼看的表。
沈晚千倒是滿臉“磕到了”的笑容。
的語氣裏滿是一位長輩特有的慈,“小越,既然已經結婚了,以後就當自己家一樣,常來吃飯。”
“我們家小竹工作忙,經常待在劇組,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吃晚飯太孤單,以後就常來家裏吃。”
沈晚千聽柳雲提起過時越的年,沒有媽媽在邊,爸爸又疏於陪伴。
柳雲字裏行間滿是心疼,說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得異於常人。
如今當麵見到時越,看到他長得如此優秀,沈晚千心中一陣慨。
關於兩個孩子閃婚這件事,後續的兩家家長見麵還有婚禮等問題也了大家討論的關鍵。
紀清竹表示自己職業特殊,暫時不想辦婚禮,等以後再看。
時越雖尊重的想法,但又不想委屈了。
紀父紀母當初雖然極力反對兒進娛樂圈,但現在好不容易做出點績,他們也就隨著去了。
不強求繼承家業,既然演戲讓開心的話,那就讓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吧。
在此刻,看著眼前的時越。
紀瀚文更加堅定了想法。
兒不願意打理公司沒關係,反正已經有一位能力出眾的婿了。
到時候就把公司等一眾產業放在紀清竹名下,由時越負責打理。
他的兒隻要躺著就把能錢收了。
紀清竹正在拿公筷為時越夾菜,毫沒意識到的老父親已經把算盤打得震天響了。
一頓晚飯下來,紀瀚文態度明顯緩和許多,還與時越聊到了他近幾年開發的商城。
商城名為bamboo,位於帝都最繁華商圈,毗鄰CBD,算是國最頂級的高端百貨商場之一。
紀瀚文起初還在疑問,為什麽深時集團旗下有這麽多以“bamboo”命名的產業。
最近正準備開業的bamboo商城,還有遍布各城市的bamboo五星級酒店,以及酒店旗下的餐飲,妝等行業。
涉及範圍太廣,其中的價值利益更是不可估量。
但在今天聽見時越自家兒八年後,這個“bamboo”的由來,他心裏算是有數了。
很奇怪,明明在得知時越與自家兒快速閃婚時,他還氣憤到不行。
但轉念一想,假如日後陪伴兒共度餘生的人是時越,那...確實也比較讓人放心。
晚飯後,紀清竹和沈晚千一起去負一層的星空影院看電影,時越則是被紀瀚文拉進了書房。
紀清竹離開前還有些不放心,但紀父立馬打消了的擔憂。
“好歹是我婿了,我還能吃了他不?就是聊點工作的事,你和媽媽去看電影吧。”
書房裏,紀瀚文將一本厚重的相冊翻開,呈在時越麵前。
裏麵全是紀清竹從小到大的長記錄,每一張照片下麵,都有紀瀚文寫給紀清竹的話。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再到進娛樂圈,拍的電影陸續上映,所有點滴都在。
紀瀚文指著照片的第一頁,眼神裏滿是慈祥的父。
“你看,我們小竹從一出生就很漂亮吧,像個團子。”
底下恢宏蒼勁的字赫然寫著:【爸爸媽媽的寶寶,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盡興且快樂地人生就好。】
相冊一頁頁被翻開,紀瀚文渾厚的聲音也在繼續。
“我和小竹的媽媽年輕時特別自由灑,追求極致的浪漫,我們談了很久的才結婚,婚後家裏的公司還由我的父母頂著,我就帶著小竹媽媽到旅行,遊山玩水。”
“時間過得很快,周圍催生的聲音也不,懷上小竹的時候,我妻子已經是高齡產婦了,算是老來得。”
“看著懷裏可的寶寶,我們開始後悔為什麽不早點生下,開始擔憂自己的年齡,怕不能長久陪伴,怕沒機會看到結婚生子。”
片刻停頓後,是紀父一聲長長的歎息。
“為人父母後,再也沒了當初的瀟灑,因為我們有了肋。之所以會催小竹相親,無非是我和媽媽害怕我們走後沒人照應。”
“從小就被我們寵著著,你是我們認可的相親對象,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小竹永遠像此刻般,幸福無憂地生活。”
字字句句,都是一位父親對自己的兒最質樸且深沉的。
相冊的最後幾頁,是紀清竹剛進娛樂圈的時候。
那時候紀瀚文覺得娛樂圈魚龍混雜,不同意出道,但瞞著家裏簽了經紀合同。
紀瀚文雖然氣得不行,但還是暗中調查了那家經紀公司,核對了簽下的合同,確保無誤後才放下心來。
拍第一部電影前,遭了許多的非議和網暴,紀瀚文又氣又心疼,聯合公司的法務部將那些顛倒是非的賬號全部告了個遍。
參加第一部電影發布會的照片下麵,紀瀚文寫著:【我就知道我的兒到哪兒都會閃閃發的,但這一年來你真的好辛苦。】
所有人都在盼星途璀璨,隻有的人,擔憂飛得太累。
時越沒過這種父,但心卻無比。
他啟,認真又嚴肅地說道:“叔叔,過去的二十多年,你們讓活了自由自在的小公主,未來的幾十年裏,就給我吧,我會讓永遠像此刻般,幸福無憂,有做任何事的勇氣和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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