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視下,林帆更加難以抬頭。
若是將先前人影上的威嚴,比喻一石米。
那此刻這人,威嚴便是一整座高山!
他許久未曾開口,林帆卻依舊難以適應,直至詭影在一聲怒吼,林帆也隨之起全力,才將頭,揚起,直視面前那道人影。
和先前滅佛的皇帝不同,他上,真就穿著一襲黑基調的袍服,腰帶下是一幅暗金龍圖,袍服袖口,各自紋有凰展翅的雄偉圖。
他大腹便便,面略白,但總健康。
和之前的那一位比起來,他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皇帝。
「見了朕,為何不跪。」
嘭嘭——
伊乞乞和老頭一秒的反抗都堅持不住,猛地跪了下去。
只有林帆,渾大汗淋漓,卻依舊抖著雙,沒有跪下。
自稱為朕的他,並不惱怒,只是靜靜著林帆沒有說話,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帆不僅沒有堅持不住跪倒在地,反而腰桿更直了一。
這一點點的變化,非常的弱,可落在那龍袍人影上,卻讓其平靜的眼眸,多了一的驚訝。
「有點反骨,說吧,為何喚醒朕。」
林帆暗罵,誰喚醒你了。
我正問到最重要的幾個問題,你自己就冒出來了。
不過看他的份,比先前那位,要高上不,或許能知道更多。
林帆續先前的話題,重新問了一遍,面前這位。
何為佛。
語氣沒有虔誠也沒有敬畏,甚至為了抵抗威,還有些咬牙切齒。
先前第一道人影,並不滿意林帆的口氣,甚至出言嘲諷。
而這一尊,並沒有半點緒流,平靜得毫不在乎。
別說語氣,他都不在乎林帆說什麼,或者說,他甚至本沒在乎過面前所有人。
眼裏,是藐視一切的漠然,宛如整個天下,就沒有值得他皺下眉頭之事。
「佛?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以信仰為名,同化朕的子民,若奉周時不滅,朕亦會出手。」
他的手一展,忽然面前,多出了一名年老碩的公公,雙手往人影一捧,然後倒退到林帆面前,手中一卷書卷,輕輕打在林帆的腦門上。
忽然間,一陣陣畫面,一句句聲音,在腦海里以近千倍萬倍的速度播放。
這突如其來的信息,將林帆震得大腦裂,疼得半跪在地。
似乎人影不願看到,這人是以這種況跪他,子往後微微一靠,那如高山般的力,驟然減九。
就是伊乞乞和老頭,都有了息的機會。
伊乞乞巍巍的站起,刻在腦子裏的畏懼,不敢抬頭直視。
哪怕已經沒了威,照樣不敢。
就像被關在玻璃缸多年的鯊魚,哪怕沒了魚缸,仍舊不敢游出那個範圍。
而老頭,依舊跪在地上,連起來,都不敢。
林帆注意力全在腦里的信息。
奉周國那個時代,發生過兩件轟天下的大事。
一是西方佛降臨人間。
它們非人,卻能使用某種誦經的能力,將人皈依佛門。
一旦皈依佛門,他們就擁有了超凡的能力,如金剛不壞的軀,降魔的拳法,堅不可摧的羅漢陣。
隨之席捲了大半個西邊。
遁空門的人,直至死,都沒有七六慾,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製造了一批,不怕死,實力超群的「軍隊」,終於出了野心。
逐漸,出現了不願皈依的人,但都在聽其誦經七天,願意傾家產的支持。
宛如蝗蟲過境,所經之,所有的糧食,金銀珠寶,都會「自願」貢獻給他們。
直至奉周國,發現了「間」的存在。
又發現了孤魂提升實力的手段,歷史在這一刻,便發生了巨大的反轉。
原先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們,擁有了詭技之後,比那幫和尚,更加強大。
得他們不得不退回西邊。
然而,奉周國的王,也就是先前林帆見著的那道人影,他的慾遠不止如此,滅城之後,他想要擁有一尊禍國。
於是……
佛,沒了。
長達十年的時間,斬盡所有石像。
「自願」遁空門的和尚們紛紛蘇醒,留下了激而又解的淚。
也因為這事,第一尊禍國……
誕生了。
林帆大致瀏覽了一遍腦里那長達數十萬字的歷史,以及其中的配圖。
奉周王,被譽為暴君的同時,又是充當救世主的賢王。
他並沒有欺騙林帆,只是沒提暴君二字。
林帆重新看向龍袍人影,對方也在看著他。
「九條龍…是不是說,世間共有九尊禍國,它們都是以這種方式,踏上的嗎?」
「龍?只有一條而已。」
他語氣里一點沒有狂妄自大,就像是說吃了幾碗飯一樣,訴說了無比平常的事實。
底下八座破爛的龍椅,八道人影正在以不同的力度蠕,彷彿在抗議他這話,然而一點用都沒有。
最頂上的他,連一眼都沒有往下看。
「禍國的方式只能用一次,你不是有一隻滅城小詭麼,這道理,需要朕來說。」
「那……」
沒等林帆問出口,他就莫名煩躁,隨手一甩,一卷書卷從它手上丟出,啪一下砸在林帆的腦門上。
避無可避,又是大量的歷史湧腦海。
這一次……不再是奉周王的。
而是另一位王。
他是真正的賢王。
因為……
他擁有禍國,所用的方式,是斬斷了,詭異吃人,進階實力的路。
林帆頭腦裂,眼眸震撼。
到底是如何做到,才能將整個提升實力的路子斬斷。
這代賢王…比奉周王更強。
但所謂的禍國,又是什麼。
「禍國,到底是什麼,你想問這個問題吧。」
林帆強忍著頭痛,勉強點起了頭。
「但朕,視你為新皇,已經回答了你太多問題,你是不是也該,答一個。」
三人齊齊看向龍袍人影,面不解。
數萬年前就死去的人,還有什麼問題。
魁也終於能夠側著頭,餘往龍袍人影看去。
嘭——
僅瞥了一瞬,魁的腦袋瞬間開,然後恢復面朝地。
「靠……」
魁有苦說不出,這一個億,可真難賺。
難怪人類那邊會有那麼一句,錢難賺屎難吃。
早知如此,我!
算了,該吃還是得吃,該賺還是得賺。
龍袍人影輕輕一笑,慈祥和藹,帶著寵溺般,說道——
「你上,為何有朕的後代。」
溫馨一句,讓林帆汗流浹背,宛如一柄斬首大刀,懸在頭頂上空。
自,彈不了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