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下:“……你不會扎嗎?”
劉廷尉接話道:“郎們玩的東西,太稚了,長卿可看不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元容打斷了:“嗯,孤不會扎。”
劉廷尉:“……”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元容三歲就開始扎孔明燈玩了。
他訕訕了一下鼻子,在心底冷哼一聲。
明明方才他元容一起扎孔明燈,元容還輕笑一聲:“稚。”而后毫不留地拒絕了他的邀約。
真是重輕友!
見元容走近了,顧休休小心翼翼地護著后的孔明燈,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用子遮住。
知妹莫若姐,顧月看顧休休藏著那盞孔明燈十分辛苦的樣子,笑了笑,站起。
拾起綢上的孔明燈,并著顧休休藏在后的那盞,一起抱了起來:“豆兒,你教教太子殿下,我先去將這幾盞孔明燈放了去。”
顧休休怕自己孔明燈上的字被元容看到,連忙點頭:“阿姐先去。”
直到顧月抱著的孔明燈走得遠了,才舒了口氣,轉過頭向元容揮了揮手,示意他坐在自己旁:“殿下,我教你怎麼扎孔明燈,很簡單的……”
劉廷尉識趣地帶著虞歌,在顧休休一旁尋了老樹樁,給虞歌鋪上綢墊子,借了顧休休的筆墨給孔明燈上寫字去了。
只留下兩人坐在那方綢緞上。
元容與保持著些距離,兩人之間大概還可以再塞下一個劉廷尉。
顧休休拿起竹條,皙白的手指將竹篾輕松地掰彎,折想要的弧度形狀,細聲耐心地教他:“底部是空的,將白紙罩在竹條外糊上,留出一部分放蠟燭的空隙……”
他坐在側,似是神專注地看著,月傾泄流淌,如銀綢,如白霜,細碎的盛在的淺瞳中,恍若星河,燦燦生輝。
的嗓音清偏,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點涂著絳口脂的瓣微朱,輕輕翕著,時而出貝齒瑩白。
“殿下……你看懂了嗎?”顧休休講得口干舌燥,卻遲遲不見回應,放下手中的竹篾,向他看去,便見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
城中,癡迷容貌的男人并不,但他們看的眼神中,大多都帶著之意。
唯有元容,他目不轉睛看著,卻又不染毫,眼神明澈又清。
看便只是單純的看。
顧休休還以為自己臉上沾染了什麼,小手在臉頰上胡了兩下:“……殿下?”
這次元容回過神了。
他從手中接過沒有編完的竹條,低聲道:“看懂了。”說著,他用了極短的時間,也就是顧休休眨了幾下眼之間,便將未完的孔明燈扎好了。
“……是這樣嗎?”
顧休休看著扎好的孔明燈,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就是這樣,殿下真厲害!”
分明就是個小玩意兒,就算是不會的人,學起來也沒什麼難度。的語氣卻像是他拯救了天下蒼生似的,充滿了贊賞與敬佩。
元容提起孔明燈,看了兩眼:“這有什麼厲害的。”說話時語氣平靜無瀾,似是沒將的話放在心上,角卻輕輕揚了起來。
“殿下,按照習俗,要在孔明燈上寫下心愿,放到天上去。只要誠心實意,老天爺收到心愿祈福,就會幫你實現!”
雖然這只是北魏民間的一種說法,但顧休休卻說得認真,仿佛孔明燈放到天上去,心愿就真的會被實現似的。
元容讓人取來了筆墨,提筆蘸墨,卻頓住了筆:“你的心愿是什麼?”
“……”顧休休神不自然地轉過頭,輕咳了一聲:“沒什麼,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了。”
元容微微頷首,見不想多說,也沒有強迫。只是若有所思地提起筆,在孔明燈的正反面,分別寫了一行字。
顧休休只看到其中一面——寫得是滅胡人,葬故人——另一面被他遮住了,就像是方才那般小心翼翼地模樣。
雖然心里有些好奇,但總不能長了腦袋去看,倒顯得自己很八卦的樣子。
這時候,彈幕實時飄過——
【我看到啦!太子另一面寫得是‘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這是什麼意思,來個文化人翻譯一下】
【百度了,意思是如果我有幸能活著,就一定會回到你邊。如果我不幸死了,也會永遠想念你*】
【嗚嗚這是糖里藏刀嗎,對不起想到太子命不久矣,我已經要哭出聲了】
顧休休看著那條彈幕愣了一會,騰地一下站起來:“殿下,我們去放孔明燈吧。”
顧月拿走了的孔明燈,便將剩下的幾盞孔明燈都拿了去,走到一片荒野空地,吹燃火折子,將蠟燭點燃,捧著孔明燈向上托去。
元容看了顧休休一眼,學著的模樣,將掌心中的孔明燈托起。
時,他扎過不孔明燈,那時天真的以為,只要將想說的話,寫在孔明燈上,放飛了孔明燈,母親在天上就能收到。
于是他不分晝夜扎著孔明燈,放飛了一盞又一盞。可母親大抵是沒有收到,又或是厭惡他,吝嗇的連他的夢都不曾過。
此時山林上方,已是飄起了零散的孔明燈。漆黑的夜空蒼穹之上,遠遠映著星星點點的紅,一盞又一盞,似是繁星燦燦,將夜點綴,漫無目的的隨風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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