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休休聽見這略顯傲的話，突然覺得，皇帝跟皇后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微妙？

好像，并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糟糕？

往后避了避，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散發的芒實在不算小，既然不能當場遁地逃跑，那就只好盡力減自己的存在了。

皇后甚至不準備跟皇帝說話，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哐當一聲將食盒甩在了龍案上。

原本轉就想離開，但突然想起來顧休休還在書房里看著，頓了頓腳步——別嚇到了孩子。

皇后盡可能扯出一抹笑容，將食盒掀開了一半：“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本宮為你熬的補湯，多喝點。”

皇帝已經很久沒看見對自己笑了，怔愣了一會兒，看著那碗補湯，遲疑地問道：“……你不會，下毒了吧？”

皇后：“……”

顧休休：“……”

“既然怕有毒，那皇上還是不要喝了！”皇后臉上出的笑意僵了僵，還是垮了下來。

若不然顧休休在這里，已經想要掀掉他的頭蓋骨了。

話音落下，正要去端走那碗補湯，皇帝卻先一步手捧住了碗：“朕說笑而已，你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風趣。”

說著，他便仰頭喝下了一整碗。

雖然他們之間結梁子結了二十多年，但既然皇后主來破冰，他也不是不能順著臺階下來。

皇帝咂了咂，認可道：“湯的味道不錯，就是淡了點。”

皇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湯的味道自然不錯，畢竟那是廚親手熬制了半個時辰的人參湯。

至于淡了點，那大抵是因為給顧休休盛了一碗后，鍋里剩的湯不夠一碗了，就讓人往鍋里兌了點白水。

皇后收起了那只湯碗，淡淡道：“既然皇上無礙，那臣妾就告退了。”

“這麼快就走……？”皇帝愣了一下，覺得這個主示好略顯得有些敷衍。

他皺著眉頭，輕咳了兩聲，像是想要提醒：“朕聽說王太傅的嫡還未婚配？”

那言外之意便是，你再不努努力，這皇后的位置就要被王家其他郎給頂替了。

皇后道：“是沒有婚配，怎麼，皇上要是有興趣，今晚上本宮就王太傅將兒抬進宮里來侍寢。”

“……”皇帝又咳了兩聲，似是有些尷尬：“那倒不必了，朕就是說，若沒有婚配，你可以多上上心，”

接著，書房陷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中，連空氣中都充斥著尷尬的氣氛。

顧休休識趣道：“天不早，小還要回去照顧宸妃娘娘，便先行告退了……”

皇后正要跟一起走，皇帝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兩人同時回頭看去，便聽見皇帝道：“朕這幾日實在太忙了，還未曾去看過宸妃。嗯，趁著皇后也在，不如一同去永樂殿看看宸妃？”

他自然是沒有給兩人拒絕的機會，健步如飛向外走去，看起來這一碗人參湯給了他極大的力量。

走到書房門口，看見那匾額下跪著的四皇子，皇帝腳步頓了一下，又很快向前走去，直接將他忽視掉了。

太監手腳麻利，備好了步攆，顧休休夾在兩人之間略顯尷尬，但皇帝卻很自在似的，還時不時會跟搭兩句話。

這種詭異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皇帝進了永樂殿。

朱玉一早就得了顧休休的信，先回了永樂殿，讓津渡離開。但皇帝踏進永樂殿的時候，津渡仍守在床榻旁，看見皇帝來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起行禮：“津渡見過天子。”

皇帝竟然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坐在床榻邊上，假模假樣地安了顧休休幾句：“宸妃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會沒事的。”

“皇上說的是。”

兩人正說著話，那床榻上臥床躺了數日都未清醒的顧月，睫了，緩慢地，一點點睜開了眼。

津渡是第一個發現顧月醒來的人，他一改方才寡淡的神，開了顧休休和皇后，走到了床榻前：“花……宸妃娘娘，你醒了？”

顧月半晌沒有回應，恍惚了許久，終于看向了津渡：“你是誰……”

第44章 四十四條彈幕

顧月眼中含著些迷茫之, 在看到皇帝的面容時，總算有了點反應，似是想要起, 用手臂虛虛撐著床榻：“皇上, 你怎麼來了？”

而后看到了皇帝邊的皇后，便又喚了聲：“見過皇后娘娘。”

許是作太大, 不慎牽扯到了上的傷口, 眉頭微微蹙著, 蒼白的小臉上，顯出一無措：“我……臣妾傷了？”

顧月有些遲緩地轉變了自稱，似乎是躺了幾日后，大腦變得遲鈍起來。一時間卻是覺恍如隔世般,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又捉不到底了什麼。

皇帝難得道：“快躺下，醒了就是好事，不必多禮了。”

說罷，便揮手讓人去尋醫了。

顧休休看了一眼仿佛被雷劈了的津渡，將他推到一邊去, 湊到榻前：“阿姐……宸妃娘娘, 還記得我嗎？”

顧月看到顧休休，先是愣了一下, 隨而笑道：“豆兒，你怎麼問這樣的傻問題？”

見顧月如常一般喊出自己的名, 顧休休確定了, 顧月沒有失憶，腦子也還清醒著，記得和皇帝皇后等人, 也清楚自己的份是北宮里的宸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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