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似是看出了的不習慣，道：“若是不慣口，便也不用勉強自己改口。”

顧休休搖頭：“的慣。”說罷，站起：“我吃飽了，哥哥還吃嗎？”

元容聽這樣說，便讓人將晚膳撤了下去，還未起，便聽到繼續問道：“時辰不早了，哥哥要不要就寢？”

“……”他看著已是坐到了榻邊，出半邊雪白肩頸的顧休休，緩慢地吸了口氣，又輕輕地吐了出來：“豆兒，還是喚孤長卿罷。”

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彼時年無知，喚他為哥哥，他也只是將當做妹妹一般，并無雜念。

如今聽用糯輕的嗓音喚上一聲哥哥，他便雜念叢生，控制不住想要將倒在榻，狠狠索取。

這是超他認知之外的緒，與方才那種失控與難自抑之相仿，于他而言很是陌生。

顧休休不知道元容為何突然又要改口，但他既然這樣說了，便也乖順道：“長卿，要不要就寢？”

元容頭一梗，發現不論如何喚他，他皆是心神不定，方寸大。

他垂首，低聲應道：“好。”

元容走過去，顧休休才注意到，他披散在后的發仍是半著，若是這樣就寢，睡上一夜，怕是要著涼染寒。

顧休休小聲道：“你坐著，我給你頭發吧？”

元容還未反應過來，已是被按在了榻邊。拿起綿的絹帛，跪坐在他后，用絹帛一寸寸拭著他隨意披散著的長發。

他的頭發又黑又亮，在燭泛著淡淡的澤，發質，仿佛綢錦緞一般順。

取了一小縷放在手心，到一涼意，小心翼翼地裹在絹帛中，輕輕握在掌心里，向下拭。

顧休休的作很輕，甚至讓元容生出幾分錯覺來，恍若回到了年時。

那時候，他也曾如此為過發。一晃十幾載過去，出落了亭亭玉立的郎，而他也過了弱冠之年，不再年。

顧休休便一直重復這樣的作，直至將他漉漉半干的發尾捻干水分，鬢發間起來不再，這才罷了。

放下手中的絹帛，舒了口氣：“好了，可以睡了。”

說罷，顧休休便率先了鞋，并著朱，只留下一單薄的里，掀開喜被，自覺地躺進了床榻里頭。

的作看起來行云流水，沒有一卡頓，倒元容怔了怔，著往日那張寬大而空曠的沉香木闊榻。

如今被顧休休占去了半邊，闊榻便看起來沒有那樣空了，反而有一種難言的充實，填滿了他的心口。

這向來冷寂的青梧殿，仿佛也有了一家的模樣，平淡溫馨。

元容也下了四爪蟒袍，并排躺在了的側，還未剛一躺下，顧休休就彈跳了起來，驚得他神微怔：“……怎麼了？”

撐起半個子，將方才們灑在下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干果，用手掬了起來，微窘道：“硌腰了……”

元容這才注意到，自己子底下也有散碎的干果。

兩人起，忙活著將散落一床的干果拾起，尋著尋著，掀開喜被后，顧休休倏忽看見了那大紅的床單上，鋪著的一塊白長帕，于榻上十分顯眼。

前世雖然忙于學業，但閑暇之時，偶爾也會看一看連續劇放松心。曾在古裝劇上看到過這東西，好像是新婚之夜，用來檢測新娘子貞潔的白布。

這應該是提前鋪好的，顧休休抿了抿，想起永安侯夫人給的小冊子，又想起顧月叮囑朱玉講給聽的勸——今夜是房花燭夜，殿下要與娘娘圓房再正常不過了。

勉強下恥心，緩緩向元容出了小手，兩指捻住他的袖，嗓音幾乎低不可聞：“長卿，我們……圓房嗎？”

第56章 五十六條彈幕

顧休休說話時, 垂著首，縷縷烏發墜在雪白的頸前，迎著那左右搖曳的燭火, 將忽明忽暗的投映在面上。

元容見過很多面, 溫的一面，堅強的一面, 的一面，膽怯的一面……可即便見過那麼多不同的, 他似乎還是不夠了解的心。

就比如此刻, 明明先前還尋了借口, 讓侍從進殿傳膳, 那便足矣證明還沒有準備好圓房，然而此刻卻又主求歡。

這樣矛盾的顧休休, 讓元容也有些看不懂了。

他思忖著，順著方才的視線，看向那塊象征了子貞潔的白帕子——似乎便是看到了這塊帕子, 才改變了心意。

難道顧休休是擔心明日來收這塊帕子時, 帕子上若沒有沾，會人誤會嗎？

元容垂著睫，看了一會兒那潔白的帕子, 沉默著, 手拾起帕子，坐直了子。

他抬起另一只手，稍稍用了些力，竟是以指為刃，在掌心上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微微攏住手掌, 將鮮滴在了帕子上。

顧休休被他的作看傻了眼，怔了怔，直到他將染的帕子安置在了床頭一側，才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慌張地握住他的手：“長卿，你這是……？”

“豆兒，孤這些年不是在西燕為質，便是遠在塞外邊戎，前幾年回到城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元容抬手輕輕落在的頭頂，掌心下的青還帶著溫度，他的嗓音很低，卻又剛好能讓聽清楚：“似乎小時候，你還是無憂無慮的子，從未瞻前顧后，滿心思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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