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以為什麼?”
顧休休卻不說了:“沒什麼。”
元容撐起的手臂,倏忽松了一下,他整個人都砸在了上,得呼吸一沉。
以為他又暈厥了過去,連忙手去扶他,卻如何都扶不起他來,急得正準備人,耳畔傳來低不可聞的嗓音:“豆兒,因為我會嫉妒他。”
他的聲音有些無奈,有些抖,溫熱的呼吸聚在耳邊,似是不舍,滿是眷地將臉深深埋在的頸側:“不要喜歡他……”
顧休休怔了許久,按在他肩上的手,緩慢地抬起,輕輕落在他的頸后:“我不會喜歡他,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元容問道:“真的?”
見他像個孩般不依不饒地追問,笑了起來:“真的。”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起來些。
顧休休坐直了子,掀開車窗上的竹笭,探過腦袋出去,等了片刻,待馬車出了城池,途徑郊外山野時,手從樹上摘了一簇桂花葉。
如今已是初冬,那桂花葉上已是沒了黃馥郁的桂花,只余下深綠的枝葉。
挑了一支細的桂花枝,將多余的葉子除去,留下合適長短的綠枝環一個圈,在自己手上比劃了兩下。
元容一直在旁靜靜看著,直到將桂花枝編了一只指環,朝他出手來:“把手給我。”
這指環很是簡單,只是將桂花枝繞了一下,留出一手指的空隙,打了一個結,剩下的綠枝纏在指環上,便是三歲的小也能編的出來。
元容配合著將手放在的掌心上,看著小心翼翼拿著那只桂花枝編的指戒,問道:“元容,你愿意娶我為妻嗎?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忠于我,無論我貧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直至碧落黃泉,奈何橋畔。”
雖然他們已經過親了,顧休休的表還是很莊重,沒在現代參加過真正的婚禮,但在電視劇上見到過新人結婚時,都會說這段誓詞。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覺得很是應景,便有模有樣的說了出來。
顧休休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回應,元容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卻還是如實道:“我愿意。”
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笑著,將指戒戴進了他的無名指上:“傳說,無名指上有一條管連著心臟,將指戒佩戴在無名指上,就寓意著對的忠貞不渝。”
元容看著笑彎了雙眸,倏忽想起上一次他送那枚防的指戒時,他原本給戴在了食指上,卻借口硌得慌,說無名指細,便了指戒,讓他重新給戴在了無名指上。
原來不是因為硌得慌。
他勾起,看到顧休休湊了過來:“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子了……”
話音未落,元容已是將按在了竹笭旁的廂壁上,空氣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
在這一刻,兩人忘了現實,沒有疾病,沒有死亡,只有對彼此的,綿綿不絕,熾熱而真摯。
-
從西燕到北魏,來時只用了四五日,回去卻走走停停,足足在途中耽擱了大半個多月。
元容昏厥的時候越來越長,但他已經很再做噩夢了,不像以往,連昏迷之時,都心神不定,總會時不時夢到在西燕為質的那三年。
他的以眼可見的速度枯瘦起來,溫不再冰冷,而似是熔漿般,不管何時都熱的滾燙。
津渡說,這便是萬疆蠱在吞噬他五臟六腑的先兆,之前他溫低的時候,他的萬疆蠱便于冬眠的狀態,雖然也會影響到他的,卻不至于要命的地步。
而現在,西燕君主不知在何時喚醒了元容冬眠的萬疆蠱,一旦復蘇,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等顧休休一行人抵達時,元容剛好醒過來。他趁著自己還清醒,親自去送驃騎將軍和顧懷瑜回了永安侯府。
真正的秋水連同驃騎將軍一起被救了出來,但因為這些年被喂食了過多迷藥,已是損傷了神志。
不知是不是驃騎將軍被喂藥的次數更多,這一路上都沒有清醒過,津渡查看過,只說他們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若是加以調理,一年半載之后,總會有醒過來的時候。
雖不知是安還是實話,但驃騎將軍到底是回了家,這讓顧家上下都一片歡喜,特別是老夫人,在看到那張悉的面孔時,激到昏厥過去兩次。
可惜顧懷瑾不在,他在顧休休離開北魏后不久,便去了平城。如今算起來,也是有大半個月了。
顧月也沒能再回到永安侯府,從離開的那一日,永安侯的嫡長,北魏的宸妃娘娘,便已經死了。
回到后的第三十五天,平城傳來了捷報,胡人趁著西燕大,生出異心,想要吞并西燕城池,暗中從平城分出兵力前往西燕,顧懷瑾抓住機會,孤潛平城,與魏軍里應外合,一舉奪回平城。
得知這個消息,顧懷瑜與劉廷尉幾乎是同時拎著好酒去了東宮,但元容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他近乎失去了五,也再難行走,只能坐在木質的椅上——那是顧休休特意為他打造的。
難得的回暖天,夕揮灑在院子里,幾人圍坐在他邊,顧休休給他斟了一杯酒,湊在他的耳畔,像是每一次他耐心跟說話的樣子,輕聲道:“長卿,平城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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