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是的駙馬，難道還要我在面前作求而不得的可憐相，好讓嘲諷我、踐踏我麼？”黯然道，“我當日那樣說，今日尚如此欺我，我若是在面前表現出對縉哥哥十分之一二的喜，豈不是要將我踩進泥里才肯罷休？”

崔縉聞言，著默然了片刻，似是在心中思量。

謝及姒梨花帶雨地著他，“這才是我的心里話，難道縉哥哥不信嗎？”

“我……我心里有些。”

“罷了，”謝及姒自嘲地一笑，“你既已對上心，又如何肯信我。”

“不是的，阿姒，我同……”崔縉在心里嘆了口氣，“并非你想的那樣。”

謝及姒著他，微微止住了哭聲。

事已至此，崔縉解釋道：“在我心中，你與亦是云泥之別，我從未想過要背棄你的意，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同和離，與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

“那你為何要醋邊有男人，名聲壞了，你以后和離豈不是更容易？”

崔縉解釋道：“拿裴七郎下獄是為了前朝的一樁案子，眼下還不能與你細說。”

謝及姒倒不在意這個，“什麼案子不案子的，能有你我的分重要？你莫將裴七郎弄走，否則以后天天纏著你，又要來辱我！”

謝及姒一哭二鬧，崔縉答應不再為難裴七郎。

崔縉上說是為了查蕭元度的下落，心里多也有些心虛。

裴初已淪為謝及音的奴才，世人甚至笑稱其為“謝七郎”，他若真知道蕭元度的下落，蕭元度也不會坐等著被抓。

自己若是因這點小事就跑去太帝面前請旨，最后卻未審出結果，只會讓太帝覺得自己沒用，平添麻煩。

說到底，他昨晚是被謝及音回護裴初的態度氣著了，所以才會放話說要找太帝請旨，今日若非阿姒及時勸住他，他恐怕已了謝及音的圈套。

“你放心，阿姒，以后我一定不會再讓在你面前顛倒黑白，我與有名無分，更不在意邊都有什麼人。只要你的心在我這里，你我終有一天能長相廝守。”崔縉向謝及姒保證道。

謝及姒破涕為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他們說開了誤解，痛快地在一起飲宴說笑，謝及姒玉手把盞，笑靨如花，地著崔縉。

然而心里卻比面上更痛快些。

謝及音竟敢跑來面前耀武揚威，說已治得駙馬回心轉意，讓以后歪心思。

得讓樂極生悲，飛蛋打，才能明白謝家只有一個討人喜歡的姑娘，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謝及姒心里思至此，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25章 星羅

眼見著到了十一月底, 若是裴道宣的夫人真的懷孕，至已有四個月，到了該顯懷的時候。

謝端靜說裴星羅很可能被賞給了王家或者楊家, 恰逢王家設宴，謝及音以王六郎之邀為名，帶裴初一起前往銅陵街王氏宅邸。

王氏興于太原，家風淳樸，這支亦不喜奢華, 宅中陳設古樸典雅, 仆從數量勉強夠用，大多是皇上賞下來的, 里里外外穿梭忙碌。

謝及音不認識裴道宣的夫人, 看向裴初，裴初輕輕搖頭。

恰逢王六郎出來迎接，謝及音與他比肩并行，說想到各逛逛。王六郎對親切的態度寵若驚, 便一路引著從前院到后院, 沿假山池塘、軒廳橋廊緩緩行走，給介紹各景觀的意趣。

開宴席后, 謝及音低聲問裴初, 裴初道：“看到了幾個堂妹，若非有意分開, 星羅應該也在王家。”

謝及音端起酒盞，以袖掩面，“那你去找吧, 小心行事。”

“殿下要自己留在這里嗎？”

謝及音輕笑，“只有旁人敬畏本宮的份, 不勞你心。”

裴初看了一眼席中各人，道：“我快去快回。”

他悄無聲息地退出宴堂，沿著園中小徑前往后院。

宴堂與王氏宗婦起居的上房之間隔著一進院子，院中主房供客人居住，還有一排倒座房，供府中仆役起居。

今日王家有宴會，婢們都在外面忙碌，此時院中靜悄悄的，裴初從倒座房的東側一路查看到西側盡頭，房中一個人也沒有。

他正要去別查探，忽聽供客人居住的主房里傳來一聲子的驚呼聲。

他腳步一頓，悄悄走到主房窗后。

主房門窗皆閉，從窗中仍可見一男一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正趴在桌上行不軌之事。那子面紅眼地仰起臉，正是裴初遍尋不得的嫂子盧氏。

那男子他也認得，是王夫人的外甥李慶，城里有名的紈绔。

裴初錯開眼，正考慮要不要推門阻止，卻聽李慶對盧氏道：“知道爺聽什麼，快說點助興的！”

盧氏便聲說道：“星羅為下賤，念李公子垂憐，只求李公子日后待奴家好些，奴家這輩子也離不得你……”

“你們裴家還真是會養賤人，”李慶狠狠拍了一掌，笑著說道：“從前人人都說裴五姑娘冰清玉潔，裴七郎高華斂，如今卻都了伏在人下的一灘爛泥……你說，你那七哥哥的滋味會不會更好一些，若是能得你們兄妹一起玩樂，豈不了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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