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及音頓了頓，又說道：“我帶阿姒去建康避難，卻與外人聯合起來算計我，如今我與沒有分，只有恩怨，我不為難你們已是克制，怎麼能指我為你們言？”

句句質問，最終令楊皇后愧難當，無地自容。不得不接楊氏即將退敗沒的結果，竟當場以袖掩面，痛哭落淚。

謝及音見不得這副可憐相，寬了幾句：“楊氏能保得滿門平安已是幸事，若族中子弟爭氣，將來仍有出頭之日，您想想膠東袁氏，不正是這個道理麼？”

楊皇后聞言，干眼淚起拜謝，悵然道：“從前是我氣量褊狹，阿姒也不懂事，讓你委屈了。”

謝及音識玉扶起，“您是長輩，我不這禮，平吧。”

送走了楊皇后，又迎來了崔夫人。

謝及音甩開崔縉后，崔縉在并州城門與守城衛起了爭執，恰巧被鄭君容見，當即將他抓回，暫關押在廷尉里。待謝及音也回到，除崔縉以外的崔家人被盡數釋放。

崔夫人知道謝及音不喜崔家，不敢有非分之求，只想請饒崔縉的命。

聽聞崔夫人能去廷尉見到崔縉，謝及音當即起，鋪紙研墨，寫一封和離書，給了崔夫人。

“勞煩夫人給他傳個話，他在這和離書上簽字，或可免去一死，改為流刑。”

崔夫人不敢有二話，收了和離書后，徑直前往廷尉。

一連見了兩個長輩，謝及音坐得腰有些酸，回主院換了舒服的常服，拆了發髻，趴在榻上休息，讓識玉給捶一捶腰。

后來約睡著了，再睜眼時，卻見裴初正坐在榻邊，寬袖束起，垂目給腰。他的手勁兒比識玉大，手法也嫻，雙掌攏在腰間時，幾乎能將圈住。

這一幕讓謝及音想起金綃帳中的場景，腰間的酸已消，繼而生出的熱。

裴初抬目看向，“還困嗎？”

“不困了，只是迎來送往，有些疲憊，”謝及音翻了個，仰面著他道，“奇怪得很，明明你是新帝，這些世族無論說不說得上話，都只來找我，這是為何？”

裴初目中含笑，“許是因為皇后娘娘心地良善，比我好說話。”

“心地良善？我可從不曾有這種名聲，”謝及音打量著他，心中生出幾分懷疑，“該不會是你故意教他們來找我的吧？”

裴初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圖什麼？你不日就要離開，我日夜與你相伴尚嫌不足，又怎愿讓無關的人來攪擾你我。”

他的手沿著腰間，一拃一拃往上數，心里記下一個數，又去量的肩寬。

謝及音好奇，“你這是做什麼？”

裴初道：“在宮府庫里發現了幾匹不錯的水綃緞，這種料子質地清涼，想給殿下做夏，所以先來量一量尺寸。建康熱得比早，早日做完，也好早日給你送過去。”

他倒是心細如塵，謝及音聞言，心中又幾分，遂將他邀到榻上來，靠在他懷中語安他：“我在建康已住過兩年，早已習慣那邊的氣候，你不必過于掛懷。倒是你，獨自留在，要照顧好自己，朝堂之事多聽諍臣之言，食起居也要多加珍重……我在建康會惦念你的。”

裴初心中微嗤，上說著惦念，心里還不是盼著拋下他。

他想起方才撞見識玉在收拾行李，連殿下最喜歡的香爐都要帶上，大有一副再也不回來的架勢，心里十分不舒坦。

但他不會將這種緒擺在臉上，只會暗中記在心里。

他的手沿著全走遍，記住了各的尺寸，方溫順地低聲道：“嗯，我聽殿下的，絕不讓你掛懷。”

他這副模樣，人既憐又。謝及音沒把持住，先越了界，兩人挑落床帳，在榻上廝混作一，直到午后方歇。

白日胡鬧，實在是沒有規矩，偏偏是先的手，總不好去怪罪別人。

沐浴更后，謝及音著鏡子猶帶春的臉，暗暗告誡自己要凈心明，不可再為所。繼而又嘆了口氣，心道，罷了，縱夙夜由他鬧，也不過幾日的景，一切隨心意去吧。

裴初去了趟宮，謝端靜與楊皇后先后來謝恩。

剛剛沐過人恩，裴初難得有幾分好心，對謝端靜道：“姑姑不必如此客氣，這都是嘉寧殿下的恩惠，在不常與人來往，難得與姑姑好，以后還姑姑能常宮陪。”

謝端靜誠惶誠恐了新帝這一聲“姑姑”，心中疑，卻片言不敢多問，匆匆謝恩退下。

至于楊皇后，也是得了裴初的允許后才登嘉寧公主府拜訪。裴初對楊家人沒什麼耐心，只淡聲道：“既然殿下給楊家指了明路，就照殿下的話去做，但是謝及姒與崔縉合謀算計殿下一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勞煩你寫信給，即刻回，若自己回來，尚有幾分面，否則檻送，實在是不太好看。”

楊皇后應道：“是。”

裴初前往后宮尚局，繡娘們正在給他登基大典上要穿的袞服收尾，見了他后紛紛跪地行禮。

裴初召來尚局尚宮，將謝及音服的尺寸報給。

“吾的袞服不必再費心，你親自帶人趕制皇后袞服，不可出差錯，不可走風聲。稍晚一些，尚書省的人會來代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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