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絡腮鬍男人在穩住腳步沒有失態到摔倒坐在地上，倚靠著牆壁站直後，他低聲對邊的人說，“滾，都滾！”

在門口的那雙黃金瞳下，他們這些傢伙就算全副武裝都不一定能留個全，在踩大雷的況下，最該做的事就是重新擺正姿態，把現在能做的事全部做齊全了，否則下場不堪設想。

那些僱傭兵的壯漢們沒有多問一句，他們都是銳，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整齊回頭快步離開了走廊，只留下扶著牆壁站起來的西裝絡腮鬍男人。

絡腮鬍男人重新站直立正了，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輕佻蔑視形象，整理了一下西裝的褶皺，回襬擋住了那完全沒什麼用的手槍，從西裝前口袋裡出了一張名片，什麼話都沒說，頂住那雙黃金瞳的力，滿頭大汗地低頭雙手遞給了門口的路明非，“不知名的朋友，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路明非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他原本以爲這張名片會是對方自我介紹的個人名片什麼的，但沒想到名片正反都沒有人名，接近四分之三的結構都是鐳切割的鏤空花紋，花紋組了一個圓形的太，中間是一個三角形，在最下方邊緣預留的位置正反兩面都是燙銀的一行字以及一個花紋：

維特爾斯赫家族。一個雙獅的家紋徽章。

啥玩意兒？

路明非反覆看了看這張名片，不清楚這到底算是什麼，又擡頭看向絡腮鬍男人，“你維特爾斯赫？”

“不不不，這是我們家族的名片，我還沒有資格被冠姓維特爾斯赫，那是個尊貴古老的姓氏，我的名字是鮑·利，先生我利就好。我是維特爾斯赫家族的執行人之一我的意思是，我爲維特爾斯赫做事！”絡腮鬍男人姿態放得很低，站在走廊裡隔著路明非一米遠，雙手微微張開攤起示意自己不會做任何威脅作，同時微微彎著腰，低頭不敢直視路明非的黃金瞳，“同時，我想讓您知道，對於剛纔的不禮貌，我到很抱歉。”

“維特爾斯赫家族？”路明非沒聽說過這個家族，但下意識還是不明覺厲，問道，“所以呢？你們想幹什麼？”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先生，我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有理由相信一個無恥卑劣的小賊，在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溜進了您的房間躲了起來。我們只想把抓到，然後從手中奪回屬於維特爾斯赫的東西。”做鮑·利的絡腮鬍壯漢說話緩慢而謹慎，這是對路明非的敬畏，對那雙黃金瞳的敬畏。

路明非自始至終沒有自報家門，甚至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姓名，單那雙黃金瞳就已經足夠讓他得到該有的敬畏和尊重，在混種的世界裡，優秀的統就是一切，殘酷而不講道理，嚴苛又不可逾越的階級系。

路明非這下的確該重新考慮一下了，維特爾斯赫家族他的確沒聽說過，但似乎聽對方的話來說，這家族好像牛的，這傢伙也就是個跑的，典型的大家族的打手。

就路明非剛纔重新對自己房間的觀察來看，他的屋子裡的確進人了，應該就是對方說的小賊，之前沒讓他們進主要原因還是這羣人態度很不好，那子心底裡的高傲和蔑視就算沒有表現出來，但他依舊清晰到了，所以纔會選擇嗆聲拒絕。

可現在對方的姿態重新放低，並且提到了維特爾斯赫家族這個後臺，他有必要考慮一下是否因爲一時的意氣之爭去繼續包庇房間裡不明份的小賊了。

就在路明非權衡利弊的時候，走廊另一邊傳來了悉的聲音，“路明非，你在和誰說話？”

在走廊那邊走來的人是林年，他提著揹包掃了一眼裹著浴袍拿著名片的路明非，以及走廊一側站著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的銀西裝男人，走近之後打量了一下這傢伙，又看向路明非，“什麼況？”

“他說我房間進了賊，要進去抓賊，我沒讓，然後他遞給了我這個。”路明非相當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況。

林年接過那張名片正反都看了看，視線主要落在了那鏤空的花紋上，太帶著個三角，最下方的家族名和家族徽章都讓他莫名有些既視，微微皺了皺眉，“你們是北那邊的混種？”

“是的，我代表維特爾斯赫家族而來，爲家族的現任代表，伊麗·馮·維特爾斯赫小姐做事，敢問兩位先生是.”絡腮鬍男人儘可能讓自己姿態放低的同時又不至於卑微，在不清楚對方的份的時候，自己後的維特爾斯赫家族的尊嚴和驕傲依舊是需要他來維穩的——畢竟他代表的是維特爾斯赫家族做事，即使現在踩到地雷了，也得儘可能保持住尊嚴。

“漢高認識嗎？”林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語氣平常地問道，“菲德里斯·馮·漢高。”

“當然認識，漢高先生的名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您的”絡腮鬍的壯漢腰彎得更低了，聽到漢高的全名，他已經汗流浹背了，知道自己這次踩雷真是踩到反坦克地雷了。

“漢高？”路明非轉頭看向林年有些疑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

“昂熱校長的老朋友。”林年想了想，還是給路明非介紹了一下北混種勢力圈的一些事。

菲德里斯·馮·漢高，北混種家族聯盟的領頭羊，在很早之前這是個能震混種世界的名字，在混種家族們從歐洲移居國的大中，他是勇敢的拓荒者，鎮了諸多藏匿在北大陸上的死侍集團和純龍族。

他在西部的曠野裡和芝加哥的霓虹燈下大開殺戒，還是著名的口琴演奏家，那個年代諸多的吸鬼小說都是直接或者間接地以漢高爲原型。

當時芝加哥是國中部最繁華的城市，雲集著財富和罪惡，漢高就把芝加哥定爲他的家族本部，諸多依附他的小家族也在這裡開設了自己的買賣，一個以漢高爲核心的鬆散同盟就此形，直到今天逐漸壯大了不容小覷的聲音。

跟黨不同，以漢高爲首的混種家族聯盟總並不那麼仇視純龍族，對上那些能剋制自己的四代種和五代種，漢高他們甚至不介意跟對方聊聊合作，畢竟只有統高貴的初代種和次代種纔有著狂暴的滅世衝。因此他們被視爲混種世界裡的世俗派，跟黨的關係並不那麼和睦。

“這個名片鏤空設計的花紋，應該代表的就是以漢高爲首的混種家族聯盟吧？我記得北混種勢力圈裡，應該有一個各家族代表組的‘百夫長會’，在漢高之下，大多數的決策都是由百夫長會的代表們共同商議決定的。在外界也有些好事的人稱他們爲‘照會’，認爲他們纔是國真正的決策層，影子政府。”林年隨手把名片進這個絡腮鬍西裝壯漢的前袋裡，“維特爾斯赫家族應該就是北混種家族聯盟裡的其中一員吧？”

“是的。”鮑·利低聲說道。

“離我們遠一點，這是給你們的忠告，如果你認爲維特爾斯赫家族可以代表漢高爲首的集團向黨宣戰挑釁的話，我相當歡迎你去檢查一下我們的房間，看看裡面有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林年示意路明非讓開房門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作，平靜地看著這位大家族的打手，“你現在可以做出你的選擇了。”

這位維特爾斯赫家族的打手再蠢，也知道自己真的撞見了不得了的人，在林年提出黨的時候他腦子就有些炸了，同時心不斷地謾罵和詛咒著這該死的運氣，他追捕的那個混賬小賊的狡猾——是怎麼敢，怎麼能在整整六間房間裡剛剛挑中了這麼棘手的釘子的休息室？

黨這兩個字搬出來就跟山一樣讓人呼吸不過來，那是象徵著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混種勢力之一，以漢高爲首的混種集團總是和黨發生一些小，可每次都是混種家族聯盟退步作爲結束，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爲現在黨的話事人是那個名希爾伯特·讓·昂熱的瘋子，以及黨現在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殺死了龍王，而且是整整兩個龍王，兩個傳說中四大君主的可怕組織。

現在的黨就好比海灣戰爭的國，首次向世界展示了什麼武力，什麼強權，所有得上名的混種勢力和集團在黨這兩個字下都得頭做人，沒有例外。

如果是漢高親自出面，那黨會給這位活著的傳奇幾分面子，至於什麼維特爾斯赫家族？抱歉，沒聽過，不曉得，想要跟我說話，讓你們頂事兒的來，你還不夠資格。

“不好意思，不知道兩位是黨的專員，是我們打擾了，抱歉，我們這就走。”鮑·利是個識時務的俊傑，在清楚路明非和林年代表的組織是什麼後，他立馬彎腰道歉，轉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在他眼裡，這兩人就是典型的黨那個名執行部的暴力組織的專員，很標配的雙人外勤行，這羣狠人都是全世界到跑逮著龍類和危險混種屁追的主，真要槓起來，多半都是他們這邊吃虧。

看著絡腮鬍西裝壯漢圓潤的滾蛋，林年等到他走到沒影了，才轉頭看向路明非。

“那啥，我房間裡好像真.”路明非遲疑地說。

“我知道。”林年打斷了他的話，瞥了一眼私人房間，“這不是你房間裡到底有沒有人的問題，這是立場問題，他再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可能放任他去搜查一個黨專員的房間，儘管這個黨專員現在正在休假。真想這麼做，起碼得他們的家族代表人來跟你談話，而且還是正式的談判桌上談，百夫長會和黨仲裁人全都在場的況。”

路明非不懂政治，也只能作罷，林年這方面懂的的確比他多。

“這些都是小事，起碼不關我們的事，知道我們的立場和背景，他應該會老實上報，如果他背後的家族腦袋沒坑就不會再來我們的面前給我們添堵。”林年簡單地做下了定論。

“十分鐘洗漱一下，把你該解決的事解決完準備登機了，我在休息室等你。”林年說完後轉就準備走了。

“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呃。”路明非還沒指著房間把話說完，林年就已經走掉了。

看得出來，林年是真對這件事不上心，因爲這在他看來就是旅行之間的小曲，不值得他手。維特爾斯赫家族？真不夠格和他板，就連一般的執行部專員都可以正面吊這羣人，更別說林年了。

老實說，就算是漢高親臨，起了什麼矛盾，林年都得試一試這老傢伙還提不提的聖裁，某種意義上他比希爾伯特·讓·昂熱還難搞。

路明非扭頭看向自己房間牀頭櫃那兒放著的陌生的雙肩包，以及牀底下被牀單遮擋著的隙，他有些困自己喝醉睡大覺的時候到底什麼小賊溜進來了，同時他也很好奇這羣北混種家族的人到底在追什麼人，一路追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