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畫風還很正常。
吃到一半的時候,有個大大咧咧又不勝酒力的將軍醉了酒,從他開始爲大家跳舞助興開始,整個宴會的畫風就發生了大轉變。
在其他將領猶豫著要不要上去跳舞唱歌的時候,蕭錦安已經先士卒去響應那位將軍了。
不人都不聲地去打量晉公主的神,見面如常,似乎並未因此生氣,衆人才鬆了口氣。
既然公主允許了,那就可以跳舞,於是很快,原本猶豫著的那些人就站了起來加了其中。
“阿母,聽說匈奴那邊的人很會跳舞?”
錦晏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晉公主心中微,轉頭看向一旁大口喝酒可口吃的蕭羈,“大將軍,你的兒問你呢,匈奴那邊的人,是不是很會跳舞?”
蕭羈將手中的放下,拿布帛將手乾淨,這才手抱過錦晏,“他們確實會圍在一起唱歌跳舞,但那種舞,太過野蠻狂,中原人不太喜歡。”
錦晏:“可是很熱鬧吧?”
年紀小,並沒有去過北地之外的地方,連長安都不曾去過,只在北地城中見過那些歸順的胡人,但那些人忙著學種田紡織這些,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跳舞。
蕭羈聽著,回想起自己上次帶人包圍時那些人圍在一起吃喝酒唱歌跳舞的畫面,忍不住笑了一下,“確實很熱鬧。”
他率領的鐵騎衝上去時,那些自稱比虎狼更狠辣嗜殺的匈奴人,一個個嚇破了膽,連反抗也不敢就四逃竄,羊羣馬匹連同人混一片,結果不人都被他們自己養的馬和羊給踩踏死了。
那場面,怎麼能說不熱鬧?
錦晏忽然幽幽嘆了一聲。
蕭羈聽著,覺得好玩,將的小臉捧起來,盯著看了半晌,“小娃娃一個,吃穿不愁,你嘆什麼氣?”
蕭不疑跟蕭去疾都寵溺地笑著。
妹妹時不時就會跟個小大人一樣。
他們早就習慣了。
錦晏抿了抿脣,對蕭羈道:“阿父,我也想看熱鬧。”
蕭羈一愣,轉而又哈哈大笑。
吾類我!
蕭羈驕傲不已。
底下坐的臣子聽到了,忍不住問他,“將軍,您如此開懷大笑,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蕭羈便將方纔錦晏的話說了一遍。
衆人一聽,都哈哈大笑。
跳舞的幾人都停了下來。
蕭錦安直接跑到前面,從離他最近的案幾上搶了一把割的刀,他將刀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眼神堅定地對錦晏說道:“妹妹,你等著,等我長大一些,我就把那些匈奴人的首領,什麼大單于的祖宗三代都抓來給你跳舞!”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所有人都被他的豪言壯語給驚得說不出話。
錦晏卻眼睛發亮,衝著蕭錦安點頭,“好啊,我可記下了,三哥說話算話!”
蕭錦安拍著膛道:“不止匈奴,還有什麼月氏烏孫茲樓蘭的,我把他們全部抓來,讓他們在一塊兒跳舞!”
其他人回過神來,都紛紛開始誇讚蕭錦安。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膽魄和氣勢,能說出如此豪氣沖天的話,他的心可見一斑!
而北地王府最不的三公子都有如此魄力,如此豪言,那王府其他幾位公子,又豈是泛泛之輩?
衆人誇讚的話如同流水一般綿延不絕,甚至都不帶重樣的,縱然蕭錦安本就臉皮厚又自信,此刻也被誇得紅了臉。但他可不怯場,他胡謅了一句“本公子醉了,本公子要回去坐下”,便理直氣壯地回到了晉公主邊。
他沒什麼儀態的跪坐下來,一條還曲起來,一晃一晃的,可此刻卻沒人站出來指責他這麼坐是不合規矩,也沒有人指責他不。
宴會快結束前,有近侍上來,說使者求見。
蕭羈脣角泛起一抹冷笑,隨後示意近侍去將使者帶進來。
他還想喂錦晏吃點東西,錦晏晃著腦袋拒絕了,蕭羈只好一臉憾地作罷。
兒太可了,吃起東西來兩個乎乎的小臉蛋都在晃,讓人忍不住就想一下。
他才了那麼兩下,使者就進來了。
晉安公主示意蕭羈把錦晏遞給,蕭羈也沒理會,反而看向使者,“你要見本將軍?”
使者下拜行禮,起後才道:“回大將軍,陛下言,大將軍北征匈奴,斬首匈奴首級七萬餘顆,爲守護邊境百姓,捍衛大夏國威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陛下特封大將軍爲北地侯,食邑兩千戶,請大將軍擇日便上長安封!”
此言一出,滿堂皆默。
北地侯?
北地已經有了一個北地王,而且還是大將軍的親生父親蕭睢,整個北地,本來就是北地王的封地,現在又封大將軍爲北地侯,那食邑從哪兒出?
還是北地嗎?
衆人的沉默猶如一座大山,使者瞧著衆人晴不定的臉,心中不由有些沒底。
北地這些狼兵,常年與匈奴作戰,一個個手上不知道沾了多腥,又有多人命。
這些人可都殺人不眨眼。
萬一他們一時衝……
就在使者額頭冷汗過臉龐時,一個很輕的聲音響了起來,“恭喜阿父。”
蕭羈冷冽的面容在瞬間融化,他沒理會大堂上兩發的使者,而是低頭看向懷中的兒,“你要恭喜阿父什麼?”
錦晏:“先前有人說阿父打了這麼多年仗,也沒能封侯,雖然徵北大將軍名義上好聽,可是不如實打實的爵位封邑,說阿父不如朝堂上那些人,所以我才恭喜阿父,如今阿父也是侯了!”
蕭羈沉默了。
員將領也都沉默了。
雖然這話聽著好玩,但只有他們這些在戰場上不知道死了多回的人才能會出這句話的心酸。
他們的大將軍,打了那麼多打勝仗,立下了無數的功績,可一到論功行賞,朝堂上便有人站出來,說大將軍殺了俘虜,說大將軍包庇屬下,說大將軍狂妄不將朝堂使者放在眼裡……
總而言之,大將軍不配封侯。
就因爲他蕭羈。
就在衆人爲他們所效忠的將軍到心酸和不平時,大殿上卻響起了一道刺耳的笑聲。
所有人的目一下都集中到了那使者上。
儘管使者已經閉上了,恢復了佯裝恭敬的樣子,可沒人會聽錯,那笑聲就是從他裡發出來的。
不等衆人發怒,上面又響起一道悉的聲音,“在陛下剛剛冊封的北地侯面前無故失笑,你是對北地侯不滿?還是對陛下不滿?抑或是朝堂有人想讓北地侯難堪,挑撥廟堂和北地的關係?”
使者臉發白,撲通一聲跪下。
他剛要辯解,就聽上面那雕玉琢的小翁主又說話了。
“來人,將這個居心不良的賊子拉下去,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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