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二天薛宸難得睡了個舒服的懶覺,因為住在燕子巷中,不用早起去給老夫人寧氏請安,而蕭氏向來都是免了薛宸們這些禮的。
薛宸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銅鏡前瞧了瞧自己的臉,以指腹過瓣,回想昨夜的旖旎,不覺又紅了臉。
衾和枕鴛知道薛宸起來了,便在外面敲門,薛宸開門讓們進來,衾見薛宸臉上帶著笑,便將手中的水盆放在架子上,對薛宸問道:
「小姐今日看起來氣真好,可是做了什麼好夢嗎?」
薛宸了自己的臉,想把笑容下去一點,可是卻發現怎麼都不下去,只好接著衾的話,說了下去。
「哦,是啊!昨天做了個好夢。」
說完便讓枕鴛給卷起了袖子,彎下去洗漱,接過枕鴛擰乾的巾,將臉上的水漬乾,便坐到梳妝臺前讓們給梳髮髻,換裳。
枕鴛一邊給薛宸梳頭一邊說道:
「蘭小姐和琴小姐,今兒一早回來了,現在正在主院裡和太太說話,太太好像並不太願意讓們回來的意思。」
薛宸這才想起,魏芷蘭和魏芷琴兩人去們舅家好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若是蕭氏再不表現點什麼,那就實在太弱了。
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梳好了妝就去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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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中,兩個姑娘正跪在蕭氏面前,哭的梨花帶雨,一旁還有們的舅母管氏,正一臉怨恨的看著們,對蕭氏說道:
「如今我把們給你送回來!我們家是再也不敢容下們了。」
蕭氏不聲的喝著茶,並不著急詢問怎麼回事,只用眼尾掃了掃兩個姑娘,只見們委屈極了,哭的肝腸寸斷的樣子。
「我好心好意的收留們,沒想到兩個蹄子不安分,竟然把主意打到們的嫡親表哥上了,竟然讓們表哥私下裡家裡的銀錢給們花銷,哼,這是從哪裡帶出來的規矩,我原想著,們母親是姨娘,可們總歸是在嫡夫人的手下長大的,嫡夫人是縣主,那教養自然是好的,可怎會教出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來?」
蕭氏將茶杯雲淡風輕的放下,說道:「到底是種不好,這跟在哪來長大的可沒什麼關係。」
管氏聽蕭氏話裡有話,不拉了臉,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實在是忍無可忍才背著們舅舅把們給送回薛家來,現在是知道,蕭氏怎麼聽說要把這兩個丫頭帶回去的時候,那麼爽快,二話不說就讓人收拾了們的東西,讓們走了。
原本是想著們上有魏家大房一半的財產,若是將們接府中,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們把財產出來,可是哪裡知道,這兩個姑娘就是人兒,小小年紀,就明的很,一分一毫的都不肯撒出手,還時常在們舅舅和表哥面前裝可憐,這回若不是們太過分,竟然鼓兩個兒子在家裡錢還不夠,還讓他們到外頭去弄錢給們花銷,那兩個兒子就跟個傻子似的,被們騙的團團轉,這實在難以接了,知道若是再把們留下,今後毀了的肯定是的兒子,這才冒著被們舅舅痛駡的風險,把們送來薛家,上來就打算用氣勢住蕭氏,讓慚愧之餘,不得不收下們,可如今看蕭氏的態度,似乎一點都沒有回收的意思。
而且還說出那話來,管氏當場就不痛快了,站起來指著蕭氏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們是魏青的兒,如今們父母雙亡,你是們唯一的嫡母,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出來?怎麼?是想在這個時候報復們姨娘搶了你的丈夫不?反正我不管,人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你要不要,反正我們管家是容不下們了。你若是不要們,隨你是趕出去也好,發賣了也罷,這都與我沒關係!」
薛宸剛走到門邊,就聽見管氏說這樣的話,蕭氏看見過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兩個姑娘絆住了腳,只聽兩個姑娘不住的哭訴,說道:
「太太不要相信舅母的話,我們沒有讓表哥去錢給我們花銷,您是知道的,我們上有魏家的一半財產,是不缺錢花的,怎麼會要表哥們給我們去錢呢。是舅母,舅母想要奪了我們的錢財,我們不肯,便這樣誣陷我們,在府裡的時候就總說,我們是吃白飯的,好幾次我們都想回來,可是舅母卻不肯放過我們。如今連讓你發賣了我們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是真的不想讓我們活了,求求太太救救我們姐妹吧,讓我們回來住,我們保證沒有您的允許,我們不會出海棠苑一步的。」
蕭氏看著們,著實為難的很。抬眼看了看薛宸,兩個姑娘也回過頭去看了看,對視一眼,突然就轉跪到了薛宸面前,對著薛宸苦苦哀求起來,蕭氏想人把們拉開,不想讓薛宸為難,便只好暫且答應們,讓們留在薛家,不過在沒有獲得允許之前,不許出府就是了。
管氏見終於達到了的目的,就不再鬧,又呸了跪在地上哭泣的蘭姐兒和琴姐兒一口唾沫星子,然後才扭著腰頭也不回的離去。
薛宸無聲的嘆了口氣,想著蕭氏還是不夠啊,到底是太看中面子了,為了一個好聽的名聲,養一個對自己並不好的相公留下來的兩個兒,關鍵是這兩個兒還不心,天肚子裡花花腸子一大堆,一不留神就給捅婁子。
不過,蕭氏心,薛宸也不好過多苛責什麼,反正不過是府裡多兩個人的花銷,這原本就是蕭氏嫁進薛家的附帶條件,雖然中途們出去過一回,可現在回來也不過就是回到從前罷了,對薛宸倒是沒什麼影響,便就隨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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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氣,爽朗宜人。
後院的桃花開的正好,薛宸便讓人在樹下抬了一張貴妃榻出來,擺上案幾和棋盤,上了靜姐兒,和一同在樹下品茗下棋,一陣微風吹來,桃花瓣便紛撒而落,頗有一番雅趣。
而在樹叢的隔壁那邊,蘭姐兒和琴姐兒也從院子裡出來玩耍,正在互相推著鞦韆玩兒。
正下著棋,就見守著園子的張婆子領著門房的小胡走進來,小胡恭恭敬敬的給薛宸行了個禮,然後給遞上了一封信,對薛宸說道:
「小姐,有一個大理寺的人讓我把這信親手到小姐手中,說這封信是他們大人寫給您的,讓您務必親啟。」
薛宸蹙眉不解:「大理寺的人?是誰啊?」
小胡先前問了名字,回道:「他說他趙林瑞,是他們大人伺候的人。」
薛宸記下這個名字,低頭看來看手中這華麗的信封,心裡納悶,難道真的婁慶雲送來的?打開一看,果真是婁慶雲的筆跡,便對小胡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張婆子又趕忙領著小胡走了出去。
靜姐兒好奇的探頭過來,問道:「是婁世子給你的信嗎?他可真,百忙中還想著寫信給你。」
薛宸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信,看了看裡面的容,心中泛出了疑團,看這信的字跡,的確像是婁慶雲的,可是這說話的風格和寫信的習慣似乎都不對,靜姐兒見呆呆的看著信不說話,用手薛宸,薛宸都沒反應,乾脆大著膽子,將薛宸手裡的信搶過去看了看,然後才笑著說道:
「哦哦哦,原來是婁世子約你今晚戌時在江樓賞月,他可真。」
薛宸這才回過神來,並沒有說什麼,將信拿回來之後,便折疊好塞了信封之中,然後也沒心思下棋了,跟靜姐兒說了聲抱歉,便回青雀居去了。
靜姐兒以為要回去準備梳妝什麼的,也就沒懷疑,跟說這裡讓人來收拾,讓薛宸放心回去便是。
薛宸回到青雀居,讓衾把嚴東喊來了,嚴東見手中拿著封信,不覺暗自嘆了口氣,這小倆口,還真把他這個做過百戶的人當做他們的傳小白鴿了……
將信遞給了嚴東,薛宸的臉有些不好,蹙眉說道:「你去查一查這信到底誰寫的,又是誰送來的。」
嚴東低頭看了看,然後將信紙拿出來從頭到尾閱讀了一遍,對薛宸問道:
「這不是……婁世子的信嗎?字跡看著是對的,難道有假?」
薛宸點頭,說出了字跡的疑問:「嗯。第一,婁慶雲不會讓人特意給我送封信上門,他又其他法子和我通信;第二,他也不會以這種方式約我去江樓;所以這信必定是假的,而能夠把這件事做的這樣真的人,我實在很想知道是誰,有誰了他的信件,拿回去仿了這些字出來,並且到我手上,幕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送信的人自稱趙林瑞,必定也只是利用了趙林瑞這個名字,絕不會是他本人,那這人又是誰,了誰的指使……這些七八糟的,全都去查一遍。」
嚴東聽了薛宸的分析,這才覺得知道這封信的意義,沒有多說什麼,便將信踹懷中,點頭告退。
而另一邊,花園的樹叢後,魏芷蘭和魏芷琴正對視一眼,先前們好像聽到了什麼消息,今晚戌時,薛宸的未婚夫婿約在江樓吃飯。
薛宸被提親的排場,如今已經傳遍了京城,魏芷蘭和魏芷琴自然也是知曉的,因此,們當然清楚薛宸的未婚夫是誰——衛國公世子婁慶雲,父親是衛國公,母親是長公主,舅舅是皇帝,表型是太子……這樣的份對於們來說,無疑在眼前就是閃著金的,不求做這個男人的正妻,但若是……妾侍的話,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魏芷蘭膽子大些,當即就有了主意。之前蕭氏給們找的人家,要麼是耕讀人家,要麼是商戶,這樣的人家,就算去做正妻那又有什麼意思,們要嫁,就要嫁一個令所有人都羨慕的高門大戶之中,寧做王侯妾,不做平民妻,這就是們的真實想法。並且,因為二人的母親本就是姨娘,並且還是一個寵的姨娘,們從小就看見親爹寵做姨娘的母親,對正妻不屑一顧,既然男人喜歡的都不是正妻,那們又何必拘泥於這個呢?
只要把薛宸的男人搶過來,就算不搶過來,只要有了點瓜葛,那他就休想再甩掉們,到時候,最差也能做個妾侍,婁家那樣的門戶,就是做妾們也是心甘願的。
並且,對於搶男人這種事,們可是做的十分得心應手的,不管是什麼樣類型的男人,們都有把握手到擒來,所以,既然上天讓們知道了這個難得的消息,們若是不加以好好利用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薛宸的未婚夫約出去賞月,可若是薛宸有事去不了,然後又來不及通知未婚夫的話,那不就正好給了們可乘之機嗎?
至此,兩個姑娘便將頭湊在一起,商量起了『奪夫』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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