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薛宸安排好崔夫人母後,便去了擎蒼院給公主請安,公主今日子確實有些不爽利,戴著抹額病怏怏的靠在榻上,薛宸進去之後,才睜開眼睛對招招手,讓過去。
蟬瑩給薛宸搬了張方杌放在榻前,薛宸坐下後,公主弱聲問道:「安排好了?」
薛宸點點頭,說道:「安排在梨花居中,離後門最近,這樣們出也方便。」
「梨花居啊……」公主突然看著薛宸笑了笑:「你做的這樣明顯,就不怕國公怪你嗎?今後別這樣對們了,你不知道國公年輕時有多喜歡,如今見落了難,夫君死了,就迫不及待的將們接府中,若是去國公面前告你一狀,可怎麼得了啊。」
薛宸簡直被自家婆母給善良哭了,說道:「們要告狀就讓們告好了,反正國公也不會為了那對母把我怎麼樣,再說,我將們安排在那裡是再合適不過了的,難不要將崔夫人安排在主院附近的姨娘院子裡嗎?那不是『折煞』了崔夫人嗎?」
公主被薛宸說的笑了,這個兒媳素來膽大,也知道國公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對兒媳怎麼樣,只是擔心那崔夫人心懷不軌,今後暗地裡給兒媳虧吃。
正巧公主的參湯端來了,薛宸便主接過手,親自餵公主喝湯,喝了幾勺後,公主便不想喝了,薛宸出帕子替掖了掖角後,才說道:
「我覺得娘你本無需擔心,按照我和世子的角度來看,國公未必就是對崔夫人舊復燃,國公素來重重義,既然崔將軍有所託付,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將人接回府中,那是出於道義,更何況,國公也只說讓們在府中住下,誰家還沒個遠方親戚什麼的,住就住吧,反正一天到晚的國公能在府裡多時間,整個後宅都在娘您手上,還怕們兩個外來的和尚?」
公主聽了這些後,微微的點點頭,說道:「這些道理我也能想到,就是看見心裡不好,當年我和國公剛剛親沒多久,這個人就曾從邊關找來過,當時兩人明確表白過心意的,但是國公爺有責任擔當,娶了我便沒有答應,那個人還曾到我面前來說過,還求我將國公讓給,可是憑什麼,我的丈夫憑什麼要讓給呢?於是我就拒絕了,那也是我這輩子最強的一次了。原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又來了。」
薛宸是第一次聽公主親口說這些陳年八卦,心中對崔夫人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還真是個裝作冰清玉潔的婊,然後自家婆母的善良也實在是人很無力,這個長公主就連普通人家的大小姐都不如,居然被一個有夫之婦兌到了跟前兒,不僅沒有發落,還一個人自己生悶氣,將這子養這樣的人,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安公主道:「來就來了,娘您就放心吧,我保證就算住在這個府中,也絕不會再出現在您面前,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公主頗欣的看著薛宸,薛宸又留下陪說了會子話,然後才讓公主好好歇息,走出了房間。
將蟬瑩和寶鵑都了出去,吩咐道:「若是崔夫人母來求見公主,一律拒絕,不需要理由,直接就說不見,若是敢闖或是大聲喧嘩打擾公主休息,那院子裡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打傷了們有我頂著。」
兩個婢對視一眼,當然知道薛宸這麼做的道理,頓時生出一護主的心,堅定的點頭,對薛宸保證道:
「是,奴婢們知道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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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好幾日,崔夫人都沒有等到預想中婁戰的私下會面,除了們第一天府時,婁戰親自給們辦了一桌接風宴,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婁戰。
原本心中的篤定,似乎也有些搖,崔夫人站在那株枝葉掉的梨花樹下,正對著梨花居的圓形拱門,仿佛盯著看,就能把婁戰給看過來似的。
回到房間裡,崔小姐正和兩個小丫鬟在用花染指甲,瞧見崔夫人進門,兩個丫鬟也不知道上前問一問,崔夫人忍著氣,招來了兩個婆子,對們說道:
「你們去廚房拿隻烏回來,還有黨參,鹿茸,我要燉湯。」
兩個婆子對看了兩眼,卻是不去,等崔夫人又看向們的時候,兩人才對崔夫人出了手,崔夫人蹙眉:「什麼意思?」
左邊的敦實婆子說道:「夫人,您不是公府裡的主子,也沒有主子知會過廚房說您的開銷記在哪裡,廚房裡的食材全都是有定價兒的,您不是讓我們空手去拿吧?」
崔夫人一拍桌子,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你們國公請回來的客人,現在不過是要一隻,你們居然跟我要錢?」
右邊的婆子趕忙說道:「不不不,不是跟您要錢,是廚房裡沒有多餘的東西,每天這些鴨魚,全都是各院主子們預定下的,哪裡是什麼人都能去要的呢?原本用您當天的份例也能換來食材,可是今早崔小姐要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又供了一日三餐,您今日的份例都已經用完了,奴婢們可沒那麼大的臉面,不然崔夫人您自己跟廚房要,奴婢們給您引路。」
崔夫人沒有想到,原以為來京城是福來的,可沒想到如今在這麼大的府中,為了一隻,兩個使婆子居然敢為難。若是按照從前的脾氣,這些僕婢全都打發了才好,不過,也知道如今是寄人籬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兩個婆子不過是看好欺負,所以,就更要找個藉口去婁戰面前轉一轉了,而這些小螻蟻般的僕婢,等到把婁戰擺平之後,還怕收拾不了嗎?
憤憤的走去間,從的小銀匣子裡取了一兩銀子給兩個僕婢,並叮囑吩咐道:「要新鮮的烏,除了黨參和鹿茸外,再抓點田七回來。」
兩婆子掂量了下,又堆笑,出一口黃牙,說道:「夫人,這只夠一隻的錢,您要黨參鹿茸和田七,還得再加二兩。」
崔夫人強忍著心口的怒氣,從匣子裡又掏出了十兩銀子直接拋給了兩個婆子,真是不耐煩和這些鄙之人討價還價這些市井問題,這輩子從來都是人寵的,這些黃白之,一直覺得很髒,拿了都嫌髒手,可沒想到如今竟也和那些市井僕婦似的要為這些東西玷污。
越想越有氣,崔夫人乾脆盤坐到了羅漢床上,取來一本詩經看了起來,還是覺得心緒不爽,便喊了崔小姐去點了一安神香,緩和良久後,才覺得被那些鄙之人攪的心稍微好了些。
崔小姐瞧了瞧那香盒中所剩無幾的香料,對崔夫人說道:「娘,您這安神香就快用完了,這麼貴的香料,二兩銀子一,真不知道燒的是什麼。」
崔夫人閉上眼睛以手掌揮了揮,讓香料更多的進到的鼻中,然後才說道:「燒的是貴氣,還有多啊?」
崔小姐數了數,說道:「只有五了。我上回在路上就跟您說過,您忘了嗎?」
崔夫人微微睜開眼睛,想了想後,才說道:「那明日就要派人去買了,我可離不了這香。」
「……」崔小姐將香盒蓋上,背過去對香盒撇了撇,說道:「咱們的銀子都快用完了,您還要買這麼貴的香料,您要,也別自己花錢呀,有本事讓他送你。」
崔夫人蹙眉,有些不耐:「你是個孩子,能不能別張口閉口就是錢?俗不俗氣!」
「我俗氣?娘,不說別的,就說您這盒子裡的香,爹死了以後,還不是我用一留給我的金簪換來的?用我金簪換香料的時候,您怎麼不說我俗氣了?」崔小姐最瞧不上自家母親明明沒錢,還窮講究排場氣派,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崔夫人實在不耐煩和別人談這些事,冷下聲音對崔小姐說了句:「庸俗!出去吧,別玷污了我這好香。」
崔小姐也不願意和母親多待,手在鼻子前揮了兩下,這才走出了間,悄悄的把自己的收拾和私房都藏好了,照母親這麼個闊綽用法,相信不用多久,自己的私房就能全花了,到時候,肯定會把心思到的私房上來,尤其是那些金釵銀簪什麼的,如今正值孝期,也不能戴,很可能就被母親拿去換香了,也不得不為自己好好考慮了,爹爹死後,和母親在邊關那地方都快有些不敷出,更別說是京城了,等到母親把所有的銀子都花了之後,將來本不可能會有嫁妝補給,當然要自己藏一些嫁妝起來了,免得到時候,嫁了人還跟著一起喝西北風。
兩個婆子拿了銀子,很快就從廚房回來了,食材的確是很新鮮的,看著就像是剛宰的,皮上還沾著,崔夫人出來看了看也覺得很滿意,便讓婆子將食材放到了小廚房裡去。
崔夫人有一手絕活兒,那就是煲湯,堪稱一絕。
在的料理下,一鍋香噴噴的湯,夾雜這淡淡的藥味就漸漸了出來,噴香鼻,讓婆子在灶前看了兩個時辰,終於將燉爛,再取了一只瓦罐,將湯盛在瓦罐之中,看了看外面的時辰,天幕已經降臨,這個時候,婁戰必定已經從外面回到主院,現在去求見,必定能進去,只要給和婁戰單獨相的時間,就有把我,婁戰不會拒絕。
可是梨花居離主院實在太遠,崔夫人生怕湯涼掉,乾脆就讓婆子搬著一只小火爐子,將湯放在爐子上咕嘟咕嘟熱著,然後換了特別顯腰和傲人材的裳,一路往主院走去。
可走到主院門口,正要越過看守進去,卻被人攔住,崔夫人蹙眉高傲說道:「去跟國公通傳一聲,就說我來了。」
守衛哭笑不得:「夫人您哪位?國公和公主正在用餐,不許人打擾。」
崔夫人耐著子和守衛說話:「我是崔夫人,你只要進去跟國公說一聲,他自然會見我!」
另一個守衛看了看後的火爐,還有婆子漲紅的臉,不是婆子拿不,而是這爐子實在太燙了……
「夫人是想給公爺送湯嗎?」這時一個守衛似乎是開竅了。
崔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勾,頗有些風韻,只見那守衛對手,說道:「要不您把湯給我們,我們替您送進去得了。」
說著就要去接過婆子手裡的火爐,崔夫人哪裡肯,當即就要阻攔,誰知道一推之下,婆子將手裡的鍋給打翻了,崔夫人頓時失聲喊起來,可聲音才剛出現一聲,就被一個守衛給捂住了,崔夫人掙扎好一會兒,上的因為太,腰間也似乎破了一條口子。
從守衛手底下逃,崔夫人尖聲說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用你那髒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是你們國公見了我也得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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