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薛宸這些天都自府中靜養,婁慶雲這些天都沒有回來,派人回來拿了裳然後就直接跟著皇上和太子去了西山的別宮。薛宸知道,婁慶雲不能直接阻止皇上和太子去西山別宮,所有的事只能在暗地裡進行。
離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嚴東如今也只能探得一些表面上的消息,因為西山別宮那兒他是不可能去刺探的,所以,只能從李達他們這些日子的行為來判定他們事進行到哪一步了。
從西山別院閱兵回來的皇帝興致很高,穿著一金甲,看著威武不凡,太子與二皇子隨之,太子俊端正,行走間自有一君子之風,容貌更肖似皇上,而二皇子容貌,承襲瑾妃的豔麗,談吐也是不俗,文質彬彬,恭謙有禮,皇帝對這個兩個兒子都很喜歡,太子剛正不阿,乃為君之才,二皇子聰慧謙和,乃輔臣之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是想將太子和二皇子培養一代賢君,一代良臣,只不過,皇帝是這心思,下面的人就不一定都是這個心思了。
「父皇先前那一箭的極好,兒臣在旁邊瞧著益良多,若是能得父皇指教一二,想必兒臣的箭也能突飛猛進。」二皇子親自上前接過了皇帝的馬鞭,奉承說道。
皇帝笑了笑,解開了甲,自有隨行宮上前替他除下,威聲說道:
「你呀,哄騙朕了,先前你和太子都的不過,看來平日也是下了不苦功的。」
太子在一旁微笑,沒有說話,二皇子來到太子邊,說道:「太子哥哥的箭我也是敬佩的。」
「二皇弟過謙。」
一派兄友弟恭,和樂融融。皇帝看著滿意極了。
二皇子走出營帳之後,便回了自己的營帳,摒退所有人之後,就有一個人從屏風後頭鑽了出來,二皇子瞧了瞧門口,對李達揮了揮手,讓他一同去裡間說話。
「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達信手了一只梨子,隨意啃了一口,說道:「殿下放心,我的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要等殿下一聲令下,保管將那象鼻山夷為平地。」
二皇子似乎還有些猶豫,只聽李達說道:「殿下不必擔心,此次絕對是最佳時機,也是老天有眼,助我們一臂之力,讓我在這個時候收服兩個得力幹將,這回的事,就是長寧候宋安堂獻策,文士何元渠計畫實施的,只要殿下能將太子引出大營,讓他率先回京,我們就能保證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欽天監夜觀天象,說兩日後有暴雨傾盆,我想就暫且將日子定在兩日後好了,到時候暴雨聲中引炸藥,總會嫌疑又了些,務必一定要將事做的滴水不,讓父皇相信那是天災。」
李達聽了二皇子的話,臉認真了許多,點頭說道:「殿下放心。此事事關重大,我必不辱使命。」
李達心裡知道,這次的機會不僅僅是二皇子的機會,還是他李家的機會,他雖與二皇子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弟,但是畢竟份有別,他又闊別京城這麼長時間,要儘快的得到二皇子的信任,怎麼能夠不做出點績來?這回算計太子,就是一個很好的敲門磚,只要他做好了這件事,將來在二皇子邊,他便是第一謀臣,李家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所以,當天晚上,李達又去象鼻山上檢查了一番,炸藥已經埋了土,只要點燃,那麼象鼻山必定會遭最強烈的衝擊,只要是雨天行,雨水會沖刷一切,是最佳的行時辰,這一回的炸山行,想要了太子的命,估計不太現實,太子邊高手如雲,就算是遇見天災,也有能人保他命,他們要做的,是太子傷,只要太子了傷,右相就有本事將二皇子的地位推上去,等到太子養好了傷,二皇子早就站在與他比肩之地,再不能輕易除去了。
何元渠已經在這山中潛藏好幾天了,李達與他面之後,兩人再次確定信號,無誤後,李達才悄悄的又潛了回去。
何元渠又在山中守了大概兩三天之後,傍晚時分,暴雨傾盆而下,雷鳴閃電不絕於耳,他差遣眾人去了平底等候,不敢立於樹下,旁的人湊過來對他問道:「何先生,約定的不就是今兒嗎?這雨也下了,怎麼還不讓炸呀!」
「……」何元渠迎著暴雨,像天上看了看,雨已經下了快一個時辰了,兄弟們上早已,可是卻終究沒等到送信號來的人,他和李達約定了,只要太子一出大營,經過象鼻山,他們就引埋山的炸藥,讓整座山崩塌。很多弟兄都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做的事是什麼,只知道拿了錢要炸山,如今都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何元渠兩邊為難的時候,在大營的方向,不偏不倚的亮起了三道煙花,夾雜著雨水,不是很明顯,但這對於久盼之人來說,這樣的信號就已經足夠了。
一個手勢下去,幾個人就撤走,往源頭走去了,炸藥早就埋進了山裡,只要點燃幾個火點,就可以順利完這一次的任務了。
何元渠一聲令下,他和李達約好的就是看見信號就點火,所以那信號發送的時間就尤其重要了,要算準了人什麼時候來,快要到達點地的時候,才發出信號,以便不會錯過機會。
炸聲在雷電加的夜晚顯得並不是很突兀,一對騎兵正好到達那山腳下,只覺得地殼一陣裂的,山上就開始有石滾下,開始只是一些小石子,可是到後來卻都是一塊一塊半人大小的石頭,山下的馬隊作一團,只聽見粒粒雨石中傳出『保護殿下,保護殿下』的聲音。
何元渠潛伏在遠,本看不清現場況,不過倒是對這句話聽得很分明,勾笑了笑,然後便爬起來,趁著大雨雷聲跑了雨中,走上了他的撤退之路。
這一回只要事,他就再也不是那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有了二皇子這個靠山,今後他還不是前途似錦,早晚有一天,錦還鄉。何元渠帶著滿腹的歡喜,奔走在暴雨傾盆的山路之上,一點都不想去管後那坡的山,和那些正在掙扎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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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正在黃帳對皇帝算一筆江南的開支,今天下午的時候,江南地稅送來了一批稅摺子,其中明顯有好幾破綻,宮裡皇后傳來不舒服的消息,太子原本是想今天晚上就提前回宮去的,誰料這批摺子送了過來,皇上派心腹早早的就回宮去看皇后,留著太子和他一同看摺子,說是等今晚暴雨過後,明日一早與太子一同回宮。
因為太子兼戶部之職,所以,這些地稅的摺子給太子來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太子雖然惦念皇后的子,不過,在得知皇后只是風寒,並無大礙之後,太子還是決定留下來將這些摺子看完了,明天一早再回宮去。
皇帝坐在主位上批奏摺,太子坐在下手看地稅摺子,營帳外雷聲大作,雨勢龐大,一聲聲的打在營帳之上,倒是人心裡變得平靜起來,似乎整個世界就只有雨聲,其他紛繁雜什麼都聽不見了。
婁慶雲在帳外求見,穿鋼甲蓑,外頭所有值勤的全都這副打扮,他自然也不例外,進來後,便站在門口大聲對皇上和太子稟報道:
「啟稟皇上,啟稟殿下,二殿下在象鼻山遭難,此時生死未卜,還請皇上派兵前往支援。」
這一聲稟報讓皇上猛地從龍案後頭站了起來,拍桌怒道:「你說什麼?」
婁慶雲變不驚,喊進來那個逃出來報信的人,只見那人狼狽不堪,跪在地上就給皇帝磕頭,語速極快的說道:
「啟稟皇上,傍晚時分,二皇子府的管家前來稟報事,二皇子很急,當即就要趕回京城,屬下等攔不住,皇上和太子又在商量大事,不許任何人進出,我等只好追隨二皇子一同回京,誰知途經象鼻山一帶,暴雨傾盆而下,引發山坡崩塌,我等全力護著二殿下,死傷過半,二殿下的被在一塊大山石下,本推不開山石,還請皇上趕派兵前往救援。」
皇帝猛地跌坐到了龍椅上,拼命的捋清思緒,太子竟比他還先做出反應,對婁慶雲說道:「你拿著我的兵符趕去大營,調前鋒營前往救援,別愣著了,還不帶路去。」
婁慶雲接過太子手中的兵符,然後便領著那報信之人走出了營帳,太子來到面如死灰的皇帝面前,小聲的喚了一句:
「父皇,您別擔心,二皇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既明已經去大營調人了。」
皇上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唉,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朕還是去瞧瞧吧。」
「外頭暴雨傾盆,父皇就算不去,兒臣也會去的,兒臣這就去替父皇打點車駕,父皇稍待。」
太子說完這話之後,便轉鑽了雨中。
一刻鐘的時間後,太子親自撐傘在門前等候皇帝,一路盡心盡力將傘舉過皇帝頭頂,自己半全都在雨中也完全顧不上,直到將皇上親自送上鑾駕之後他才翻上了馬,隨意套了套蓑就跟著鑾駕後頭奔走起來。完全就是一副擔心弟弟的仁善兄長模樣。
皇帝雖擔心二兒子,但是瞧見太子這般諒兄弟,心中還是頗為滿意的。有的時候,從一個細節看人,才是最準確的。突發事件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和能力。太子很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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