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坐在躺椅上思量了片刻,便是生出了主意。
喚來霜紅,“去天香茶樓定個位置,安排馬車去一趟守業家,接茵茵過來喝茶。”
“是,夫人。”
“對了,你出李家都跟含宜打聲招呼,這人最是心思重,不跟打招呼肯定會想多,若是問起我茵茵做什麽,你隻管跟說,是有要的事跟說。”
“是,夫人。”
霜紅得令出門去辦事。
陸令筠這幾個月接連辦了一堆事,陸含宜那兒這段時間也把婚事給辦了。
隻是不同於陸令筠嫁那般敲鑼打鼓,十裏紅妝,熱鬧非凡,陸含宜給他兒子娶妻聲響辦得很小。
酒席的大頭甚至是人家徐縣丞家。
李家那兒隻寥寥擺了一院子的酒,李守業婚那日,陸令筠差了程秉安去了一趟,送個禮喝個酒便是了。
倒是程簌英還帶著徐正謙去了一趟徐家喝娘家的喜酒,隻當自己是徐茵茵的好友去喝喜酒,李家那邊去都沒去。
不為別的。
陸含宜這人多得罪人吶!
七大姑八大姨,左鄰右舍就沒有跟相得好的!
李守業親,他宴席上除了那脈至親的幾個人,就沒有旁人!
可憐李守業讀書這麽多年,連個同窗朋友都沒有。
因著他但凡有一個往不錯的朋友,都會陸含宜罵走。
生怕影響了兒子考狀元!
所以他和徐茵茵的婚事辦得低調靜悄悄。
不過也是有些好變化的,自打李守業親了,陸含宜就跟著兒子搬進了兒媳婦娘家準備的婚房裏。
再也不用住在李家,和那一大群人住一起。
陸含宜那氣神都好了許多,日裏頭在兒子家吆五喝六,端起了當家老夫人的譜兒,收拾收拾家裏的下人,嗯,還有兒媳。
可惜的是那兒子李守業不跟站一條戰線,總是跟個萬金油一樣,在和徐茵茵中間調和,要是刁難徐茵茵,李守業就一定會跟徐茵茵一起做。
比如徐茵茵去手抄戒十倍,當天夜裏,李守業就會徐茵茵去休息,他連夜抄。
陸含宜知道後,把人過來罵,李守業就把所有錯兒都攬在自己頭上,陸含宜看到這兒,又氣又心疼!
這個兒子是個傻的嗎!
這麽護著自己娘子做什麽!
妻子就要狠狠的磋磨,狠狠的收拾,才不會翻了天,才會老實起來,夾著尾恭恭敬敬的伺候他們母子兩個!
可的訓誡李守業充耳不聞,陸含宜隻要敢罰徐茵茵,後麵完懲罰的一定是李守業,不管是跪祠堂還是手抄書,全都是李守業代徐茵茵做,最後隻陸含宜自己心疼!
如此幾遭過後,就暫時歇了收拾徐茵茵的心思。
隻在心裏幽幽恨恨,怎麽就生了個向外的蠢兒子,跟自己親娘不是一條心!
今兒陸含宜在自己屋裏頭喝過大早上徐茵茵和李守業請安的茶,李守業就出門去了,徐茵茵在自己院裏繡著刺繡。
李守業這段時間在等戶部的調令,他中了傳臚後了庶吉士,正式的職遲遲沒落下來,他今兒便是出門去問問。
他走之前跟他娘說過,這段時間別給他惹事,更是別在後院為難茵茵,他要等戶部的空缺,員考核亦是要看家庭況,若是給他傳個後宅不寧,是會人覺得他治家無能,影響前途的!
陸含宜聽到自己兒子這樣說,便是點頭如搗蒜的應著,這段時間絕對不會為難徐茵茵!
陸含宜在自己屋裏頭待得煩悶時,聽到下人來報。
“老夫人,寧侯府的夫人過來請夫人去喝茶。”
“什麽?”陸含宜聽到寧侯府四個字,登時眼睛亮了。
陸令筠!
就在這個時候,徐茵茵領著霜紅過來打招呼。
“娘,大姨母喊我去吃茶,我出去一趟。”
陸含宜聽到這兒,眼睛滴溜溜的轉,頗為不滿道,“請你去吃什麽茶!”
霜紅這時上前,“二小姐,我們夫人說是有要的事要跟小夫人說。”
“大姨母有要的事?那別耽誤了,我們快走吧,娘,我去了,我會早些回來。”徐茵茵聽到後忙不迭就往外走。
霜紅見此衝陸含宜躬了一下也快步跟上去了。
陸含宜看著這一個兩個就這樣直接走了,頓時就來了火氣。
尤其是看到徐茵茵一聽到陸令筠有要的事找,就馬不停蹄的過去,那火氣噌噌往上冒!
這小賤蹄子真是沒規沒矩了,到底誰是的婆婆!
還是陸令筠!
怎那上趕著的樣陸令筠才是婆婆一樣!
果真是下賤蹄子,沒娘教規矩的小門!
陸含宜越想越氣,同時眼睛左轉右轉,想著霜紅跟說的,陸令筠有要的事跟徐茵茵說。
跟徐茵茵能有什麽事!
莫不是這兩人背著暗的商量著什麽謀詭計吧!
嗯,一定是這樣。
陸含宜越想越是這樣,便是一刻都停不下來,連忙招呼著下人給安排馬車,跟上陸令筠的人。
李家隻有一輛馬車,得虧了那陸令筠是派馬車來接徐茵茵,沒們自己家馬車出,要不得陸含宜這會兒還想能不能跟上們呢!
沒一會兒,天香茶樓。
徐茵茵被霜紅帶領著,上了上頭一間並不太私的包間。
兩邊雕花鏤空的窗戶,坐在旁邊就能聽到這兒人的閑談。
“大姨母,你喚我來?”徐茵茵進到裏頭,便看到穿著碧藍綢子,腕上點翠鑲紅寶石金鐲子,脖子上帶著同款點翠鑲紅寶掐鏤空瓔珞圈的陸令筠。
陸令筠看到徐茵茵過來,抬起自己染了紅豆蔻,戴著青螺鈿繪蘭花戒指的手,“茵茵,你來了。”
悄悄跟過來,躲在旁邊包間的陸含宜一瞥,第一眼就是見到富貴盈人的陸令筠。
第二眼看到的就是那兒媳對陸令筠親近的笑。
嗬!算是看出來了。
這徐茵茵也是個嫌貧富的,隻看陸令筠有錢富貴,對都是討好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