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咬了一口脆的餅對張淑芬笑道：“媽，如果我又賺到錢了，你想幹什麽？”

    張淑芬用巾了手出神的想了一會兒，程旭以為肯定會像以前一樣。

    選擇退休，找一個近郊的別墅種花養老，和老姐妹打打麻將旅旅遊之類的。

    沒想到張淑芬卻笑著說道：“媽還是想賣餅。”

    “以前半輩子都是靠你爸和你在養家，不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幹的。”

    “你看這五年下來，媽靠自己的雙手也賺了一點小錢呢！”

    “雖然比不上你以前，但是至也能養家了。”

    這番在程旭聽來十分辛酸的話語，從張淑芬裏說出來卻是滿滿的自豪。

    程旭半打趣半認真的說道：“那也不錯！”

    “到時候我給您開個連鎖店。”

    “多招些人來幫您煎餅！”

    “您就當老板娘，想下廚就下廚，想數錢就數錢。”

    聽到兒子許下的連鎖店藍圖，張淑芬開心的笑了起來；

    從來沒有懷疑過兒子的能力。

    隻是心裏也知道兒子現在這樣白手起家，想要東山再起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為了避免兒子傷心，張淑芬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回答：“好，那我就等著你給我開店了。”

    說著跟兒子道了句晚安，就輕手輕腳的進屋去睡下了。

    經過了這麽多事的一天，程旭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刮幹淨臉上青的胡渣之後，他今晚終於又睡了個踏實的好覺。

    第二天一早，盡管張淑芬已經盡量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但是程旭這五年來在裏麵養了睡覺淺的習慣，他幾乎也同時醒了過來。

    一看手機，早晨五點半。

    程旭也跟著起了，特意穿上了自己出獄時的那服。

    這些早已經被張淑芬洗的幹幹淨淨。

    快速洗漱幹淨的程旭出了門，開上了那輛從王老板手裏借來的保時捷卡宴。

    出獄的第三天，程旭還有一個必須要見的人，沒見到呢！

    憑借著記憶，程旭沿著老城區的街道慢慢開車。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車在一家不起眼的門麵前停了下來。

    “曼粥鋪”是這家門麵的名字。

    小店也早就開張了，店裏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早起的客人。

    門口的蒸屜正騰騰冒著熱氣，程旭對這裏可以說是十分悉了。

    他將車在馬路對麵的車位上停好以後，低著頭走進了這家小門麵。

    掃了眼牆壁上掛著的菜單，隨口說道：“一碗皮蛋瘦粥，一籠蒸餃。”

    後廚正在忙碌的年輕婦應了一聲：“哎！稍等！”

    程旭上下打量起了這家店鋪，比五年前是要老舊了一些，但是還是窗明幾淨。

    看得出來主人是一個很幹淨的人。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正坐在收銀臺後麵的桌麵上小聲讀著英語。

    程旭隻看了一眼，心頭頓生酸，小凱都長這麽大了。

    這時那婦端著熱氣騰騰的粥和餃子來了程旭麵前。

    程旭抬起頭來對一笑，那婦剛對上程旭的眼神，一籠蒸餃就從手裏落了下去。

    他手穩穩接住了，麵帶微笑的說道：“粥可別掉了，我可不敢接。”

    那婦捂著，幾滴淚珠瞬間從眼眶落，驚奇的喊道：“程，程，程總……”

    程旭站起了，從手上接過了那碗粥。

    老板娘自覺失態，用手背了落的眼淚，哽咽著問道：“程總，您回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程旭搖了搖頭回答：“我前天才出來的。”

    這時收銀臺後麵的小男孩注意到了媽媽在哭，放下手中的課本，快步跑到了媽媽的邊。

    十分警惕的向陌生的程旭問道：“你是誰？”

    “我媽媽為什麽哭了？”

    “你是不是欺負我媽媽了？”

    “你這個壞人！”

    小小的年毫不膽怯的抬頭看著比他高上許多的程旭，儼然一副小男子漢的模樣。

    老板娘連忙抹了把眼淚，蹲下來向著孩子解釋道：“小凱乖，叔叔沒有欺負媽媽。”

    “這個叔叔是，是爸爸的好朋友。”

    “你乖乖的看會兒書吧！”

    “一會兒同學要來喊你一起去上學去了。”

    小凱聽了母親的解釋，這才稍微放下了對程旭的戒心。

    但還是不太友善的深深看了程旭兩眼。

    在這個名小凱的孩子眼裏，就是眼前的這個陌生叔叔把自己媽媽弄哭的。

    老板娘的名字黃曼，今年大概有三十四五歲左右。

    的丈夫名周一鳴，曾經是陪伴在程旭邊，一起打天下的左膀右臂。

    亦是曾經東升集團的元老級人。

    在程旭的眼裏，周一鳴早已超過了下屬與合作夥伴的關係。

    他心裏早已把周一鳴看做了自己的手足兄弟，是可以推心置腹的人生至。

    當年程旭將東升集團做的又大又強，當然也沒有虧待了這個好兄弟周一鳴。

    程旭給周一鳴的薪資是全公司最高的；

    這讓周一鳴很快就在夏江市立住了腳。

    買了套在當時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的三居室商品房。

    隔年，周一鳴還給喜歡煲粥的老婆黃曼盤下了一個粥鋪。

    當時周一鳴也不過才二十多歲，孩子剛上兒園，活潑可。

    妻子溫恬靜，做的一手好菜，公司裏有不人都十分羨慕他的幸福生活。

    如果不是發生了五年前的那場意外。

    程旭甚至是打算在那年的年底，就直接分給周一鳴一部分公司的份。

    而天不遂人願，可能是有人嫉妒這兩個年得誌的年輕人。

    五年前的變故，程旭鋃鐺獄；

    周一鳴始終不相信好兄弟會變所謂的強犯。

    哪怕全世界都認為程旭有罪，他卻一直在為程旭的案件上下奔走打點。

    程旭待在監獄裏，心中很清楚的知道，有這個靠得住的兄弟在外麵。

    自己的案子遲早還有機會翻盤。

    然而在程旭的案子公審的前一天，他意外得到了一個讓他後悔一生的消息。

    周一鳴為了程旭的案子四奔波，那天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

    一夜沒睡的周一鳴大清早就開車往夏江市的遠郊奔去。

    在路上為了躲避一輛高速駕駛的車輛，周一鳴的汽車從山路上滾落了下去。

    程旭除了家人之外，最信賴的這個兄弟，當場殞命。

    而更可氣的是，那輛將周一鳴下山崖的車是一輛套牌車，發生事故後司機便肇事逃逸了。

    收到這一消息的程旭，當時在監獄裏絕食了整整三天！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