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寒！你幹什麽！”

    阮念念被他拽的手腕一痛，當即甩開了他的手。

    黎北寒了，卻沒有發出聲音。

    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

    阮念念目閃爍一瞬，不願深究他為什麽把自己拽進來，直接道：“風老爺子病了，你知道嗎？”

    “病了？”

    黎北寒聞言神微微一變。

    “是。”

    阮念念點點頭，又補充道：“我晚上要去探病，你……”

    想到黎北寒與風慕齊的關係，停頓一瞬，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主開門走了出去。

    黎北寒也沒再追上來。

    下班後，阮念念先去了一趟楚歡家。

    和初見時一樣，知道風老爺子那裏什麽都不缺，阮念念便也沒再買那些探病的東西，而是借用了楚歡家裏的廚房，親手給老爺子煲了湯。

    “老爺子這兩天沒什麽胃口，但是你做的，他一定喜歡。”

    風慕齊這一下午看著並沒有休息，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疲憊。

    阮念念忍不住有些擔心，又不忍破，便隻能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應和：“喜歡就好，我最近有時間的話，都可以做了湯來看老爺子。”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病房門口。

    卻聽到裏麵有說話聲。

    風慕齊推開門，便看到幾名西裝革履的英人士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看到他，紛紛了一聲風。

    “爸，你又把律師找來做什麽？”

    風慕齊一邊說，一邊往裏走。

    床上的簾子半拉著，風老爺子側躺著看向窗外，裏滿不在乎道：“啊，想起來點事，又改了改囑。”

    老人家說的雲淡風輕，“囑”兩個字在他口中，像是毫不顯得沉重，好像隻是剛改了什麽文件那樣隨意。

    阮念念聞言腳下一頓。

    看著床上的老人，眼底有意外，也有心疼。

    才兩年沒見，病床上的老人便看著又蒼老了許多，人也瘦的不樣子，幾乎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一骨頭。

    正想著——

    “又改？”

    風慕齊聞言無奈：“怎麽，您是想通了，打算把所有家產都留給我了？”

    “去你的！你想得！”

    風老爺子冷哼一聲。

    兩人對這個話題竟都沒有多避諱，這樣隨意的在口中開玩笑。

    阮念念也總算理解了風慕齊那些話的意思。

    老人家本人都看得開，其他人又何必到他麵前哭哭啼啼的，惹他心煩？

    想著，終於輕聲開口喚道：“風老爺子……”

    “嗯？”

    風老爺子一直背對著這邊，聞聲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接著猛地翻！

    頓時滿臉驚喜！

    “念念？你怎麽來了？”

    即便是兩年沒見，他也一眼就認出了阮念念！

    接著便撐著要坐起來。

    阮念念趕忙上前。

    “老爺子，您躺著吧，不用坐起來……”

    “你這丫頭怎麽突然來了？”

    沒想到會出現，風老爺子頓時喜笑開，接著又瞪了風慕齊一眼：“你這臭小子！念念要來你也不和我說一聲！”

    “是我不讓慕齊說的，想給您個驚喜。”

    阮念念替風慕齊解了圍，又趕忙拿出手中的保溫桶：“我還給您燉了湯呢，您想不想喝一點？”

    “還給我帶好吃的了？”

    風老爺子小孩子似的，聞言立即連連點頭：“你的手藝，我可是久沒嚐過了！來來來，快給我盛一碗！”

    老人家麵蒼白，眼神卻是亮的。

    盡管沒什麽胃口，也仍舊捧場。

    阮念念心裏都明白，口一酸，趕忙拿出小碗，給風老爺子盛了一碗。

    “嗯~香！”

    風老爺子隻是聞了聞，便已經開始稱讚。

    “那您就喝吧！最好把這一桶都喝了才好！”

    風慕齊在一旁催著，有些好笑，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難過。

    老人吃飯的速度也比原先慢了許多。

    那一小碗湯，是一勺一勺的喝了十分鍾才見底。

    卻比最近一整天吃的都要多了。

    “再喝一碗？”

    阮念念還想再盛。

    風老爺子擺擺手：“不喝啦……好東西哪有一口氣喝完的，我得……留著慢慢喝……”

    他似是累了，重新靠回了床邊。

    枯樹似的五手指抓上了阮念念手腕：“念念，我聽慕齊說，你這兩年一直在國外學習……跟我講講，你在國外過得怎麽樣？是不是很辛苦？”

    明明許久沒見，風老爺子卻是一如既往的親切。

    沒讓阮念念到一點生疏。

    “我在國外都好的……”

    阮念念一點點講起自己在國外的生活，還有回來後，風慕齊送了自己一隻小狗的事。

    那個小家夥現在被養的很好。

    也有了新的名字。

    做“嗚嗚。”

    “嗚嗚……這名字有趣……”

    風老爺子聽的滿臉笑意，看著阮念念的眼神寫滿了慈。

    這麽好的姑娘，要是他們風家的兒媳婦該有多好？

    隻可惜……

    他活著怕是看不到這麽一天了……

    “老爺子，您是不是累了？”

    見老人家突然有些走神，阮念念怕自己待的太久，打擾他休息，打算離開。

    風老爺子卻道：“沒有沒有，你接著說，我神好著呢！”

    他意猶未盡，阮念念隻好留下來，繼續陪他說話。

    風慕齊始終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

    隨即便到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拿出掃了一眼，他眉心微微一擰。

    “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罷，起朝著門外走去。

    出了病房，又走遠了些，他這才按下接聽。

    手機放在耳邊，卻沒有開口。

    對麵同樣沒有聲音。

    等了幾秒，依舊如此。

    就在他準備直接掛斷的時候——

    “伯父的病，可以去國外看看。”

    黎北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還以為他打電話是來找阮念念，風慕齊神有些意外。

    接著便輕笑一聲。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哪幾位，能找的專家都找過了。”

    電話裏又安靜了一瞬。

    接著——

    “如果需要幫忙……”

    黎北寒話說一半，又停下。

    以風慕齊的能力，黎家能想到的方法，風家一定也能。

    眼下，怕是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黎北寒並不擅長安人。

    風慕齊自然了解。

    隻是沒想到，他還會因為阮念念以外的事主聯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