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笑兮啼笑皆非,最后還是讓阿彌把宋彧扶了上去。
兩人一道回到宋府。
此時的宋府還在飛狗跳,又是請大夫診治,又是招丫鬟伺候……
兩人也沒去湊熱鬧,陸笑兮推著宋彧回到他的住。
這會兒工夫熱水已經燒好了,宋彧終于有機會洗了個干凈。
出來的時候又是煥然一新的翩翩佳公子,連臉也紅潤了不。
陸笑兮端來了親自……人煲的湯,讓宋彧喝了下去。
他的長發還是漉漉的,阿彌在房間里燒了炭給他烤火。
陸笑兮把他的發散開來,架在炭火上烘烤。
宋彧的發長而,手很好,玩得不亦樂乎。
“怎麼不問我考得怎麼樣?”宋彧終于忍不住問。
陸笑兮看他那小得意勁兒,笑嘻嘻的接話:“那好,我來問……你考得怎樣?”
宋彧還真配合演下去,故作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放榜那天不必著去看榜了,在家里等著消息就好。”
“那就是榜上有名了?!”陸笑兮驚喜的問。
春闈放的榜“杏榜”,凡是榜上有名的,都會有差親自到考生的住報喜。
宋彧說放榜那天在家等著,意思就是上榜有十足的把握了!
要知道他才十八歲啊,就已經達到了許多人八十歲都不一定能達到的高度!
“噓,小聲些。”宋彧做個噓聲的手勢,陸笑兮趕忙鎮定下來。
“杏榜不是科考的終點,終點還是殿試。”他低聲向陸笑兮解釋。
普通書生想為,必須參加科舉考試一路向上,但這是一條很漫長的路。
首先要考取“秀才”,然后參加秋闈考取“舉人”,再參加春闈考取“進士”,為進士后還要通過考核,才能正式任職。
但在春闈考進士的這一環節里,又分了“會試”和“殿試”兩項。
“會試”就是宋彧剛剛考完的這一場,“殿試”則是去金鑾殿,皇帝面前,由皇帝親自出考題,再考一場。
兩場都考過,才算得上進士。
殿試的前三甲,也才是眾人常言的狀元、榜眼和探花。
所以宋彧考完這場,還要去皇帝面前再考一場。
“笑兮,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陪你了。”宋彧看著,眉宇間帶著歉意,“我必須考到最好,才能有為任職的可能。”
是了,宋彧還患殘疾。
朝堂沒有明文規定,患殘疾者不能參加科考,可是有約定俗的規定,患殘疾者不能為。
宋彧想打破這一規定,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打皇上,讓皇上為他破例!
何其艱難。
旁人覺得讀書、科考就已是最難,宋彧的路還要難上加難。
“沒關系的,宋彧。”陸笑兮放下他的發,鄭重的看著他,“我們做到我們最好的,剩下的,給天意。”
“好。”宋彧沖微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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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后,杏榜放榜,所有人都翹首以盼。
陸笑兮聽宋彧的安排沒有去看榜,也沒有派人看榜,而是一大早就來到宋府,和宋彧一道等人上門賀喜。
這過程不可謂不煎熬。
也不知道這差報喜是個什麼順序,都已經有兩隊敲鑼打鼓的差從宋府門前經過而不了,鬧得人又喜又失落。
要知道這科舉考試可沒有標準答案,同一道題目可以有無數種不同的答法,最后績怎麼樣,看的可是主考的心意。
萬一,萬一宋彧寫得文章極好,可就不符合這考的胃口該如何?
“笑兮,回來坐著吧,不著急。”宋彧看陸笑兮來來回回在門口跑了好幾趟,忍笑出聲寬。
“你怎麼比我還不急……”
陸笑兮話音未落,就見阿彌從外面沖了進來,興得滿臉是笑。
“公子,陸娘子!報喜的差來啦!”
終于是來了!
一時間,大家都忙碌起來。
陸笑兮忙著把宋彧推出來,凝冬去幫忙端出了茶水,阿彌也檢查兜里準備好的紅包。
“恭喜賀喜!榜上有名!”差們吹著鑼,敲著鼓就過來了。
聽到這些聲,宋將軍、李夫人還有宋啟也一道從房中出來。
李夫人第一個趕上前問:“這位爺,我家兩個孩子都參加了春闈,不知是哪個中了,還是兩個都中了啊?”
那差看了眼手中的名單:“就中了一個,名宋彧。是哪位?”
此言一出,陸笑兮一行的心都歡欣的跳到了嗓子眼。
太好了,宋彧上榜了!
阿彌趁機趕上去,給幾位差都塞了紅包,才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這位爺,我家公子考了第幾名?”
“恭喜宋彧公子!”那差聲音洪亮,“喜提杏榜第一,高中會元!”
眾人都歡呼起來!
第一,真的中了第一!
“宋彧,太好了!”陸笑兮握住他的椅,心抑制不住的激。
他的盼真了,他離他的抱負又近了一步!
盡管早早的把“淡定”寫在臉上,在親耳聽到自己高中會元之時,宋彧也還是忍不住的興了。
面對眾人的恭喜,他一一拱手稱謝,眉宇間的喜卻怎麼也褪不下去。
宋將軍和李夫人則是大吃一驚。
他們知道宋彧的學問比宋啟好,能上杏榜并不意外,卻不想真又被他考中了第一名的績!
他們忙請差進來吃茶,差見這是大將軍府,也不敢多逗留,收了紅包,賀喜了幾聲就離開了。
“彧兒,我的寶貝兒子!”大門重新關上后,李夫人哭著撲過來,“這真是了不得,你這些年辛苦了!”
“正是啊,杏榜會元,何其難得。”宋將軍也在一旁道。
他又可以在同僚面前揚眉吐氣一回了。
宋彧卻是不聲的退開了李夫人的眼淚范圍,拱手道:“多謝爹娘,但這杏榜不是最終績,還未到慶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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