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姿也意識到這點,靠近軍統領扯了扯他的袖,示意他帶著人快走。
對方輕輕搖頭,衝石察那老太監努了努。
孟千姿轉頭看去。
隻見石察麵對蕭久屹時慣常佝僂著的腰背得筆直,渾繃,一副全神警惕的狀態。
突然就反應過來,這老太監懷功夫,且按他的年紀來看,應該比金文的功夫深厚。
難怪軍統領不敢輕舉妄。
心中一陣懊惱,若是昨夜沒傷,還能拖住他一段時間。
現在青舟去趕車了,隻剩一人怕是難辦,就怕對方狗急跳牆,當場擊殺金文直接滅口。
也就猶豫的這一會兒,太後的鑾駕已經快到跟前。
人還未到,老婦的聲音就傳來了。
“景瑞,皇祖母之前不是跟你說好的嗎?你帶金文去問過話就放他回來!”
太後說話的速度很快,但聲音卻出奇的婉轉醇厚,與的外表是兩個極端。
隻聽這把聲音的話,定會覺得這是一個和的婦。
蕭久屹稍稍欠行禮,抬手輕拍自己額頭,淺笑了一下。
“倒是景瑞的不是了,忘了知會皇祖母一聲。”
驀地,聲音便冷厲起來,“此人承認自己殺了三個人,除了襄王妃和良妃,還有一名朝廷員,景瑞為金羽司指揮使,必須將之帶走,審問完後將之繩之以法。”
幾句話的時間,太後的鑾駕已經停在他前十步。
石察躬上前,扶著的手將人帶下鑾轎。
太後的麵倏然一變,拔高了聲音驚道:“他還殺了誰?”
蕭久屹牽起角,“皇祖母最好還是別問了,此乃朝廷之事,後宮不得幹政,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你!”
太後被蕭久屹這句話氣得手臂一抖,鉗住石察的手,尖銳的指甲險些兒掐進他裏。
太後閉了閉眼,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氣來。
盯著蕭久屹,目狠,起角冷笑道:
“如此說來,景瑞今日是不顧我們祖孫之,非要將人帶走了?”
蕭久屹皮笑不笑道:“皇祖母這是說什麽話?我們的祖孫之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奴才?”
太後再次吃癟,氣得渾發抖,疊聲道:“好,好,好!”
“是皇祖母小瞧你了,景瑞你到底是翅膀長了啊!”
說著,毒蛇般的目掃向孟千姿,毫無征兆地轉換了話題。
“昨日哀家就聽說你帶了個江湖子來宮裏,便是這丫頭?”
蕭久屹挑眉不語。
太後也不需要他回答,上上下下將孟千姿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停留在臉上。
笑道:“哀家還道江湖子鄙不堪,不想竟是如此一個人兒,這小模樣當真是可人,像極了當年的淳妃!”
石察笑著附和道:“娘娘您記真好,您一說惱老奴也發現了,這姑娘跟淳妃娘娘年輕時倒有七八分相似,真是稀奇。”
太後幽幽道:“稀奇嗎?未必。”
隨即拍了拍石察的手,道:“淳妃有了孕,咱們聖上子嗣不多,這可是件大好事啊,哀家回頭就賞賜下去。”
說完,目飽含深意地看了孟千姿一眼。
石察忙道:“太後娘娘慈祥。”
太後笑了笑,麵容上的笑容溫和了幾分,“既然景瑞都說出後宮不得幹政這話來,哀家就當這趟白跑了。”
隨即搖頭歎息道:“唉,這人啊,活著也好,死了也好,可不能忘忘本啊!”
老婦這兩番話,頓時攪了幾個人的心神。
孟千姿拽著裳才維持表麵上的淡定。
金文和金翠都是聰明人,從太後最後一句話聽出是在威脅他們,不,威脅金文。
這是警告他不要說話,否則家中親人就沒有好下場了!
想到太後的手段,大熱的天裏也讓金文後背發涼。
蕭久屹卻像是什麽都聽不懂,麵如常道:“這天兒太熱,皇祖母還是快回去歇著吧。”
太後轉衝他笑了笑,目一改之前的沉,轉而慈藹起來。
聲音更顯和,“景瑞你子不好,可別累著了。”
抬頭了天,又道:“事是做不完的,這世上了誰還不都一樣……”
太後的鑾轎還未起,蕭久屹就轉當先朝宮門走去。
軍統領提起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愁,殿下與太後幾乎算是撕破臉了,就剩下一層維持皇家麵的遮布。
他們這些底下辦差的人,往後行事越發艱難了……
青舟已經將馬車趕到宮門口,直到這時蕭久屹才吩咐軍統領直接把人帶到金羽司。
孟千姿跟著他上了馬車,再也等不下去,急切地問道:
“殿下,淳妃娘娘的安全真的有保障嗎?”
蕭久屹閉著眼靠在車輿壁上,神疲憊。
他既沒帶這丫頭去見他,還忤逆了太後,不知父皇會做何種反應?
再睜開眼時,孟千姿才注意到他眼底的。
想必這一夜他本就沒睡。
可不得不擾他……
蕭久屹看的目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怎麽,若有危險,你還能時時刻刻守著不?”
這話實在是不中聽,可孟千姿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的確不可能進宮守著姨母,就算能不管父親和家人,進了宮也是將自己於險境。
今日太後那番話,就差挑明真正的份了……
孟千姿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沒有小雍王,在京中寸步難行。
想起前世姨母不明不白地死去,孟千姿的心揪了一團,就怕舊事重演。
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下就晶亮起來。
激地傾向前,“殿下,以您的份,應該有暗衛吧?”
雖然昨夜沒看見暗衛,孟千姿隻以為是上京城太過太平,以至於讓蕭久屹小覷了敵方的大膽,沒讓暗衛保護。
蕭久屹“嗯”了一聲,“聖上也有,本王的暗衛……有別的事。”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孟千姿本來還指他派人保護姨母呢……如今隻能將希寄托在皇帝上了嗎?
可皇上又不知道姨母會有危險,還是得讓小雍王出麵提醒皇上!
正在此時,馬車突然停頓,蕭久屹的慣使然,不控製地朝撲了過來。
孟千姿頓時被他高大的軀得彈不得,男人微涼的薄不偏不倚,重重印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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