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難行的深,道路四通八達,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冷白急之下四竄,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他走到了一個岔路口,猶豫著該走哪條路。
沒等他做好抉擇,後剎然傳來一陣利劍出鞘的長。冷白猛地轉過去,崔簡就站在他後,從容不迫地看向他。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至於其他勸降的話,對冷白而言毫無作用,崔簡也懶得說。
冷白厭倦而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很慨道:“輸給謝蘅,也許就是報應吧。”
崔簡皺眉,聆聽著冷白半瘋半癲的話語。
“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造反嗎?不單單是因為沈硯送上了火炮,那隻是最後讓我們下定決心的一顆小石子,沒有火炮,我們一樣會起兵的。”
崔簡沒說話,執劍靜靜地看著他。
“我們冷家給別人當狗,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早晚會被殺了吃的。”
反咬一口,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是砧板上的魚。
“你們為蔡家辦了什麽非死不可的大事?”
崔簡的眸瞬間沉了下去。
他在猜測。
“是弘文館的大火嗎?”
冷白勾了勾,“一件……你絕對想象不到的事。”
雖然他沒有回答,但聽到崔簡提起弘文館,他的眼神並無波,所以可以肯定,與弘文館大火無關。
那還能是因為什麽事?
“現在你還有必要瞞嗎?”
崔簡試圖套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冷白不作回答,眼中兇乍現,他手腕一翻,一劍斜劈過來。
崔簡掄劍向上,恰好擋住。
一旦有一個人打破僵局,攻勢也一發不可擋,二人在幽昏的仄空間手數十個回合,冷白漸漸落了下風。
他一向自負手不凡,卻仍舊不敵崔簡人高馬大,這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真的起手來,手勁大的驚人,兩人劍鋒橫對時,那蠻力震得他虎口發麻。
力上,冷白也遜很多。
崔簡向來以矜貴世家子,文質讀書人的麵貌示人,卻讓很多人忘記了,他也是三姓的後人。
薛、謝、崔,這三家沒一個好惹的。
有謝蘅這個顯眼包在前,崔簡更容易被忽略了,他走的是科舉的路子,可不代表他是個純粹的文人。
冷白手臂上的一箭傷到了大脈,流了很多,這令他有些頭暈目眩。
然而就在他以為事會這麽結束的時候,冷秋月的聲音憑空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崔簡,你看看這是誰?”
一道細微的,反過來,晃了一下崔簡的眼。
冷秋月慢慢從石壁後現,抓了一個人擋在自己前,手拿匕首,鋒利的刀刃著人質細皮的脖頸。
這個人質是溫婉。
一瞬間,局勢便發生了驚天的逆轉。
溫婉也很無奈,無心惹事,隻是好端端地待在那裏,也能上醒來後昏昏沉沉四遊的冷秋月。
脖子上是一把很鋒利的匕首,冰涼的刀刃甫一接細的皮,還沒怎麽用力,已經能夠到一陣令人膽寒的刺痛,如果冷秋月再用點力,就能直接結果了的命。
本能驅使下,溫婉一也不敢。
“放了。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崔簡高聲道。
溫婉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瞬間脖子上多了一道細小的傷口,白的領被鮮濡,能聞到那腥甜的味道。
“我要你自斷一臂。”冷秋月道。
溫婉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沒想到冷秋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世子怎麽可能會為了自斷手臂?
沒有那麽重要!
冷白此刻已箕坐在地上,看到這一幕,神慘白地衝崔簡冷笑道:“崔簡,一個人罷了,值得你猶豫嗎?”
他反正跑不掉了,看看戲也是一種臨終的樂趣。
崔簡握了拳頭,臉沉,了十足的殺心。
他不喜歡被人威脅。
尤其是拿著他珍視的東西威脅他。
更不能容忍。
但如果不答應,婉兒會有危險。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先把刀放開,我看見傷了。”
“別跟我討價還價!”
冷秋月聲音尖利,表現得非常狂躁,二話不說,先朝溫婉的肩上紮了一刀。
他們冷家真是如出一轍的瘋癲。
溫婉不想拖累任何人,無論崔簡願不願意為了自斷一臂,結果都不是能承的。
必須自救。
匕首整個沒肩膀,深深陷進去很難拔出來,溫婉忍著劇痛,趁著冷秋月緒失控的當頭,迅速地轉過,別了一下背。
冷秋月的手離了刀柄,溫婉手猛地推了一把,然後,拚命朝崔簡的方向跑。
“別跑。”
見溫婉掙,冷秋月踉蹌著追了上來。
“婉兒!”崔簡徑直衝了過去。
冷白幾乎和崔簡一齊反應過來,起去截人。
得不到就毀了。
冷白覺得,殺了自己會很痛快。
崔簡很在意這個小子,毀了一個人在意的東西,比殺了他還難。
他們幾乎同時靠近了溫婉。
冷白的劍已經遞了過來,迅疾地像一道白閃電,直刺溫婉的膛。
就在劍尖離不過半尺時,崔簡猛地出手,用力握住了鋒利的劍。
劍和人都停住了。
鮮從指間隙裏流出來。
崔簡傷的手將劍彈開,另一隻手拉著溫婉閃到一邊。
與此同時,謝蘅也率眾趕到,接過士卒遞來的連發弩,朝著冷秋月和冷白一人了一箭。
中冷秋月的一箭正中眉心,很準。
冷白被崔簡推開,箭從脖子上過,但割破了大脈,鮮四濺,也不算太偏。
整個過程從發生到結束,隻經曆了極短的時間。
溫婉眼前一陣陣發暈,無力地委頓在地上。
匕首還在背上,劇痛襲來,冷汗不間斷地往外冒,背後裳也不知道是被還是被汗浸了。
“婉兒,別睡。”
崔簡用手托著的後腦勺,不敢,防止傷勢再一次加重。
“我沒事,隻是很疼。”
知道自己沒傷到要害,不會有命之虞。
“忍一忍,我這就帶你出去找大夫。”
溫婉點點頭,手到崔簡傷的那隻手。掌心的傷口深可見骨,翻開的皮被鮮浸染,目驚心。
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更沒喊疼,甚至還衝笑了笑。
溫婉頓時疚到了極致,世子尊貴之軀,卻為了救而傷,實在很難匹配這份恩。
“對不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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