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夢寧也很注重保養，每個月要花大把的錢在容院，企圖留住已經遲暮的青春，但是那種表象的年輕，與程蓉音這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氣質跟修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就像書裏寫的那種貴族名媛，生而高貴，冷豔高傲，擁有俯瞰一切的資本，這種人，大概是很多孩兒想要活的樣子。

    戚玥對，除了尊敬崇拜，還有些張，因為這個優秀的人是婆婆，總覺得自己這個一事無的兒媳，在麵前有些自慚形穢。

    水流聲很大，程蓉音並沒有聽到開門聲，戚玥敲了敲門，抬高音量，“媽，我來幫您。”

    程蓉音回過頭，衝笑了下，“不用，你們先去坐著，我一會兒就弄好。”

    “沒事，我幫您，”戚玥說著，挽起袖子，“這是洗好的嗎，切什麽形狀。”

    程蓉音倒也沒有拒絕，指導說，“去掉果，中間切開就好，自己人吃，不用擺盤。”

    “好。”

    戚玥洗了個手，拿起水果刀，非常麻利的切了起來。

    程蓉音看著利落的作，笑問，“上次來，就發現你刀工不錯，經常下廚嗎？”

    被長輩誇獎，戚玥一時有些寵若驚，小聲道，“也還好，就是自己比較貪吃，外麵賣的，要麽是不太幹淨，要麽是太貴，覺得不太劃算，就嚐試著自己做，後來發現還有意思，報了個烹飪班學了一段時間。”

    戚玥說完，才覺得有些不妥，“太貴”這兩個字，直接出的消費階級，在顧家人眼裏，貴這個字，大概是沒有概念的，畢竟對他們來說，隻有買不到，沒有買不起，像這種吃個食都覺得太貴，浪費時間自己做的，大概會有些不眼吧。

    然而程蓉音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聽完點頭道，“原來是學過，怪不得那麽懂行。”

    戚玥有些不好意思，轉而道，“剛剛孫阿姨說您去采水果，這草莓都是您自己種的嗎？”

    程蓉音笑了下，搖頭，“我哪裏會這些，湖邊那片果園是請人打理的，以前是種花的，後來不種了，師傅覺得那個大棚浪費，就建議種草莓，”說完歎道，“以前種花總是長蟲，現在種草莓，倒是再也沒有鬧過蟲害，果子結得還大，就是每年吃不完，好多都要壞到棚裏，不管怎麽樣，都比長蟲好。”

    不知道是不是戚玥的錯覺，總覺得程蓉音提到長蟲的話的時候，神裏著些厭惡，可這份厭惡卻又不像是厭惡蟲子。

    大概是想多了吧，戚玥接道，“吃不完可以做草莓醬呀或者草莓幹，有時候我買的多了吃不完，就會做草莓醬，又好儲存又好吃。”

    “草莓醬？”程蓉音搖頭，“倒是沒試過，草莓幹倒是試過，不過大概是沒有烘幹水分，存不了多久就壞了，草莓醬好做嗎？”

    “特別好做！甜度可以自己控製，您要是喜歡，回頭我來院子裏摘，做好了給您送過來。”

    說完才驚覺自己有些越界了，人家顧家當家主母，手底下能用的人千千萬萬，哪裏需要上趕著幫忙，自己此番自薦，倒有點獻殷勤的意味，大概會要人不喜。

    卻不料，程蓉音非常開心道，“好啊，不過現在還沒完全，大概也就一兩個星期，需要什麽你跟我說，到時候我讓人連同草莓一並給你送過去。”

    戚玥眼睛彎月牙，點頭應道，“好的，媽。”

    程蓉音笑了笑，溫聲道，“這兩個切好就夠了，先去吃飯。”

    “嗯！”

    餐廳。

    顧淮坐在靠邊的椅子上，時不時的朝廚房的方向看上一眼。

    孫阿姨注意到他的舉，忍不住笑起來，“太太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老婆不。”

    顧淮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道，“我是著急吃飯，誰擔心。”

    “哎呦呦，還害起來了，眼珠子都要蹦到廚房了，說什麽不關心，你這孩子，越長大越。”

    “孫姨！”顧淮瞪一眼，板起臉剛要說什麽，客廳傳來了聲響——顧陣回來了。

    孫阿姨急忙了手出去迎。

    顧淮坐在餐廳，沒有往玄關去，約能聽見顧陣跟孫阿姨對話的聲音。

    “先生，今天收獲不啊。”

    “那幾個老家夥都沒我釣的多，個頭也沒我釣的大，太小的我都放了，不然都夠你做一回全魚宴了。”

    顧陣的聲音能聽出來幾許笑意，似乎是非常開心。

    “這裏麵的也不，一頓本就吃不完。”

    “吃不完，剩下的就燒魚湯，回頭給老李老馮送一下，那兩個老家夥饞你的手藝饞半年了。”

    孫阿姨笑得合不攏，“那我先拿外麵放點水養著，等明天收拾一下，給您做，對了，爺他們已經到了，在餐廳呢。”

    顧陣沒再說話。

    關門聲響起，應該是孫阿姨提著魚出去了，不大會兒，腳步聲靠近，顧淮抬起眼簾，顧陣已經走到了跟前。

    “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

    說著，戚玥跟程蓉音就端著果盤從廚房出來。

    瞧見顧陣，程蓉音頓了一下，淡淡道，“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顧陣應了一聲，淡漠的掃了一眼戚玥，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才開口，“我上去換服。”

    程蓉音沒理他，顧陣覺得有些無趣，哼了一聲才上樓。

    戚玥不尷不尬的笑了下，忍不住腹誹，哼哼哼，顧淮他爹是屬豬的吧！

    “戚玥，坐吧，”

    “謝謝媽。”

    戚玥挨著顧淮坐下來，看見程蓉音在盛飯，趕又起，“媽，我來吧。”

    “沒事，我來。”

    戚玥拘謹，沒敢坐，顧淮一把將拉坐下，著聲音在耳邊說，“你這麽急於表現，是不是想給我媽留個好兒媳的印象？”

    戚玥角了，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咬牙道，“你閉！”

    膽兒了，現在在他麵前是越來越不偽裝了，跟個長刺兒的辣椒似的，不但辣還要時不時的紮他一下，他真是瞎了四年，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人這麽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