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顧淮走到戚玥跟前才道，“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出差，我們先回去了。”

    大概是看出戚玥不太自在，程蓉音也沒有多加挽留，“路上開車注意些，到了給我回個電話。”

    “知道了。”

    戚玥也跟著道，“媽，再見，”想了想又補充道，“草莓醬做好了，我給您送過來。”

    程蓉音笑了下，說，“好。”

    孫阿姨送他們出門，見他倆走遠之後才回屋。

    程蓉音低著頭看著平板道，“去書房收拾一下吧。”

    孫阿姨應了一聲，悄然上樓。

    似乎是因為修理庭院，院子裏的燈沒有亮，月有些暗淡，約約能看清對方的影子。

    顧淮走在左邊，跟並肩，他長步子大，兩步抵三步，所以走幾步都要停一下等。

    不像來的時候，顧淮跟說了很多話，回的時候，他顯得沉默了很多，其實看得出來，顧淮從書房出來之後臉就不大好，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沒有完全舒展開的眉頭，卻泄了他的心。

    他跟顧陣一定是在書房起了爭執，也許是因為公司的事，也許是因為別的，想說些什麽緩解下氣氛，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多此一舉，與顧淮來說，連一份合同都不如，的安，無足輕重。

    於是便沒有張。

    兩人沉默的走著，顧淮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麵栽去，戚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服，饒是力氣大，也沒拉得住一個一米八七的大漢，被他帶著超前栽去，戚玥心中罵了句“掃把星”，幹脆閉著眼等著被摔。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因為拉那一下，緩衝了顧淮栽倒的力道，雖然不足以拉起他，但是給了顧淮反應時間，拉著朝旁邊花圃裏倒去。

    顧淮摔在幹枯的花草上，戚玥倒在他上，自然就不疼，隻是姿勢嘛，有些尷尬，戚玥爬起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騎在顧淮的腰上，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七手八腳掙紮著就要爬起來，卻被顧淮摁住後腦勺將到了口。

    “別，”黑暗中，顧淮聲音有些暗沉，“我看不清。”

    戚玥掙紮的作頓住。

    這是夜盲癥犯了？

    頓了頓，手在顧淮眼前晃了晃。

    顧淮沒有眨眼，隻是有些無神的盯著前方，手卻扣著戚玥的腰。

    戚玥擰起眉，“你藥呢？”

    顧淮想了想，道，“在車上。”

    就算有藥，吃了也不能立竿見影，戚玥皺眉道，“你先起來。”

    說著從他上爬起，彎腰朝他出手。

    顧淮沒手，戚玥頓了頓，拉起他的手，悶聲道，“起來。”

    顧淮接著勁兒，從地上起來，攥了戚玥的手。

    戚玥想甩開，轉念一想，他不過是看不見，下意識的舉，是太敏了。

    “走吧。”

    戚玥拉著他，朝前走，顧淮在後跟著，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戚玥的手比他小很多，但是起來十分，就像的人，心，上說互相不相幹，配合演戲，這種時候卻不會真的丟下他不管。

    說自己不是乖巧懂事的人，這些年在他麵前隻是偽裝，他信。可是乖巧可以裝，秉卻裝不了，這麽一個善良心的人，多的心都能給他捂化，怎麽會有人那麽傷害。

    夜中，顧淮的眼神微微發沉，冷厲又危險。

    “還是看不見嗎？”

    已經到了有亮的地方，周圍沒有剛剛那麽黑，戚玥回頭問了他一句。

    顧淮茫然的搖頭。

    戚玥皺起眉，況看起來不太妙啊，怎麽會這麽嚴重？

    心中有些疑，但是顧淮雙眼無神，容不得多想，隻能攥他的手，加快步子。

    到了門口，保安室的人同他們打招呼。

    戚玥應了一下，回頭問顧淮，“車鑰匙呢？”

    顧淮將鑰匙遞給，戚玥鬆開手想去接，顧淮卻不肯撒手。

    “你先鬆開下，我去開車。”

    顧淮抿，手卻不見鬆開的架勢，隻是道，“一起去。”

    “那我也得先把車調轉個方向，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顧淮像個小孩子一樣，皺著眉頭，悶聲不說話，卻也不撒手。

    戚玥納悶了，怎麽看不見了，跟個粘人的小狗兒一樣。

    大抵是沒有安全？

    想想之前自己演戲時候，為了找盲人的覺，蒙上雙眼，四周漆黑，周邊沒有聲音的時候，確實是心慌，沒有安全。

    歎了口氣，扭頭衝保安道，“大哥，能麻煩你幫我把車開過來嗎？”

    保安比戚玥大不了幾歲，被雇主尊稱一句“大哥”，頓時有點寵若驚，趕道，“好的太太。”

    戚玥將鑰匙遞給對方，衝他一笑，梨渦淺，“麻煩您了。”

    戚玥笑起來很甜，年紀看著又不大，嗓音又好聽，一口一句“大哥”“麻煩了”，聽起來都覺得特別舒服。

    保安對戚玥觀特別好，從車上下來，熱的問，“太太，要不要幫您個司機？”

    “不用，太麻煩您了。”

    保安剛想說不麻煩，突然覺得頭皮一麻，好像有視線帶刺一樣，盯了過來，他抬眼就看見站在戚玥後的顧淮，眼神冰冷的盯著他，一瞬間，後背的寒都豎了起來。

    他頭冒冷汗，結結道，“沒，沒關係。”

    戚玥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變化，扭頭問顧淮，“你要是覺得我開車不放心，那就個司機。”

    剛剛還目寒的人，在戚玥轉的一瞬間，就將滿的鋒芒收斂起來，一雙眼睛變得茫然無神，神也溫起來，“你開就行，我吃了藥，緩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保安簡直驚呆了，兇狠跟無害之間來回切換，這他媽是影帝吧！新雇主到底是個什麽妖魔鬼怪？

    戚玥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洶湧，點頭道，“行吧，先上車。”

    顧淮“嗯”了一聲，任由拉著扶上了車。

    剛剛還眼神淩厲的人，這會兒就跟重病患者一樣，虛弱沒有力氣。

    難道剛剛是他的錯覺，保安納悶的抬起頭，正巧看到對方在升起車窗，見他看過來，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保安瞬間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