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牽著手，上了小電車，車子啟的時候，出於職業素養，保險老哥還是將名片拿了出來，想把上麵的電話先記下來，省得一會兒弄丟了。

    結果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悅集團，總經理，顧淮！

    這些字他都認識，怎麽組織在一起，瞧著就那麽陌生呢？

    悅集團？

    是他知道的那個悅集團嗎？

    他手拍了拍臉，兒子在後麵好奇道，“爸爸，你幹嘛打自己？”

    老哥轉過，抱著兒子用力親了一口，“你可真是老爸的福星，走，吃火鍋去！”

    孩子不明所以，但聽到吃火鍋還是很開心。

    依照對方說的，顧淮找到了院長辦公室，裏麵有好幾個找不著孩子班級的家長來詢問小孩。

    顧淮在後麵排著隊，已經五點四十了，也不知道小家夥有沒有等著急。

    很快，就挨到了他，老師頭也沒抬，問他，“小孩什麽？”

    顧淮淡淡道，“戚睿。”

    老師一愣，抬頭瞧見顧淮，怔了怔，問，“你是戚睿的家長？”

    “對，他在哪個班？”

    老師回過神道，“戚睿在……中三企鵝班。”

    說著翻開本子，道，“在這裏簽個字吧。”

    顧淮接過筆，老師打量著顧淮，問，“你是第一次來接戚睿吧。”

    顧淮點頭，寫下名字將筆還給老師。

    老師接過來道，“戚睿之前一直說您在外出差，剛回來嗎？”

    顧淮淡淡應了一聲，不多說，隻是問，“企鵝班怎麽走？”

    “對麵那棟樓，一樓左數第二個班。”

    “謝謝。”

    丟下兩個字，顧淮轉離開。

    顧淮找到班裏的時候，班裏稀稀拉拉，就隻剩下八個小孩。

    有些小孩因為長時間沒有等到家長來，著急的在哭，老師隻好過去哄，其他的孩子，要麽再玩教室的玩，要麽再跟別的小孩兒玩，隻有戚睿在跟一個小姑娘，低著頭不知道在畫什麽。

    顧淮敲了敲門，老師聽見聲音，趕過來，“您……來接哪位小朋友？”

    老師第一次見顧淮，有點意外，還以為對方走錯了班級。

    “戚睿。”

    顧淮一出聲，小家夥就轉過頭，看見他，眼神都亮了幾分。

    老師驚訝，“你是戚睿的爸爸？”

    顧淮回過神，淡淡應了一聲。

    這下不止老師驚訝，沒走的幾個小朋友也驚訝起來。

    戚睿居然有爸爸！他不是隻有媽媽嗎？

    之前小胖不就因為這件事嘲諷戚睿，才被戚睿打了？

    老師仔細看了看戚睿，又看了看顧淮，戚睿雖然乎乎的，但是仔細看，眼睛還是像顧淮，尤其不說話，神冷淡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能接他走嗎？”

    見老師不說話，顧淮再次開口。

    “當，當然能。”老師扭頭衝戚睿招手，“睿睿，爸爸來接你了。”

    戚睿有點小興地應了一聲，開始收拾書包，班裏就幾個小家夥，顧淮也幹脆進來幫他收拾。

    就是因為進來，才發現剛剛跟戚睿在一起畫畫的小姑娘居然是陸子妍。

    陸子妍同學傻愣愣的看著他，小聲道，“顧蘇蘇。”

    顧淮……

    “你們倆是同學？”

    陸子妍說話本就不太利索，這話是問戚睿的。

    戚睿點頭，“你認識陸子妍。”

    顧淮點頭。

    這世上的事還是真是巧，沒想到陸子妍居然跟戚睿是同學，那蘇暖知道這事兒嗎？

    顧淮沒有深想，了陸子妍的腦袋問，“你爸爸來接你嗎？”

    陸子妍眼神暗了暗，沒說話。

    見難過，戚睿也跟著難過，陸子妍的爸爸也是從來沒有來接過他，爸爸接送日，來的一直都是爸爸的助理。

    顧淮皺了皺眉，想說什麽，終究什麽也沒說，牽著戚睿道，“走吧。”

    戚睿小手抓著他，低聲問，“不能接一起走嗎？”

    顧淮頓了頓，了他的腦袋，“爸爸來了看不到會擔心。”

    爸爸本不會來。

    戚睿沒說出口，隻是失落的牽起顧淮的手，輕聲跟陸子妍告別。

    顧淮了小家夥的發頂，幹脆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小家夥起初有點不自在，小小的子有點繃，他觀察顧淮的表，見他並沒有逗弄的樣子，稍稍安下心，放鬆了。

    一大一小一路從兒園出來，吸引了不目，顧淮本就是鶴立群的存在，抱著一個長得有點像自己的小孩兒，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戚睿從其他小朋友羨慕的眼神裏，第一次有種雀躍的開心，他突然想，如果抱著他的人，真的是他的爸爸就好了。

    跟表麵上看到不同，其實顧淮抱孩子的姿勢十分僵，他幾乎沒怎麽抱過孩子，剛剛決定抱著小家夥，也隻是一瞬間的想法，抱起來的時候，隻覺得輕，然後是。

    那手，糯糯，跟小時候抱過的小貓一樣，簡直不敢讓他使勁兒。

    別看他表麵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事實上抱著孩子的雙手，掌心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從兒園出來，顧淮才清了下嗓子問，“想吃什麽嗎？”

    他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隻是看有些接孩子的家長，從學校出來，會帶著小孩兒去附近的小吃店買一些吃的，下意識就問了小家夥。

    戚睿看了眼學校對麵那家賣蛋仔的鋪子，了口袋道，“我沒有錢。”

    顧淮失笑，氣氛一下子輕鬆不，他了小家夥的腦袋，“我請你吃啊，要嗎？”

    小家夥眼睛亮晶晶的，有點害，但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顧淮破天荒的，在本該開例會的下午，抱著一個乎乎的小男孩兒，排著長長的隊伍，在兒園對麵這家店，等著買蛋仔。

    天氣很冷，又是傍晚，溫度比白日裏更低，王阿姨在早上的時候，給戚睿穿了羽絨服，但是手套卻忘記帶了。

    出來等了一會兒，他的小手就凍得冰涼。

    顧淮並沒有發現。

    他在估算時間，按照現在出鍋的速度，估計到他們還要十五分鍾左右，這個時間，他可能就簽了幾筆千萬級的訂單，賺的錢，足以買上百家這樣的店鋪。

    “別顧著吃，快把手套戴上，”一位家長蹲下，拉著小孩給他戴手套，“跟你說別摘，一點也不聽話，手凍壞了有你的！”

    顧淮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小家夥的手，紅彤彤的，手一，冰一樣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