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皺著眉，一把將撈回來摁在口，嗓音沙啞道，“還早，再睡一會兒。”

    戚玥用了好大力氣，將自己腦袋從他臂彎裏拔出來，瞪著他道，“要睡你自己睡！”說完見顧淮還不，又道，“我跟你講，你要是起晚了，被外麵記者拍到，可不賴我。”

    顧淮閉著眼笑了一聲，半開玩笑道，“拍到就公開。”

    戚玥作一滯，口瞬間一陣火熱，就算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控製不住突如其來的悸。

    “誰要跟你公開！”戚玥小聲啐罵，說完就跳下床去了洗手間。

    顧淮半闔著眸子，看著離開的背影彎起角。

    洗手間稀稀拉拉傳來水聲，顧淮剛想閉上眼再睡一會，桌上手機就響了。

    他皺起眉，手拿過手機掃了一眼，是季雲書。

    不是說了今天早上不要打擾他，怎麽回事？

    雖然對周末時被打擾到不爽，顧淮還是摁了接聽。

    “什麽事？”

    “董事長出麵把孫斌的給保下來了，案子要撤掉了。”

    顧淮腦子先是糊塗了一下，心想著孫斌是誰，電話那頭季雲書就趕提醒他，“就是你那個便宜表弟，之前在廠子裏幹活，被一幫小流氓坑騙的那個草包。”

    季雲書了解顧淮跟林蕓一家的關係，說話也本不客氣。

    這麽一說，顧淮這才想起來這事兒。

    “花了多錢？”

    “怎麽也得百來萬吧，那幾個合夥坑他的玩意，全都抓到了，那些原料本就不是他們的，包括那所謂的原料公司，都是假的，他們就是看準孫斌是個蠢貨，合夥騙他，這幫人膽子特別大，錢到手之後也沒有著急跑，還帶著孫斌出各種高檔場所消費，把人糊弄得五迷三道，你表姑大概是覺得丟人，都沒敢跟董事長提，除了公司這點錢，養老的棺材板都被孫斌這個蠢貨騙出來投給了這個幫人。”

    顧淮麵無表，林家這些個人，本一點都不意外。

    “錢追回來了嗎？”

    “就追回來幾十萬，這幫雜碎，黃賭毒沒有不沾的，錢到手不到一個月就揮霍了一大半，被抓後，這幾十萬還是家裏東拚西湊弄出來的，想讓給他們輕判，其中一個人，老婆快生了，著個大肚子到跟人求。”

    季雲書聲音鬱，他父親也是嗜賭，鬼迷心竅，一拿到錢就去賭場，小時候跟母親沒因為錢的事挨揍，母親離婚後，他跟著外公外婆生活，考大學後，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直到畢業那年，收到家鄉來的消息，他那個嗜賭的父親被人發現，死在了街頭，上大大小小無數傷口，推測是他殺。

    警方聯係他的家屬，竟是沒有一人來給他收。，賭博那些年，所有的親戚朋友全都做絕了，即便到死，都沒有人想看見他。

    他回鄉下幫他收，料理後事，卻並沒有立案追兇。

    所有人都知道他因為什麽死，他心裏半點波瀾都沒有。

    也因為這件事，他對那些賭徒深惡痛絕，看見孕婦懷六甲還要為這種玩意兒求就覺得不值。

    顧淮從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語氣不由得放緩了些。

    “孫斌的事你不用管了，繼續告那幾個雜碎，查查以前的案底，往高了判，一個也別想跑。”

    他就知道顧陣肯定要保下孫斌，從季雲書裏聽說也不意外，他本來也沒想整治那小子，比起壞，孫斌主要是蠢，不長記，他沒那個膽子敢顧家的東西，讓人連他一塊兒關，就是想讓這家夥吃點苦頭。

    季雲書應了一聲，臨掛電話前，突然道，“對了，今早林蕓士來找董事長的時候，還來了一個人。”

    顧淮作一滯，“誰？”

    “沒看清，乘著車來的，都沒下車，隔著車窗跟董事長說了兩句話，董事長就跟著走了，”季雲書頓了頓，補充道，“像是個人。”

    顧淮的臉一下沉起來。

    他抿，沉聲道，“車牌號有嗎？”

    “記下了。”

    “去查查，”末了又叮囑，“不要打草驚蛇。”

    掛了電話，顧淮睡意全無。

    跟林蕓一起出現的陌生人，是嗎？

    外麵敲門聲打斷了顧淮的思緒，他抓了件浴袍披上，起去開門。

    “李雪買的早餐，我減吃不下，你——”

    安薇兒話沒說完，看清開門的是顧淮，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怎麽是你！”

    顧淮淡淡掃了一眼，不耐煩道，“你來幹嘛？”

    安薇兒氣得不行，心想，老娘真是眼瞎了看上這麽個玩意兒，害得跟戚玥反目，他竟是一點都不覺得抱歉，對著說話，還理直氣壯的，狗男人！

    起膛，跟顧淮說話前所未有的氣，“我來找戚玥，你在這兒幹嘛？”

    顧淮並不回答，繼續問，“你找幹嘛？”

    “你管我——”有底氣的話，被顧淮一個淩厲的眼神立馬嚇回了肚子裏，張的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道，“李雪買的早餐，我吃不完，拿給吃。”

    顧淮掃了眼手裏包裝致的袋子，“不需要。”

    安薇兒角了，“我給又不是給你，你怎麽知道不需要！”

    顧淮冷笑一聲，“因為微博替你擋刀，心生愧疚過來施舍？”

    安薇兒一愣，臉瞬間難看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你在跟誰講話？”

    房間裏傳來戚玥的聲音。

    從洗手間出來，聽見顧淮在門口跟人說話，趕跑了過來，一看，居然是安薇兒。

    “薇薇？”

    戚玥剛要跟說話，就見安薇兒眼圈通紅，瞧見話也不說，將東西往懷裏一塞，轉就走了。

    戚玥想追上去，被顧淮拉住手腕。

    “你理幹嘛？”

    戚玥將他的爪子拔下去，瞪了他一眼，“我應該不理你才對，我還沒幹涉你友呢，你幹嘛在我朋友麵前胡說八道。”

    顧淮不滿，“安薇兒刁蠻任，跟著你吃多大虧，還往上湊！”